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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亿国资江山易主 破解汉骐资本魔方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3年12月07日 15:28 中国经营报

  编者按:在资本市场上,汉骐集团确实是个谜。近年来,它先后收购了至少五家国有企业,操作手法耐人寻味。自从控股上市公司上海丰华以来,虽然不断有媒体关注,但汉骐集团却依然神龙见首不见尾。汉骐集团在其幕后老板王延涛的一手操控下,在中国的资本市场上将40亿元国资玩弄于股掌之上,转起了资本“魔方”,但外人很难窥视其真相。近日,为廓清汉骐真面目,本报记者辗转13个省市,行程上万余公里,采访了大量的当事人和知情者,屡次涉险,才使一个较为真实的汉骐浮出水面。

  汉骐集团(以下简称汉骐)自成立以来,先后兼并或完全控制的企业及其资产总额近40亿元。

这是记者所掌握的汉骐集团运作过的部分国有资产资料:

  华夏银行5000万元(贷款);

  福建客车厂6271万元;

  广东蓝金盾集团公司4.5亿元;

  北京红狮涂料有限公司7.7亿元;

  上海丰华(集团)股份有限公司9.4亿元;

  杭州西泠集团公司9.75亿元;

  从北京红狮、上海丰华套现11亿元的资产。

  “汉骐不是国有企业,但却有国有企业的相关证明。实际上汉骐是假借国有企业的名义,大肆侵吞、占有、挥霍国有资产,数额之巨触目惊心。你所知道的还不是全部,如果你知道全部的汉骐,其以非法手段侵吞的国有资产数额至少40亿元人民币之多。”相当熟悉汉骐内情的米高(化名),终被记者的锲而不舍所感动,他告诉了记者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与华夏银行合作5000万元汉骐掘到第一桶金

  王延涛先是从华夏银行弄来5000万元,之后开始按照自己的设想,设计汉骐集团的框架。租下楼房后进行豪华装修,然后结识达官显贵。在此后的日子里,青岛某银行行长、北京中央部委的一些官员、北京银行官员、高层领导人的秘书等经常是王延涛的座上客。

  汉骐集团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它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记者就从汉骐集团的建立说起。

  1996年底,汉骐集团在北京正式成立。它由八家企事业单位共同建立,但实际出资单位只有两家,其中一家企业投资1000万元,另一家投资2000万元,其他企业以技术和设备投资。从这时起,汉骐老板王延涛便开始有步骤、有计划地迈入向往已久的资本殿堂。

  记者手里的一份资料是1997年汉骐与当时中国国际广告公司,关于设立合资汉骐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协议书,但并没有具体的日期。

  协议书称,该公司注册资金2000万元人民币,汉骐出资980万元,占49%,中国国际广告公司(以下简称“国际广告”)出资1020万元,占51%。

  1994年2月26日,国家计委发文,同意中国工商报社与国际广告合建业务楼的函。文件指出,所需建设投资全部由中国工商报社和国际广告自筹解决,国家不予补助。该大楼位于东二环广渠门立交桥西北角,总建筑面积8.8万平方米。

  曾于汉骐任要职的张浩(化名)讲,当时国际广告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正在此时,通过关系与汉骐相识。于是双方组建了汉骐房地产开发公司。而事实上,汉骐也并没有钱。

  这时王延涛就通过各种关系,找到了华夏银行。据张浩回忆说,当时汉骐并没有向华夏银行直接贷款,而是“合作”。王延涛承诺要给华夏银行盖职工宿舍楼,在这个前提下华夏银行与汉骐进行了合作,并支付了王延涛5000万元。

  王延涛得到这5000万元后,开始按照自己的设想,设计汉骐集团的框架。他在亚运村利康饭店6号院北楼,租下了三层楼房,装修考究。据当事人讲,经过精心包装过的汉骐办公楼很能唬人,蒙骗了很多后来到汉骐任职的人。汉骐原来的一职员告诉记者,当时他到汉骐的办公所在地也考察过,非常现代化,感觉非常有实力,这才投到王延涛的门下。

