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男人不用变成蒲松龄,都能有狐狸精的艳遇,但是他们的家里,再也没有田螺姑娘殿后。·慕容紫薇·
这两种东东,是男人的最爱。
田螺姑娘是男人的贤妻良母,哪怕他穷得一名不文。这样的故事其实教导女人,既不
能嫌贫爱富,也不能怪男人没本事。事实上,在市场经济的今天,说自己淡薄名利——假如他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两样东西的话——只能证明自己无能,谁会相信他真的如此?有资格说富贵如浮云的人,都是享受过富贵的滋味的人,至少是《红楼梦》里大家公子的出身,说出这样的话来才有公信力。穷得只剩下田螺姑娘梦想的男人,和女人的灰姑娘情结其实如出一辙,区别只在于,女人的灰姑娘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年少英俊之外,还得多金,男人只要求女人贤良——只不过,很多傍富婆的男人似乎也预示着,男人已经越来越像“灰小伙”。
而狐狸精,则不用说了。基本上是男人热爱女人切齿的东西——如果女人自己做不成狐狸精的话。
在上海,和嘉纹同学谈论起她最爱听的评弹,她认为明清两代曾风靡江南的评弹其实非常好,尤其是《再生缘》,她认为作者陈端生没有得到在文学史上应该有的地位。嘉纹同学如是评价:“你说《红楼梦》写得好我承认,你说《金瓶梅》写得好我也承认,但是凭什么蒲松龄会获得这么高的评价?他不就写了男人的性幻想么?都是些穷书生和艳鬼,为什么陈端生写的女人对感情的幻想就没有地位?我很是不平。”
当然明白她的不平。很多男人,写得挺脏的东西,可以稳坐文学大家的位置,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因为男人主宰这个世界,掌握话语霸权。
现实生活里的女人,也似乎只有两种出路:要么倾国倾城的狐狸精,要么安分守己的田螺姑娘。现在的狐狸精,又兼职做了事业有成的所谓才女或者女强人,而田螺姑娘的最终结局,差不多是黄脸婆。
因而,男人心里爱的,是狐狸精,但用的是田螺姑娘。前者变化万千,需要男人调度全面的脑力、心力,而后者,则只有一副面孔,那就是“好女人”,好女人某些时候,不过是餐台上不能或缺的青菜萝卜,不会坏胃口,但是也不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男人的梦想,是出有狐狸精,退有田螺姑娘。却不问自己的斤两。
立志做狐狸精的女人越来越多了,但是甘心做田螺姑娘的女人却越来越少。因而这个世界,男人不用变成蒲松龄,都能有狐狸精的艳遇,但是他们的家里,再也没有田螺姑娘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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