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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周 菡
詹向阳
中国工商银行城市金融研究所所长：自从实施稳健货币政策和积极财政政策的搭配以来，宏观政策调控和经济运行连续六年保持连贯和平稳，没有重复出现大起大伏的局面，有
效防止了我们重新陷入经济一放就乱、一收就死的怪圈。这种宏观调控政策搭配所取得的成效在我国甚至在国际宏观经济调控史上都应当是很成功的范例。
何德旭
中国社会科学院财贸经济研究所副所长：借鉴国际经验，要充实国有商业银行的资本金、维护金融的稳定和健康发展，就必须按照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进行国有商业银行的产权改革，也就是通过股份制改造，吸纳新的资本，建立一条正常的、稳定的、有效的补充国有商业银行资本金的方式和渠道，从根本上促进国有商业银行的商业化进程。
张金鳌
中国农业银行资产负债管理部暨资金交易中心总经理：预计明年央行将根据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精神，适度调整、适当控制货币信贷的投放，继续采用窗口指导、央行票据等公开市场操作工具，并通过进一步拓宽直接融资渠道分流对银行贷款的需求。
岁末年初，货币政策即将告别一个风起云涌的年度，迎来崭新的2004年。那么，在新的一年里，货币政策基调如何，将会采取哪些调控手段，银行改革会如何进行？———我们邀请了几位金融界专家来为我们指点迷津。
货币政策“稳”字当头
经验告诉我们，国债规模和其投资效应必须要有相应的货币信贷政策配合才能实现。中央一再指出，防止经济大起大落是明年宏观经济政策的首要目标。因此，从宏观经济政策协调角度来看，明年不可能采取紧缩的货币政策。
记者：2003年我国采取了“稳”中有“松”的货币政策。预计2004年货币政策的基调将是“稳健”、“紧缩”还是“积极”？
詹向阳：我个人认为2004年仍将继续实行稳健货币政策。首先，稳健的货币政策不是紧缩的货币政策，两者间有很大区别。应当说，我国近年来实行的稳健货币政策本身就有积极的含义，自从1997年以来，稳健货币政策配合积极财政政策在我国经济发展中发挥了很积极的作用。在我国最近六年的经济增长中，投资起到了主要的拉动作用，而在投资中每一亿的国债投资就有三个亿的贷款为之配套，货币信贷其实一直是我国的投资主体。只是大家一般只看到国债投资对经济的拉动作用，对货币信贷的投资拉动作用往往体会不深。在积极财政政策实施的六年中，货币信贷的增长速度一直高于GDP的增长速度，所以应该说稳健货币政策一直是积极的。
其次，稳健货币政策也不是扩张的货币政策。之所以称之为稳健是因为货币政策负有防止通货膨胀的重任，与财政政策的分工不同，保持币值的稳定原本就是货币政策的第一目标和最重要的职能。应当看到，自从实施稳健货币政策和积极财政政策的搭配以来，宏观政策调控和经济运行连续六年保持连贯和平稳，没有重复出现大起大伏的局面，有效防止了我们重新陷入经济一放就乱、一收就死的怪圈。这种宏观调控政策搭配所取得的成效在我国甚至在国际宏观经济调控史上都应当是很成功的范例。
当然，2004年的货币政策也不可能是紧缩的。一方面，国家仍在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明年的国债投资规模虽比今年有一定减少，但如考虑今年国债的转年使用因素，明年的国债实际规模与今年持平。经验告诉我们，国债规模和其投资效应必须要有相应的货币信贷政策配合才能实现。中央一再指出，防止经济大起大落是明年宏观经济政策的首要目标。因此，从宏观经济政策协调角度来看，明年不可能采取紧缩的货币政策。
另一方面，今年银行新增贷款近三万亿，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银行的存款有大幅增长。由于股市低迷，大量资金重新回流到银行，使得银行在比往年多放了很多贷款的情况下仍有大量的富余资金。在我国利率尚不能完全放开的情况下，老百姓的存款起伏几乎是刚性的，不是银行想要或不想要的问题。我们预计明年的储蓄增长仍将比较旺盛，不会有太大的分流。银行的资产规模是由其负债规模决定的，在负债高速增长的情况下，在资金头寸很富裕流动性过分充足的情况下，在我国尚不允许银行跨业多种经营的情况下，银行有钱不放贷款拿什么付存款人的存款利息，又怎么平衡自己的经营？所以，从银行微观运营的角度，明年的贷款应该不会有大幅的低落或紧缩。
