|
来论
强世功
“人民主权”这个神圣的原则已经被台湾的野心家们歪曲了，他们掏空了人民主权的政治内容，只剩下“人民决定”这个空洞的形式，仿佛人民可以决定采取任何行动，包括采
取奴隶制等等。
从民进党公开主张“公投”和“制宪”到陈水扁成功的“过境外交”，台湾的政治形势决不是一系列偶然事件的巧合，而是处心积虑的精心安排。这些年台独势力及其支持者在台湾乃至世界的政治舞台上表演的剧幕现在已经快接近尾声了，在经过一个一个产生笑料的“包袱”之后，剧幕的主题终于暴露出来了。今天，就是连那些迷信台湾民主政治的人们也都可以清楚地看出，台湾的政治选举已经不再是哪一党派执政的民主问题，而是涉及统一与分裂、和平与战争、繁荣与毁灭这些根本的政治问题。这给所有盼望民主政治的人们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教育课。
当台湾政治将这些政治的根本问题端到中国人面前的时候，每一个中国人都必须在这个问题上做出自己的决断，因为这不仅是涉及中华民族的根本命运，而且涉及到根本的政治原则。这意味着无论台湾大选的结果如何，决定台湾命运的已经不仅仅是岛内的政治力量，而且是包括所有中国人在内的政治力量；决定台湾前途的已经不仅仅是重大的政治利益，而且包括神圣的政治原则。
人民主权的政治基础
所有台独的势力在这个问题上沾沾自喜，因为他们自认为站在了政治原则的一面。他们主张“公投”和“制宪”的借口就是人民可以决定自己所服从的政治统治形式，人民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活。这是现代政治中普遍遵循的“人民主权”原则。对于经历了漫长而艰辛的争取民族独立解放的中国人来说，没有哪一个政治原则比“人民主权”更值得我们珍视了，也没有哪一个民族比我们更热切地捍卫这个人类普遍政治原则的纯洁性。而今天，这个神圣的原则已经被台湾的野心家们歪曲了，他们掏空了人民主权的政治内容，只剩下“人民决定”这个空洞的形式，仿佛人民可以决定采取任何行动，包括采取奴隶制等等。
其实，用“人民决定”来肆意歪曲人民主权原则，并不是台独势力的首创。在美国内战前夕，著名的国会议员道格拉斯就曾经主张这样的人民主权学说，即各州人民可以自己决定是否采取奴隶制，也就是说，人民主权原则不关心各州乃至全美国究竟是实现自由制度还是奴隶制度。面对这种对人民主权的歪曲，林肯发表了著名的“分裂之家”的演说：“分裂之家不能持久，我认为这个政府不能永远保持半奴隶半自由的状态。我不期望联邦解体，我不期望着房子倒塌，但我确实期望它停止分裂。”由此林肯展开了与道格拉斯的辩论，最后甚至不惜用战争的手段来捍卫真正的人民主权原则。
今天，台独分子显然已经吸取了道格拉斯的教训，他们不会在这些问题上犯时代错误，相反，他们许诺的是自由、平等和幸福之类的价值。但这是不是意味着奴隶制问题已经解决了，所以林肯的说法也已经过时了呢？事实上，林肯的演讲所针对的不是一个具体的美国问题，他阐述的是一个普遍的政治原则。林肯本人并不准备否定美国南方州事实上的奴隶制，他之所以反对道格拉斯的人民主权学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则所主张的人民主权意味着每个州都可以采取奴隶制，乃至于最终美国会变成一个奴隶制的国家。如果说依赖人民主权建国的美国将因为人民主权而变成奴隶制的国家，那么，这样的人民主权就是可能导致邪恶的主权，而不是真正的人民主权。因为，人民主权的精髓不仅在于人民决定这个外在的程序性形式，而且在于人民究竟要决定什么这个内在的实质性政治内容。
人民主权的前提是主权国家的统一
今天，台独分子主张人民主权就是利用了人民决定这个程序性的形式，在其中填充台湾独立建国这个实质性的政治内容。也就是，人民主权并不关心中国现实统一还是走向分裂，而这恰恰就是“分裂之家”的开始。如果台湾可以主张这样的人民主权，那其它地区都可以主张类似的人民主权，都可以名正言顺地从中国分裂出去。肢解中国的“两地三国论”正是台独分子通过人民主权所要实现的政治野心。
其实，问题的严重性远远不至于此。如果按照这样的逻辑，台北也可以从台湾分裂出去，台北市的所有区都可以从台北分裂出去，每个区里的任何群体都可以自己分裂出去，在最终结果就是每个个人都可以从政治共同体中分裂出去。这是怎样的人民主权原则呢？这就是林肯所抨击的导致“分裂之家”的人民主权。在这样的人民主权中，国家这个大厦因分裂而坍塌为废墟，人民这个政治群体分裂了一个一个独立的个人。这意味着我们要从国家退回到部落，从政治社会退回到霍布斯所谓的“人对人是狼”的原始状态。这样的政治主张无疑是对人类文明的政治反动。
众所周知，现代政治的崇高理想就是把人从原始状态中解救出来，通过社会契约进入到国家所维持的政治状态之中。于是，我们才有人民主权、宪政民主之类的政治原则，人民主权也就自然落实在主权国家中。人民主权原则是以主权国家的统一作为政治前提的，当人民主权开始背离这个政治前提，甚至公开地摧毁这个政治前提的时候，人民主权已经背离它的真正精神，只剩下人民决定这个空洞的形式。
台湾的未来取决于中国人民的主权意志
而今天，台独势力的“公投”和“制宪”正是以摧毁代表中国人民主权的主权国家作为其政治目的。它不仅歪曲了人民主权的政治原则，更重要的是，当台湾的政治从地方政治演变为侵害国家主权的政治行动的时候，它必然触及到中国人民的主权意志，正因为如此，台湾政治的未来最终要取决于中国人民的主权意志。
因此，粉碎台独势力的政治阴谋不仅是捍卫国家统一的问题，而且是为了捍卫人民主权的政治原则，捍卫现代政治的文明成果。为了这个崇高而伟大的政治理想，林肯不惜通过战争的手段来防止“房子裂开”，维持联邦的永久统一。因为他知道，尽管战争是破坏性的，但是，如果这样的战争成为防止国家解体导致的“人对人是狼”战争的唯一手段，那么，用一场战争来结束所有的战争，从而实现永久和平和共同繁荣，就成为人类政治中最伟大的追求。
当年，为了捍卫人民主权的政治原则，林肯寄望于刚刚兴起的共和党人，他们在“房子裂开”的危机时刻团结起来，为捍卫崇高的政治理想而团结起来。而今天，温家宝总理引用林肯关于“分裂之家”的阐述，就是在表达中国人民在台湾问题上捍卫政治原则的意志和愿望。所有捍卫人民主权原则和追求永久和平的中国人也必须团结起来，为人类普遍的政治原则和伟大的政治追求而斗争。
（作者单位：北京大学法学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