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随笔
文/肖楠
旅游,有说地上看泉州,地下看西安的;有说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
其实,我们外出的时候并不要求那去处必得古气盎然、文物堆垒,也非一定景色多如山阴道上目不暇接。旅之趣,寻求的往往是一种意境、一种闲适。苏轼诗句:“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坡老被谪蛮粤,竟也悠悠然地屐履遍及岭表,那种潇洒、那种坦荡,非君子又焉能企求?故而他才会“莫道画堂春睡足,道人轻打五更钟”,就此养成一个便便大腹的岭南人。
旅之乐也可以是食之趣。食字大过天,吾亦未闻旅而不求诸美食者也,凡古今中外之美食老餮,大抵都是足迹遍天下者。古云“礼失求诸野”,我却得这样表白:寻美食必须求诸野!现代美食不一定在广厦成林、红尘滚滚之处,反而多数是在雷公打不到的地方。尤其像广州这样满城宝马香车尘满路的喧嚣,店租贵得要命,老板为求自保,追求食全食美的心思一定会让位于MONEY的压迫。上山下乡的另一好处是,与快速猪、百日鸡说再见,与绿色来个亲密接触,这个旅途就是莫大的收获。
旅之益也不一定是文化。名家有“文化苦旅”一说,追溯文化的来龙去脉、参天地万物之鬼斧神功确是件苦差。当白领们终日营营役役于写字楼的围城、困顿在经世济民的大负担中、愁眉长对成百上千的图表那种扰乱心神的日子,再加上整日里的皮笑肉不动、周旋在老板与员工的夹心里。那种心情大约就鼓胀如三春的蛤蟆,内分泌指数多多少少是会失衡的。于是发泄就成了必须的、有益于身心的活动。发泄的途径,首选便是外出:走上三五个城市七八条街——脚力够的话,狠狠地糟践自个的钱包——不怕大出血的话,满嘴塞满咸酸烤牛肉串冰糖葫芦盲公饼肉夹馍姜母鸭过桥米线……然后,回家疏枝横斜般地睡他个胡天胡地,再冠冕堂皇地回到石屎森林里必恭必敬地赚属于自己的人民币。
几米的名歌《向左走、向右走》好得很,小资不小资我倒不知道,但那简直就是我们的心声耶。
记得还有一首流行曲叫作从“皇后大道东、到皇后大道西……”哦哦,我们这些旅一族,大抵上是从天河大道东、到黄埔大道西,电脑的干活,背包的行走。如今在南方日报的《旅游周刊》上,我们大家也就有了个相聚的地方。广州有句老话说得很好:出处不如聚处。从哪儿出来都不要紧,这里聚了人气、聚了财气和才气,将来必定会大有名气,对这点我很有些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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