何德旭：我认为，2004年货币政策的基调仍将是“稳健”。主要理由是：一方面，我国要继续贯彻实行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政策，实现经济和社会的中长期发展战略目标，首先要有一个稳定的金融环境和货币环境。历史的教训和国际经验都表明，只有金融货币政策的稳健，才能为经济的持续发展和社会的长期稳定提供坚实的基础，“紧缩”的和“积极”的货币政策都将不能达到这样的目的；另一方面，实行稳健的货币政策，可以给商业银行提供一个宽松的环境，缓解各种压力，降低不良资产比例，从而防范风险，尽快建立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现代企业制度；再一方面，稳健的货币政策可以在继续经济结构调整、提高资金使用效率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从而有利于资源优化配置和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张金鳌:2004年是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一年，货币政策的基调将是继续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综合运用各种货币政策工具，保持人民币币值的基本稳定和货币供应量的适度增长。同时，货币政策调控也将通过对债券市场微观主体投资行为的引导，为债券市场的健康稳定发展积极创造条件，健全债券市场的风险补偿机制，加快债券市场的创新步伐，推动债券市场期限结构的适度合理调整，有利于银行间债券市场机构投资者的发展壮大，债券市场势必将在我国经济发展中担负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银行信贷还要适度控制
要有效地控制和保持一个适当的信贷投放总量水平，一般地讲，过于宽松信贷条件下低水平的重复建设容易复发，过分容易得到资金就会使经济结构调整变得困难。
记者：目前理论界认为，今后相当一段时期我国要进行经济结构调整。货币政策在这种经济调整中应发挥怎样的作用？在控制银行信贷过快扩张方面采取怎样的措施？
詹向阳：从宏观政策作用和分工原理来看，货币政策职能以总量控制为主，结构调整为辅，货币政策的作用更多地体现在对经济总量的调节上。在经济结构调整中财政政策的作用要更大些。当然，货币政策在经济结构调整中也可以有一定作为。一是应建立宏观产业政策与货币政策间的密切联系，及时发布产业行业投资指引，中央银行要及时发布产业行业信贷投放指引，充分发挥窗口指导作用，对商业银行的信贷投放给予指导。
二是要鼓励商业银行特别是国有商业银行以市场和效益为贷款投向的导向，遵从价值规律把握贷款投放方向。商业银行微观上追求效益的放款行为在宏观上恰恰是资源优化配置和经济结构良性调整的推动力。
三是要有效地控制和保持一个适当的信贷投放总量水平。一般地讲，过于宽松信贷条件下低水平的重复建设容易复发，过分容易得到资金就会使经济结构调整变得困难。
四是从根本上讲，行业、产业及企业等结构调整需要强有力的资源配置约束。企业必须从市场上得到资金而不是从政府得到资金，是经济结构调整的重要条件。没有这种约束经济结构的调整难有实质性进展。所以资金资源的配置方式应尽快地从政府配置为主转变到市场配置为主的模式上来。
讲到信贷控制，实事求是地讲，今年特别是今年上半年的信贷增长是有些过快了。7月以后，国务院和人民银行采取了各种措施，在保持经济平稳快速增长的同时，有效地控制住了经济局部过热现象和贷款过快增长现象的蔓延。在这里我想说的是这次调控过程及其结果说明了什么，这对我们回答今后如何控制信贷增长问题很有必要。
首先应搞清的问题是，信贷过快增长的原因是什么。从正常的因素来看，第一，正如我前面已经谈过的，信贷的大幅增长与银行存款的大幅增长直接相关。而与前些年最大的不同是多数商业银行在放款的同时仍坚持了质量和安全第一的原则，这从企业产销率和国民经济效益达到近年最高可以得到证明。我不否认有的银行有忽视风险的问题，但这不是主流。
第二，信贷的快速增长与我国经济总体发展已基本度过调整期开始进入高涨期有直接关系。相对于市场的信贷需求来讲，信贷的供给属于适应性的增长，不是乱放，而且相对于需求而言，信贷供给要更冷静些；第三，今年的贷款增量中有些因素需要剔除。在近三万亿的新增贷款中，有一万多亿是票据贴现放款，在票据放款中有近三分之一是银行间的头寸调剂，没有进入经济实体运转，应予扣除。