  张浩回忆,有了5000万元之后,王延涛开始结识达官显贵。在此后的日子里,青岛某银行行长、北京中央部委的一些官员、北京银行官员、军队高层领导人的秘书等经常是王延涛的座上客。曾有员工也感到不解,看不见汉骐办有什么实业,但来的人却都有头有脸。

  这正是王延涛想要达到的效果。为了这种效果,王延涛破费了近1500万元,而这些钱正是华夏银行支付给汉骐盖职工宿舍楼用的。宿舍楼没盖成,王延涛自己的路却更畅通了。

  有汉骐成员评价说,如果当初没有华夏银行5000万元,汉骐也许没有今天。从某种意义上说,这5000万元给王延涛铺就了一条“成功”之路。

  事实证明,这5000万元换来的是日后汉骐集团资产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据张浩透露,由于汉骐迟迟不能归还华夏银行的5000万元,大概是2000年4月,华夏银行将这笔款项转为借转贷。经记者向华夏银行证实,的确有汉骐5000万元的贷款至今尚未偿还。

  当然。这区区5000万元并不是王延涛的目标,他还有更远大的“理想”。首度重组兵败密云龙凤酒厂划归名下

  汉骐资产扩张的手段是,把别人的资产装进自己的口袋。另外,在不同的区域注册多个公司,不管是否经营,最后炮制利润之后算做汉骐集团的总资产和净资产。这种增长是汉骐膨胀的一个主要方式。

  有了5000万元的资本金,汉骐开始搜寻猎物。

  第一个目标,汉骐找到的是北京密云龙凤酿酒总公司(以下简称龙凤酿酒)。据汉骐核心人物孙文(化名)讲,王延涛找到龙凤酿酒洽谈重组事宜,当时该公司效益不好,正需要重组或有人重新投资。王延涛抓住了这样的机会,于是重组很快进入实质阶段。

  但是接下来并不是很顺利。孙文告诉记者,当时已经和龙凤酿酒就有关重组事宜谈拢,但后来密云方面突生变化。原因是他们经过核查汉骐的情况,发现汉骐并不是国有企业,而且没有实体,不具备接收企业的能力。所以他们撤消了与汉骐的合作。

  这种说法得到了证实。记者向密云经委企管科求证时,有关人士告诉记者,这件事大概发生在1997年,当时的确有汉骐和龙凤酿酒谈重组的事情。但之后重组并没有成功,是了解到汉骐没有实力,所以就终止了与汉骐的重组事项。

  孙文说,据他所知,这是汉骐第一次重组的失败,对王延涛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随后,王延涛又注册了北京云西经济开发区有限公司。

  但密云之役并非一无所获,北京某审计事务所1998年7月对汉骐的审计表明,到目前(1998年7月)为止,汉骐总资产4.46亿元,净资产3.29亿元。

  此间的财务报表写着,汉骐的紧密层企业有汉骐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北京中建汉骐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北京汉骐建筑设计顾问有限公司、北京云西经济开发区有限公司、北京青岛汉骐实业发展有限公司、北京中联汽车有限公司、汉骐集团福州分公司、北京龙凤酿酒总公司等十多个独立法人经济实体。

  从这份报表中可以看出王延涛的意图。首先是与龙凤酿酒的重组,本来以失败告终,结果在财务报表上却赫然有该公司,而且表明汉骐在该公司的实收资本为965万元。其次,凡是公司名称中带有汉骐两字的,孙文说,基本是王延涛自己注册的公司。虽然北京中联汽车有限公司和云西经济开发区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是别人,但实际控制人仍是王延涛。

  孙文说,汉骐资产扩张的手段是,把别人的资产装进自己的口袋。另外,在不同的区域注册多个公司,不管是否经营,最后炮制利润之后算做汉骐集团的总资产和净资产。这种增长是汉骐膨胀的一个主要方式。

  但真正通过购并重组且第一家归于汉骐名下的资产,就是福建客车厂的资产。福客漩涡难以招架汉骐福州平仓出局

  军队某部为汉骐向福建有关方面出具了汉骐是军属企业的证明。有了这一身份,汉骐得以用行政划拨承债式方式购并重组福建客车厂。如此,分文未付,便得到了客车厂总计6271万元的资产。虽然在福建客车厂没有直接套现资产,但汉骐却利用了其资产为自己从银行贷款。

