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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配额结束的主要的受害者可能是美国的服装工业和纺织工业。在过去的12个月内，几乎有5万个服装业和纺织业工作位置消失，在这两个部门只剩下78万个工作位置。一些人预测美国这类劳动密集型产业已快要消失。因为近些年在政策制定者的非正式默许下，玩具、自行车和消费电器等产业都在向海外转移。代表纺织工人的工会ＵＮＩＴＥ估计，从配额逐步取消以来，已损失了50万个工作位置。甚至布什政府也承认，这种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业界人士格兰特·奥尔多纳斯说，服装业和纺织业成了美国政府用来获取其他经济利益的交易
筹码。
美国政府还担心，服装配额结束会产生使发展中国家不稳定的影响。去年春天，美国贸易代表罗伯特·佐立克，就配额结束对发展中国家的影响整理了一个报告。他最担心的是美国的邻居加勒比国家、中美洲国家和安第斯国家。这些国家低效率的服装工业能存活到今天，原因是它们有配额保证和长期使用美国的纺织品制成服装免税出口到美国。但这个研究报告于10月份完成之后，佐立克拒绝公布其内容。据说，这个报告的结论是，取消配额会对一些发展中国家产生破坏性的影响。多米尼加的官员说，他们被告知本国服装工业的11．9万个工作位置将损失三分之一以上，服装的出口将下降35％。
与此同时，这些可能遭受损失的国家还面临另外的困难。例如，中美洲国家正渴望在明年1月1日与美国达成一个自由贸易协定。这个协定将免除它们出口服装到美国的关税——甚至不是使用美国生产的布料和棉纱制成的服装。洪都拉斯服装界人士杰塞斯·卡纳华蒂说，这个协定对他们来说是生死攸关的。但在明年的选举年，这个协定在华盛顿可能难以被广泛接受。
越南面临的情况可能更糟。服装是越南最大宗的出口商品，也是它最大的成长产业，共雇用了200万工人。作为一个非ＷＴＯ成员，在明年欧美对ＷＴＯ成员的服装进口配额制度取消之后，越南出口的服装将继续受配额限制。一旦面对中国的激烈竞争，越南没有任何优势。一个美国采购员说，尽管越南工人28－48美元的月工资与中国的劳动力价格相比是有竞争力的，但它的工厂的效率只有中国工厂的60％。一个越南服装业人士说：“我们不得不承受巨大的竞争压力——特别是来自中国、印度、印尼和巴基斯坦的压力。”
“不靠施舍靠自己”
柬埔寨指望通过执行国际劳动标准来渡过困难。由于服装业产生了出口收入的93％，柬埔寨的经济是相当脆弱的。从1990年以来，柬埔寨出口到美国的服装的配额，根据它对工厂工作条件的改善情况来决定。尽管这个要求迫使许多小的服装制造厂倒闭，但较大一些的公司很快认识到，它们给工人更好的待遇，可能得到更多的配额。这样，柬埔寨纺织业的雇用人数从1999年的96500人增加到今年的220000人，同期的出口增长153％。
现在，一些人担心，由于不再有“配额刺激”促使老板改善工人的劳动条件，上述增长可能会消失。一个希望是，柬埔寨的工厂将认识到，它们能用它们的劳工记录作为一个“卖点”。国际劳工组织的一名官员说，柬埔寨“开始认识到改善工作条件可以作为一种对其他竞争者的优势去吸引买主”。
同时，印尼也将有一个困难的价格竞争时期。像其他许多国家一样，印尼的纺织工业效率低，并且服装业存在原料供应困难。这个国家生产出口服装的工人有120万，加上津贴平均月收入90美元。但印尼服装厂使用的原料大部分来自中国。这样，在服装配额取消之后，印尼服装制造商将有可能输给中国公司。去年，由于8家工厂关闭，至少损失了10000个工作位置。印尼的服装出口下降了13．2％，出口额下降到38亿美元。据业界的统计，今年到目前为止，印尼有三十多家服装厂倒闭。