从非正常因素来看，第一，房地产业的过热增长是现实存在的。这种过热有种种原因，但最根本的并不在于银行放款太多，而在于政府商用地出售的失控和供给过大；第二，全国范围内的开发区热是我国今年上半年乃至全年经济局部过热的重要原因。还有部分行业的过快增长重新加剧了经济发展中的不平衡。
搞清原因后再谈如何控制就比较容易了。第一，应充分肯定人民银行在今年货币政策微调中采取措施的正确和有效，应支持人民银行以币值稳定为目标所做的和将要做的调整。
第二，政府经济行为要更有计划和更理性一些，主要从控制政府商用地的供给和出售入手控制房地产业的有序发展；从控制政府“政绩工程”欲望膨胀入手来控制经济的局部膨胀；要重新重视协调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必要，明年尤其要充分考虑能源和资源瓶颈制约对经济的约束问题，以平衡为主安排明年的投资和信贷总盘。
第三，更根本的是，要进一步改革我国的资金配置模式，使之更加市场化；同时要实现资金供应渠道的多元化，努力发展资本市场，使企业更多地从资本市场上直接获取资金，减少企业和经济对银行贷款的过多依赖。
第四，要鼓励银行尽快实现资产的多元化，要给银行多元化资产经营必要的政策和法律供给。只有银行资产经营实现了多元化才能真正有效地控制银行过多的放款行为。
何德旭：我认为，在今后相当长的时期内，货币政策应该发挥比其他宏观经济政策更大、更重要的作用。
首先，要合理运用利率、再贴现、再贷款、公开市场操作等货币政策工具，提高货币政策操作的前瞻性和科学性，从而提高货币政策的有效性。
其次，要密切关注各类市场之间的联系与变化，疏通货币政策传导机制，为更好地发挥货币政策的作用创造条件。
再次，要在贯彻总量政策的同时，注重发挥结构政策的作用，正确引导信贷投向，引导金融机构处理好速度与效益、数量与质量、当前与长远的关系，在保持信贷适度增长的同时优化信贷结构，促进国民经济稳定健康持续发展。
具体而言，一方面，要综合运用多种货币政策工具，调控当前货币信贷量的过快增长，引导投资需求；另一方面，要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进一步扩大消费需求，比如，通过窗口指导工作，引导商业银行合理把握贷款投放节奏，既避免盲目地超负荷经营，又防止采取“一刀切”、“急刹车”的做法，从而把有限的资金优先用于支持“三农”、重点建设项目以及高新技术产业、外经外贸企业；要引导商业银行规范发展房地产信贷业务，促进房地产业的稳健发展；要督促商业银行严格按照信贷政策和产业政策的要求调整信贷结构，等等。
张金鳌：当前，我国金融市场融资的90%以上是通过银行贷款渠道，银行贷款对经济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因此货币政策通过对金融机构贷款的指导、调控和政策倾斜，引导贷款的合理、适度投放，从而有助于解决和防止盲目重复建设。
今年受经济快速发展、银行内部利润考核和降低不良贷款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贷款呈现出较快增长的局面。预计明年央行将根据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精神，适度调整、适当控制货币信贷的投放，继续采用窗口指导、央行票据等公开市场操作工具，并通过进一步拓宽直接融资渠道分流对银行贷款的需求。
迎来一个银行改革年
由完善公司治理入手进行国有商业银行的改革更贴近银行市场化改制的主题，要更为彻底一些。现在有一种模糊认识，似乎国有银行只有上市才是改革，才能改制。其实，上市只是国有银行向现代金融企业和市场化机制转变的一种方式，既不是第一的方式，更不是唯一的方式。
记者：最近一段时期，银行业改革成为金融界关注的焦点，银行业实际改革的速度也明显加快。您认为2004年在银行改革方面应该做哪些工作？
詹向阳：我认为2004年及其今后几年将是银行改革年。迫于入世后与国际接轨的形势需要，按照中央指出的建立现代金融企业的要求，银行业改革的急速发展将成为今后几年中国改革进程中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银行的改革有多种形式，由股改上市入手是一种，由完善公司治理入手也是一种。而且我认为由完善公司治理入手进行国有商业银行的改革更贴近银行市场化改制的主题，要更为彻底一些。现在有一种模糊认识，似乎国有银行只有上市才是改革，才能改制。其实，上市只是国有银行向现代金融企业和市场化机制转变的一种方式，既不是第一的方式，更不是唯一的方式。而且，即使是以股改上市为第一目标的银行也要在完善公司治理上下大气力，否则即使上市了也未必能真正实现市场化转制。