  搭起了汉骐集团的架子后,王延涛开始为自己寻找更大的猎物。

  1998年3月31日,福建省交通运输总公司的法人代表林东、汉骐法人代表王延涛、客车厂法人代表陈模,三方签署了兼并协议。在兼并协议之前,军队某部为汉骐向福建有关方面出具了汉骐是军属企业的证明。这是王延涛最需要的。

  汉骐和福建客车的购并重组是以行政划拨承债式方式发生的。汉骐分文未付,便得到了客车厂所有资产,资产总计是6271万元。其中包括债权债务。

  汉骐的承诺目标很大:制定其经营目标是2003年底完成300-400辆大中型客车的生产销售,产值8000万元并且承诺要生产休闲车。同时,双方协议第7条规定:在福建客车的生产经营未呈良性循环之前,汉骐不得将其生产土地作为他用。

  但汉骐在进驻福建客车一年的时间内并未履约,而是将福建客车转手出让。1999年4月10日汉骐与福建华威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福建华威)签署了出资转让协议,汉骐将客车20%的股权以500万人民币转给福建华威;4月23日,汉骐再次将福建客车80%股权转给福建华威,转让费用是800万元。

  这次转让引起了工人们的质疑:汉骐兼并福建客车是否符合国家政策?汉骐到底是什么性质的企业?汉骐的违约是否造成了国有资产的流失?

  汉骐从1998年5月8日正式与福建客车签署协议到1999年4月23日股权完全转让给福建华威,福建客车被汉骐玩弄于股掌之间仅350天。按签署协议来看,福建客车股权转让后,和汉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福建客车厂的工人开始不断向有关方面反映情况。

  2000年8月22日的福建省交通厅汉骐集团兼并客车厂调查小组(以下简称调查小组)的结论是:在市场发生变化的情况下,汉骐集团没有完全履行兼并协议所规定的内容。

  福建省交通厅2000年5月31日文件是发给福州市人民政府的,内容是《关于制止汉骐集团将原福建客车厂生产用土地用于房地产开发的函》。文件称,汉骐兼并福建客车后,在生产经营上一直未采取有效措施,且于1999年4月10日在事先未与福建客车厂党委、职代会等通气的情况下,与福建华威签订了合作协议书,将福建客车厂更名为福建汉骐客车制造有限公司。其中汉骐占80%股份,华威占20%,并委托华威管理。

  文件还称,汉骐兼并后,没有认真全面履行协议有关条款,却加快了福建客车厂生产土地开发的运作,为此引起职工强烈不满,纷纷上访。

  文件最后表明,为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特请贵府及福州市规划局、土地局、经委等有关部门在福建客车厂的生产经营未进入良性循环和职工思想情绪未稳定之前,不予审批原福建客车厂房地产开发项目。

  另据知情人透露,当初汉骐曾想把客车厂盘活,这毕竟是汉骐资本市场上的第一步棋。无奈,因为汉骐没有实力、没有资金、也没有技术,所以很难有起色,再加上客车厂工人不买汉骐的账,使得矛盾越来越激化。看到难以维系的局面,汉骐借机逃脱,找到了买主,这也是其聪明之处。汉骐未拿一分钱却获得客车厂近7000万元的资产,然后又转手以1300万元卖出,演出了一次胜利大逃亡。

  一个看似简单的汉骐,把福建客车厂搅得天昏地暗。虽然汉骐逃脱了,但其制造的客车厂余波未平。汉骐却又在惠州掀起了另一个波澜。噩梦仍未醒来蓝金盾失色汉骐手

  汉骐接手广东蓝金盾的手法与兼并福建客车如出一辙,仍然是承债式兼并。当时蓝金盾负债累累,汉骐接手这么“破”的企业,是因为聪明的王延涛要的是架子,他名下的企业越多,就越能显示汉骐庞大的资产规模。

