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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回首一年的时候。回头望去，布什总统充满牛仔风格的“美式阻吓”与卡扎菲上校充满戏剧性的“菲式和解”，无疑是2003年两个不容忽视的亮点。
“阻吓”一词最早出现在2001年美国的《四年防务评估报告》中，原文是“阻吓潜在的对手不要去寻求威胁性的军备竞赛和野心”。在2002年9月出台的《美国国家安全战略》中，这两个字再次得到垂青。而到了2003年，善于行动的美国人已不再留恋纸上游戏了，他们
让这两个字在实践中保有了“青春”。
尽管收拾战后残局让布什疲惫不堪，但他似乎并不后悔，他相信这一战略的威力，也相信“最好的猎手需要充分的耐心和坚持力”。在圣诞节到来之际，布什开始兴奋地收获果实，先是萨达姆被捕，后是卡扎菲“主动和解”。
利比亚宣布放弃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计划的消息不免使人产生诸多联想：卡扎菲是不是真的如联合国前首席武器核查员布利克斯所言———被伊拉克发生的事情吓坏了？布什政府的“阻吓”战略是否真的产生了效果？谁会是下一个“主动和解”者？
前一个疑问已经得到卡扎菲本人的确认。在一次专访中，卡扎菲承认，刚刚结束的伊拉克战争的确对他产生了影响。显然，即便不是开始，但伊拉克发生的事情还是加速了利比亚对美关系或对西方关系的调整步伐。为了重返国际社会，几年来，卡扎菲一直在有意识地改变过去的政策，试探着与美国改善关系。最引人注目的是，4月15日，当伊拉克战事大局已定时，利比亚惊人地宣布要以27亿美元的天价彻底了结“洛克比空难”，此时距美国空袭利比亚整整17年。在萨达姆被捕后，卡扎菲甚至现身说法，以近乎布什的口吻呼吁其他拥有秘密核项目的国家以利比亚为榜样，向国际核查机构开绿灯，“学利比亚的样子，从而避免任何悲剧降临到自己人民头上”。
这显然是华盛顿希望听到的言辞。在展示了一个与美国“顽抗到底”的国家领导人被捕后的窘境后，美国人很愿意看到另一个敌人主动“放下武器”，在称赞卡扎菲此举是“明智而负责的决定”之余，布什也没忘记强调利比亚将因此赢得国际尊重及“长足进步的美、利关系”。换句话说，利比亚如果继续表现良好的话，不排除从“黑名单”中消失的可能。
从理论上说，“阻吓”是为影响潜在的对手，这也决定了伊拉克战争所具有的丰富的象征意义，也就是说，通过清楚表明任何长期恶意性的行为都将被美国挫败，从而使明显的和潜在的对手改变策略，放弃与美国对抗的努力。在伊拉克战争之后，这种“冲击波”甚至影响到美国一些不安分的盟国，经过短暂的“冷战”，一些国家不久便含蓄地向华盛顿伸出了橄榄枝。而此前，伊朗已经在原有立场上大幅度地后退了，并且在12月18日签署了国际原子能机构的附加议定书，同意接受包括突然进行核查在内的广泛且有强制性的核查。
在阻吓更多的国家获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同时，美国还必须避免恐怖组织用普通的武器造成频繁而血淋淋的伤害。用前中央情报局局长伍尔西的话说，“我们已经杀死了一条龙，但是我们现在却生活在充满各种毒蛇的丛林之中。从很多方面来看，抓住一条龙要容易得多”。在捕获穷途末路的萨达姆并压服卡扎菲“主动和解”之后，对美国的阻吓战略更严格意义上的考验似乎才刚刚开始。
作者：张国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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