国际国内有大量事实说明，真正决定一个公司、一家银行管理和经营效率，以及是否在市场上有竞争力的，是其公司治理的结构和机制完善与否。对国有银行来讲，实现脱胎换骨的改造最重要的是面向市场根本改变经营目标和经营机制，构建权责明确、有效制衡的全面风险管理架构和制度，建立与风险责任相结合、以经营绩效为依据的激励和约束机制，真正实现高质量和高效益的发展。而所有这些都是完善的公司治理的内涵。所以，从完善公司治理入手推进国有银行的改制是实质性推动银行改革的很重要的方式，国家和金融当局应当予以鼓励和必要的政策支持。以各商业银行的实际为出发点允许多种改革模式的存在和并行是非常必要的，一行一策比较切合实际。
何德旭：我也注意到，近一个时期各个方面对国有商业银行的改革都给予了充分的关注，比如，国务院成立了专门的国有商业银行改革领导小组，人民银行、银监会、证监会、财政部等相关部门积极参与，四大国有商业银行也都确定了自身改革的目标和步骤。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一是加入WTO之后国有商业银行改革的紧迫性；二是国有商业银行改革的艰巨性，可以说，十多年来，国有商业银行所进行的一些改革都是浅层次的、比较容易的，剩下的改革都是极为困难的、艰巨的，都是要“伤筋动骨”的，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国有商业银行改革已经进入最后的攻坚阶段；三是国有商业银行改革的重要性。
总体上看，国有商业银行在攻坚阶段的改革内容当然是很多的。我认为，最重要的，一是要按照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和现代商业银行运行机制的要求加大改革的力度和步伐，完善国有商业银行法人治理结构。二是通过自我积累、财政注资、发行债券和其他方式，增加资本金；三是要充分运用市场和法律手段，采取多种形式消化、处置不良资产，大幅度地降低不良资产比例，特别是要强化制度约束，减少国有商业银行新的不良资产的产生；四是要根据世界银行业的发展趋势，调整经营管理理念和发展战略，加快金融创新的步伐，从而改善运行效率和提高竞争实力；五是要加强内控制度建设，有效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
资本金严重不足是长期困扰国有商业银行改革的一大难题，目前的情况看，继续依靠国家财政发行特别国债来弥补国有商业银行的资本金肯定是不现实的，这不仅是因为本来就很困难的财政难以承受，而且这也不是从根本上解决国有商业银行资本金不足问题的办法。借鉴国际经验，要充实国有商业银行的资本金、维护金融的稳定和健康发展，就必须按照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进行国有商业银行的产权改革，也就是通过股份制改造，吸纳新的资本，建立一条正常的、稳定的、有效的补充国有商业银行资本金的方式和渠道，从根本上促进国有商业银行的商业化进程。除此之外，允许商业银行发行次级债券，也是一条有效的补充资本金的渠道。当然，还可以探索其他的补充国有商业银行资本金的方式。
国有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历来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也一直是一个“老大难”问题。现在又有人提出对国有商业银行的不良资产进行“第二次剥离”，我看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因为，现在四大国有商业银行2万多亿元的不良贷款中，大概有近80%的部分是第一次剥离前就存在的，是由于历史原因或者政策原因形成的，由政府帮助解决这部分不良贷款问题应在情理之中；而且，规模如此之大的不良贷款，仅由国有商业银行自身想办法化解，可能也不太现实。当然，也有一些人反对进行“第二次剥离”，担心国有商业银行形成一种“思维惯性”或者长期存在“道德风险”，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觉得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不良贷款的增量，要下大力气从根本上防止产生新的不良贷款。几年来，4家资产管理公司通过债转股、资产置换和转让、资产重组、拍卖、打包出售甚至资产证券化等市场化方式，对不良资产进行处置，总体上看，效果还是不错的。至于通过证券化的方式来处置不良资产，这还是一种新的也是有益的尝试。