  1999年4月23日,汉骐将余下的福建客车厂股权完全转给华威后一走了之。

  三天之后,即1999年4月26日,广东蓝金盾集团公司(原属某军区,以下简称蓝金盾)下属的6个企业,正式在工商局变更主管单位,变更后的主管单位即是汉骐集团。

  汉骐接手蓝金盾的手法与兼并客车厂的手法如出一辙,仍然是承债式兼并,蓝金盾的资产总额是4.5亿元。所不同的是,在福州,汉骐遭遇客车厂工人的顽强抵抗,被迫出局。在惠州,汉骐也有同样的遭遇,只不过,蓝金盾的声音太微弱了。

  广东蓝金盾集团公司此前是某部队水电指挥部的惠州基地,于1994年在惠州成立。该企业集团下属的6个独立法人企业分属食品、热电、餐饮等行业。1996年,上述某部队将蓝金盾转给军队某部,1998年军企分开的政策出台之后,蓝金盾由汉骐接手。实际蓝金盾在汉骐接手之前,一直是军属企业。

  当时蓝金盾的负责人名叫谢平山,他是某军区在惠州派出机构的主任,至于具体的兼并情况,谢平山应是知情人。还有资料表明,汉骐集团与蓝金盾在兼并之前就有业务和资金往来,但因无法和谢平山联系,从而无法证实。

  记者在惠州采访时工人们表示,被兼并之后,汉骐没有管理、经营,也没有投资一分钱给企业,第一次指派的法人代表蒲育成是蓝金盾正式由汉骐接手后上任的,即从1999年5月开始。在谢平山的引荐下,蒲育成是蓝金盾与汉骐重组之后的第一任法人代表。

  蒲育成上任15个月后,即2000年7月份,突然离开蓝金盾去向不明。同时把蓝金盾的公章也带走了。至于出走的原因,蓝金盾没有人知道确切理由。

  2001年3月26日,汉骐任命程江为蓝金盾的法人代表,同日,汉骐集团给惠州市工商局发函要求变更蓝金盾法人代表。

  但2001年底,不知何故程江又再次离开蓝金盾,同时蓝金盾公章再次被程带走了。直到现在,蓝金盾仍处于无法人代表、无公章的局面。

  蓝金盾的工人质疑,如果汉骐是国有企业,怎么在管理上会这么混乱?

  更让蓝金盾工人气愤的是,程江的出现,使蓝金盾再一次元气大伤,因为程的离任把他们补缴社保基金的30万元人民币一卷而空。本想此事求证于程江,但同样无法和程江取得联系。

  人们自然也会问,汉骐为什么接手这么“破”的企业?当时蓝金盾已经是负债累累,并且汉骐方面也派人来惠州进行过财务审核,这么没有投资价值的企业,为何从北京来到千里之外的惠州兼并?

  孙文说,当时的背景是军办企业必须与军队脱钩,因为很多军属企业都亏损严重,地方政府对于接手这样的企业并不是很积极。在这样的背景下,汉骐的出现自然令地方政府高兴。

  聪明的王延涛不会不知道蓝金盾的负债情况,但他并不在乎这些,他要的是名义,要的是架子,他名下的企业越多,就越能显示汉骐庞大的资产规模,才能为王延涛换得更有价值的东西,只不过蓝金盾的工人不知道罢了。而且蓝金盾对于汉骐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

  据查,1998年3月11日,某军区惠州办事处给中国建设银行北京分行、城建支行并安慧分理处一份函写道:汉骐集团有限公司及其下属机构是我办合作单位,任何单位或组织不得查封或强行划款,请贵行给予协助,如出现此类情况务必与我联系。

  孙文说,此一函对于王延涛在银行方面的资金往来起到了很大的保护作用。因为银行不能轻易对这种账户进行清查,王延涛正是看准了这样的机会。就此,记者向该军区核实。但得到的回复是,这份文件是假的。其惠州办事处从来没有出具过这份函。

  蓝金盾的工人讲,他们向有关部门反映、举报、上访关于汉骐的事情,但都是石沉大海。现在这些职工连低保都没有,仍在噩梦中徘徊。“鲸吞”国企低吸筹上市高抛老红狮

  汉骐“鲸吞”红狮,仍然是承债式兼并。之后,汉骐开始把红狮的资产当做重要资产与上市公司丰华进行重组。在汉骐兼并红狮时,将其资产评估得很低,而后在以红狮资产置入丰华上市公司时,则把红狮的资产评估得很高。如此,通过股权置换,额外获取了4.91亿元丰华资产。

