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山
第一次接触麻省理工大学教授、人工智能研究先驱马文·明斯基,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美丽心灵》的简单介绍:1954年他在被誉为“天才学校”的普林斯顿大学取得数学博士学位,是小约翰·福布斯·纳什的同学。
他在麻省网站的介绍也没什么帮助,上面说,他的成果“大大促进了人工智能、认知心理学、神经网络以及图灵机(一种不受存储容量限制的假想计算机)理论与回归方程研究……”,而我作为半途而废的理科生,基本上看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然我并不打算隐瞒这一点,而是牢记一位记者前辈的教导———“没有问到的才是蠢问题”。
就这样开始我们的对话:若是遇到水平比不上你的人,你会不会觉得他们很傻,难以忍受?比如,一件在你看来显而易见的事情,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想清楚?
明斯基的回答大大鼓励了我的士气:“我认为任何一个可以运用语言和类推的人都是(潜在地)聪明的。只不过大多数人吸取了坏的想法和坏的思考方式,以至于不能理解许多事情。‘理解’一件事情的惟一方式,在于学会怎样从几个不同的角度进行观察。而大多数人的问题是,急于寻找思考某件事情的‘一个最佳方式’,一旦这个‘方式’碰了壁,他们就卡壳了。”
他并且以下面这个例子间接证明,在我之前已经有人问过这个(在我看来潜在地有点傻气)的问题。“曾经有个学生问我一个数学问题,我很快就解出了答案。他问我怎么可以这么快想出来,我说那是因为我见过这个问题。后来我发现,其实我没见过这个问题。然后我又想了想,意识到我大概掌握了类似‘400种数学问题’这样的知识,这就足够让我觉得大多数新问题都似曾相识了。”
他还引用自己在普林斯顿求学时代的经历:“我写博士论文那会儿,曾经遇到一个问题不知道怎么解决。于是我向几个朋友求助。(这个问题是要证明某个级数收敛。)我拿去问约翰·纳什,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说,试试将这些连续差分表达成某种傅立叶级数的条件吧。我觉得很奇怪,因为我看不出两者有什么联系。但是几个小时后我找到了办法——纳什的建议确实管用。同样一个问题,纳什觉得似曾相识,但在我这里却联想不起任何东西。几年后,我发现这个问题涉及到数学家们称为‘李普西茨条件’的知识,我相信,这是一个纳什当时已经了解、而我却从未听说的想法。因此他对这个问题会有一个‘不同’的思考方式。从技术上说,我一直把这个问题当作‘离散’问题,而纳什则意识到这是一个‘可微’问题……”
那些术语我一个也看不懂,只是觉得明斯基的回答,从某种意义上讲应该适用于回答另一个问题,即天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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