一些印尼服装企业，例如Ｂｕｓａｎａ公司寻找另外的出路。它的计划是退出服装业，关闭它一半的工厂，支付工人的解雇费500万美元。然后，在亚洲的服装制造商和美国的零售商之间充当采购供应商。这家公司的首席财务官巴斯卡兰说：“印尼的服装工厂根本赚不到钱，仅仅能够维持生存。”
中国不是惟一的赢家。印度和巴基斯坦也可能从取消配额得到好处。巴基斯坦“全国纺织协会”的官员阿比德·法鲁克说：“今后将没有施舍。每个人都必须凭真正的竞争力生存。”巴基斯坦服装工人的工资与中国同行差不多，正在提高工厂的生产水平。这两个国家都种植了大量的棉花，并且生产合成纤维。巴基斯坦的纺织业和服装业是该国最大的产业，雇用了全国工人的三分之一以上。今年，这个产业70亿美元的出口额，将占该国出口收入的三分之二。
为迎接挑战做准备
在新的竞争形势下，巴基斯坦积极为迎接挑战做准备。它进口的纺织机器（主要是关闭的美国工厂的二手设备）的价值，从1999年的1．6亿美元，增加到今年的5．5亿美元。在过去的4年之内，该国的纺织业和服装业共投资了30亿美元，提高工厂的技术水平和扩大生产能力。其目标是到2005年将出口额提高一倍，达到140亿美元。服装业老板阿齐兹·梅蒙说他欢迎挑战。他的总部设在卡拉奇的“国王服装工业有限公司”，雇用了2000名工人，已经在向欧洲和美国出口棉织服装。梅蒙投资800万美元进口机器，计划把生产能力提高45％，他对挑战中国及其他竞争对手充满信心。
印度甚至处在一个更强的位置。它的不断增长的中产阶级已经创造了一个相当大的国内市场。印度声称它是世界上第三大棉花生产国——仅次于中国和美国。印度出口商已与美国一些重要的零售商，例如彭尼公司和塔格特公司建立了密切的联系。印度业界的乐观者已经在预期2005的增长。世界上第五大毛巾制造商韦尔斯庞印度有限公司将把在孟买郊外的工厂的生产能力提高一倍。由于毛巾配额即将取消，许多美国采购员都向这个公司发出订单。
中国也同时在为应对新的局面做准备。上海的三枪集团在浦东的一个工厂投资3600万美元。去年，这家工厂已开始生产编织品。到今年10月份，这家公司已出口了价值6500万美元的纺织品。（2002年出口的纺织品的价值仅为100万美元）三枪集团的官员说：“配额的取消是我们增长的一个新的起点。”“中国纺织品国际交易中心”的副主席赵洪说，中国纺织行业正在调整工业结构，改善研发能力，积极地跟上新的流行趋势。
布什政府会屈服于来自国内政治家和国外同盟者的压力，从而去拯救他们的服装工厂吗？咨询单位库尔特·萨蒙公司的总经理费尔南多·席尔瓦说：“从政治上看，不可不采取行动。如果不采取行动，中国的进口纺织品会迅速增长，在美国、墨西哥、加勒比地区、中美洲和非洲将有大批企业破产。”
美国官员承认压力是很大的。负责纺织品、服装和消费商品的美国商务部副部长詹姆斯·伦纳德说，来他的办公室的许多人都要他采取行动。可是采取什么行动呢？因为每个人都同意取消配额。然而，许多人怀疑美国将让中国占有全球的服装业。华盛顿思想库“全球发展中心”的主席南希·伯索尔说：“当配额取消出现风险时，发达国家将会对中国征收反倾销税和采取其他制裁措施——特别是我们发现在中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失业率增加时。”
但中国有如此多的优势，它的纺织品出口增长似乎是不可避免的。印尼万隆的服装制造商卡哈特集团的总经理拉姆表示，拿起任何一件服装或纺织品，人们都会说，中国的比其他地方都便宜。
（下）
（郎楷淳编译自美国《商业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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