  王延涛的每一步棋都是有步骤的,而且环环相扣。外人总是看不透王延涛的心思,他收购这些在一般人看来无多大价值的国企有什么意思?其实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当汉骐走到红狮身边时,王延涛越来越接近他的目标了。

  1998年10月15日,汉骐“鲸吞”红狮,仍然是以承债式兼并,同样是分文未付,红狮归于王延涛名下。被兼并后的红狮,其注册股东在汉骐集团占20%,北京中联汽车有限公司占20%。这次,王延涛再次显示出他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红狮的资产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

  兼并协议表明(1998年10月15日签署兼并合同),红狮的总资产是3.47亿元,净资产是5178万元。到了1999年3月9日,北京市国有资产管理局出具的《关于同意将北京红狮涂料公司资产划转给汉骐集团有限公司的批复》中又表明,以1998年9月30日为基准日,经国有资产管理局评估确认,其资产总额为7.731亿元,净资产为4.061亿元。

  实际上也就是说,北京市国资局认定红狮总资产是7.731亿元,而双方签订的兼并合同中的红狮总资产却是3.47亿元。如果以北京市国资局的文件中所称的数据为准,相当于15天之内(1998年9月30日到10月15日),红狮的总资产增加了4.26亿元,净资产增加了4.15亿元。

  但1998年10月19日,北京某审计事务所对红狮的审计报告写道,红狮的总资产是4.6亿元。1998年12月27日,北京另一家审计事务所对红狮审计的结果则是,红狮资产总值是9.17亿元人民币。

  从10月15日(双方签订兼并协议)到12月27日,72天的时间,红狮的资产疯狂增长了5.7亿元。是汉骐给红狮进行了大量的投资还是审计报告出现了问题?如果加上北京市国资局批复文件中出现的红狮总资产的数据,则表明红狮在不足4个月时间里,有4个版本的总资产,而且出现了如此大的差距。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经中华人民共和国财政部国有资产管理部门1999年9月22日审定,汉骐集团企业国有资产总额为32990万元。

  记者和曾经负责过红狮财务审计的人士联系欲了解相关情况时,该人士予以拒绝。

  红狮领导层此前曾对媒体表示,汉骐兼并红狮后,没有投入一分钱,没有人参与具体的管理经营。对于本应偿还的债务也未予履行,反而红狮替汉骐支付了部分债务。

  王延涛如此费力包装红狮的资产是为了什么?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汉骐兼并红狮并不是为了经营,除了看中品牌之外,就是要将其包装,为其下一步的上市做打算。如果将红狮的资产装入上市公司中,远比其他资产要好。红狮品牌是没有人怀疑的,而且都知道是个老国企。

  事实证明,汉骐后来真的开始把红狮的资产当做重要资产与上市公司丰华进行重组。

  1999年11月30日,丰华的公告中称,汉骐集团有限公司是一个国有控股的多元化投资的集团公司,总资产16亿元人民币,净资产9亿元人民币,主要下属企业包括北京红狮涂料有限公司、汉骐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等(其实红狮和汉骐房地产的实际控制人也都是王延涛)。

  如同前几次兼并一样,兼并红狮以来,汉骐根本没有按协议替红狮偿还以前的债务。4年多来,不仅红狮被兼并前所欠客户的债务仍然由红狮自己在逐步清偿,而且汉骐曾与工商银行达成7年还清红狮被兼并前欠该行的1.1亿元贷款也未履行,甚至它还从红狮抽走了共计2486万元偿还本应由汉骐承担的银行贷款,这笔贷款至今已达8600万元,但由于汉骐与银行的联系早已中断,所以银行屡屡向红狮索债。

  当然,汉骐兼并红狮的用意并不仅仅是这些,红狮还有更大的作用。

  2000年9月,在红狮方面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汉骐将其所持红狮涂料63.9%的股权与丰华股份互换,持股丰华29%,成为丰华的第一大股东。

  2000年9月26日,丰华圆珠的关联交易公告表明,截至1999年11月30日,红狮公司净资产为52169.2万元,总资产为83826.28万元(以上数据未经审计)。