银监会已决定选择一两家国有商业银行进行改革试点，最终目标是上市。上市是四大国有商业银行充实资本金并实现股份制改造的一种有效方式和途径。为了抵御外国金融机构的强大的市场竞争，必须积极支持有条件的国有商业银行上市，让其利用筹集资金的机会扩充资本金规模，拓展国内或国外经营网络、开展新的经营品种以提升规模效应，尽快提高其与国外金融机构相抗衡的综合实力。
同时，我们也必须承认，上市并不能解决国有商业银行的所有问题，并不是说上市之后国有商业银行就“万事大吉”。在这一点上，现在的许多上市公司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总以为，国有商业银行上市只是一种手段，是解决国有商业银行问题的一种方式或一种选择，而决不是最终目标。改善国有商业银行的治理结构，理顺国有商业银行的产权关系，建立健全国有商业银行的运营机制等远比国有商业银行上市要重要得多。
张金鳌：与国外银行和国际标准相比，我国银行在资本充足率、不良贷款率、金融业务创新和内部管理等方面还存在很大差距。目前，国家允许商业银行发行次级债券补充资本金，并研究国有四大商业银行的股份制改造计划，这表明我国银行改革的速度在逐步加快。我认为，明年国有银行的产权改革、商业银行法的修改、银行业务的创新、民营银行的发展和信用社改革的推进都可能会进一步加快，同时各类银行上市的步伐也可能会逐步加快。
公开市场操作仍有压力
预计明年随着我国贸易顺差的逐步减少、国内实际利率的继续下降和高于今年的物价水平都将降低人民币的升值压力。同时，如果美联储在明年年中提高联邦基金利率，弱势美元的局面将有所好转，人民币升值的压力也会有所缓解。
记者：张金鳌先生，您工作在货币市场前线，对2003年央行公开市场操作有何评价？您认为2004年央行在公开市场操作方面将主要采取哪些调控措施？今后还可采用哪些创新的操作工具？预计2004年的利率、汇率市场走势会如何？
张金鳌:2003年央行公开市场操作面临非常大的挑战，非典对经济的不确定影响、外汇占款的过快增长、大盘股发行造成大量跨行资金的流动等因素都给公开市场操作带来了很大的难度。面对宏观调控的艰巨任务，公开市场操作坚持微调、预调，果断采取措施，通过回购、现券卖断、央行票据、准备金率、窗口指导等多种调控手段，有效地控制了贷款和货币供应量过快增长的局面，可以说央行公开市场操作的工具更加丰富、调控手段更加成熟、公开市场操作的调控能力不断增强。
明年，央行公开市场操作的灵活性将继续增强，货币政策的调控空间也将逐步增大，如果物价增长幅度过大、美联储开始加息，那么我国将不可避免地面临升息压力，这将对公开市场操作产生较大的影响。同时，经济的结构性调整也对公开市场操作提出了新的要求，货币政策、财政政策和产业政策如何协调配合，将使央行综合使用各种货币政策工具，保持货币供应量的适度增长。超额准备金利率的降低和贷款的快速增长将降低金融系统的备付率、提高央行货币政策调控的有效性，但备付率的降低也将对金融系统的流动性造成较大的冲击，因此我在想央行是否会考虑增加公开市场的次数、提高操作的频率，并逐步引入短期国债作为公开市场操作工具。
在利率方面，目前，贷款利率的浮动范围不断扩大，利率市场化改革不断加速。贷款利率上浮范围扩大的影响目前还无法估计，明年应当根据贷款利率改革的影响继续稳步推进改革的力度和范围，逐步推出大额可转让CD等交易品种，提高大额存单的流动性。但存款利率的改革应当在市场条件成熟的情况下逐步推出，避免造成商业银行之间的恶性竞争。
汇率方面，预计明年随着我国贸易顺差的逐步减少、国内实际利率的继续下降和高于今年的物价水平都将降低人民币的升值压力。同时，如果美联储在明年年中提高联邦基金利率，弱势美元的局面将有所好转，人民币升值的压力也会有所缓解。但从我国汇率体制的整体改革来看，目前资本项目的改革是面临的重点和难点，预计国家会继续放松条件已成熟的资本项目限制，先行试点并逐步扩大，适当扩大银行间市场汇率的浮动幅度。同时，改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应当以汇率水平稳定为前提，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长期基本稳定，避免国际游资对人民币汇率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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