  1998年10月双方兼并时的红狮总资产是3.47亿元,1999年11月30日,红狮的总资产又变成了8.38亿元。这种玩法是,在兼并红狮时将其资产评估得很低,在以红狮资产置入丰华上市公司时,则把红狮的资产评估得很高,是一种标准的股市手法:低吸高抛。

  如果以当初双方签订协议的总资产3.47亿元来看,再到将红狮资产置入丰华时总资产变为8.38亿元,依照这样的速度,一年时间,汉骐给红狮方面的“投资”相当于重建了1.5个同样规模的红狮。

  在没有任何投资的情况下,缘何总资产增加了4.91亿元?其实不难看出,在这些数字游戏的背后,汉骐通过股权置换额外获取了4.91亿元丰华方面的资产。

  王延涛用左手红狮的资产换右手丰华的资产,左手的资产分文未付,右手的资产用左手的置换,同样相当于零支付,从中获利的却是王延涛本人。

  曾有媒体报道,汉骐在红狮方面提走的现金,计约3800万元。

  相当熟悉汉骐内情的米高说,除此之外,得到更多的就是利用红狮的资产和丰华进行置换时,把红狮总产资增加了4.91亿元。也相当于直接从丰华方面提走4.91亿元的资产。换句话说,红狮总资产无论说的规模有多大,丰华支付给红狮多少钱,都是汉骐说了算。即使支付给红狮,资产还是跑到王延涛的手里。因为汉骐实际控制了二者。王延涛不掏一分钱,却能使两家企业完全在他的掌控下。

  借道冠生园入主丰华汉骐卖空又买空

  汉骐让丰华从自己手里置换自己持有的红狮63.9%股权。一个星期后,丰华又购买汉骐所持有的红狮涂料16.1%股权,同时购买北京汉骐投资有限公司所持有的红狮涂料10%股权,这样汉骐从丰华手中再获取1.3亿元的资金。然后,一步一步,还从丰华那儿套现,前后约达4.2亿元。

  顺利进入红狮一年时间,虽然对红狮没有任何投入,但汉骐却非常忙碌,在资本市场上快马加鞭。汉骐忙的是如何进入上市公司,这才是王延涛真正的目标。

  1999年4月将蓝金盾占为己有的半年之后,汉骐与丰华开始了第一次亲密接触。从时间上来看,王延涛的布局是一年之内必吃两家企业。1998年汉骐顺利接手客车厂和红狮,1999年则是丰华和蓝金盾。

  1999年11月29日,汉骐与上海丰华圆珠笔股份有限公司第一大股东冠生园(集团)有限公司签署《合作意向书》。冠生园(集团)有限公司拟将其持有的上海丰华圆珠笔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丰华)国有法人股75396360股,以协议方式一次性有偿转让给汉骐集团有限公司。

  2000年9月,汉骐集团有限公司以每股4.13元的价格受让丰华原大股东冠生园集团持有的4362.08万股丰华股份国有法人股,以29%的持股比例成为新的第一大股东。其实汉骐持有丰华不仅仅是29%的股权,在同期与丰华置换并成为丰华第二大股东的三河东方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三河东方)持有丰华21.13%。

  曾有媒体报道,三河东方也是王延涛自己的公司。至此,汉骐实际上拥有丰华51.13%股权,从而也达到了真正控制上市公司的目的。

  10月21日,丰华又进行资产重组,以其所持有的冠生园集团上海有限公司49.54%股权、上海冠生园华光酿酒药业有限公司90%股权、上海冠生园冷冻食品有限公司90%股权、丰华圆珠调味品在建工程项目以及8338.43万元的应收账款与新的第一大股东汉骐集团所持的北京红狮涂料有限公司63.9%的股权进行置换,置换金额合计为33338.43万元。

  这场戏操控的手法是,汉骐让丰华从自己手里置换自己持有的红狮的63.9%股权。此步棋后,汉骐手中还剩余红狮股权26.1%,丰华顺理成章变成了红狮的第一大股东。

  一个星期后,丰华又发布公告,购买汉骐所持有的红狮涂料16.1%股权,涉及金额8399.24万元;同时购买北京汉骐投资有限公司所持有的红狮涂料10%股权,涉及金额5216.92万元,增持股权涉及金额共计13616.16万元。

  北京汉骐的控制人也是王延涛,这样汉骐从丰华手中再度获取了1.3亿元的资金。

  不过,由于北京市工商局规定有限公司控股股东控股比例不应超过80%,丰华结果只持有80%的红狮股权,但另10%股权收购资产约5200万元已经置出,至今被汉骐集团占有。

  2001年丰华中报披露,公司置换进来的红狮涂料长期股权投资差额达16586万元,分49年摊销。股权投资差额是指采用权益法核算长期投资时,投资成本与享有被投资单位所有者权益份额的差额,也就是说丰华购买红狮涂料股权时花了4.17亿元,而实际上这部分股权只值2.4亿元左右。汉骐集团通过高价出让资产从丰华股份套现近1.66亿元。

  此外,丰华股份还投资北京汉骐房产3000万元,最终被转为其他应收账款由汉骐集团占用。2002年,汉骐集团在未按规定进行信息披露的情况下,擅自以暂借款为由挪用丰华股份资金1.2亿元。

  算下来,汉骐从丰华套现约4.2亿元。

  再回到冠生园最初与汉骐的资产置换上面。汉骐受让冠生园股权时,冠生园账面上收到了3亿多元资金。但汉骐有没有支付给冠生园资金呢?

  直到后来,冠生园又再次向汉骐收购丰华置换给汉骐的冠生园自己的资产,以此来冲抵汉骐所欠冠生园方面的购买股权而形成的账面款。这表明,汉骐当初购买冠生园持有丰华的股权,一直未支付给冠生园费用。这相当于,汉骐购买冠生园持有丰华的股权未花一分钱。

  成功入主丰华后,汉骐的策略是,操控丰华把持有冠生园集团下属公司的股权,与汉骐自己进行股权置换。这步棋走完,汉骐实际又持有冠生园集团的股权,而自己欠冠生园的股权受让金,则以自己持有冠生园的股权再转给冠生园相抵。冠生园则又把欠丰华控股子公司丰华礼品公司的1.5亿元债务转让给汉骐,作为重组的代价,双方就此扯平。

  这样看来,冠生园帮汉骐成功入主丰华的代价是,汉骐免除了冠生园欠丰华控股子公司的1.5亿元的债务。虽然把债务转给汉骐,但汉骐对丰华有绝对的支配和话语权,其实质上就相当于免除。记者就此问题在上海采访冠生园的副总经理张元潮时,他对此拒绝发表看法。12月3日,丰华股东大会中小股东提出临时提案,要求立即起诉汉骐集团及相关子公司,追回1.9亿元欠款。

  人算不如天算红狮失控生变局

  在红狮看来,汉骐并未对红狮履约,反而不断从红狮“抽血”。当自己被“出卖”给丰华时,红狮时任的任何领导层都不知道,这显然也有违于规则的。这种局面下,王延涛必须要找一个有背景的“下家”来接手,替其收拾残局。于是牵出了联大。

  2000年以后,王延涛鼻癌加重。这使王延涛精神大受打击,随后出国,汉骐法人代表由宋波担任。据米高透露,其实王延涛身患鼻癌并不是2000年,而是1998年就被医院检查出患有鼻癌,不过后来是病情加重。

  孙文认为,虽然丰华是上市公司,但其实红狮的资产比丰华一点儿都不差。尤其诱人的是,红狮按北京市规划将要搬迁,其补偿费用将是2亿元之巨。这时,原来一直按王延涛计划转动的资本魔方在此横生枝节。

  丰华新任董事长兼汉骐法人代表宋波掌权后,自然想到将红狮支配权握在手中。实际从游戏规则来看,宋波此举也并非不妥。因为丰华持有红狮80%股权,拥有支配权。

  但红狮方面则有些失控。在红狮看来,汉骐并未对红狮履约,反而不断从红狮“抽血”,当自己被“出卖”给丰华时,红狮时任的任何领导层都不知道,这显然也有违于规则的。未偿债属违约,当初的承债兼并协议是否有效?如果无效的话,丰华还能否成为红狮的控制人?

  正如孙文的分析,这是王延涛的高明之处。如果让红狮知道丰华接手,这事儿肯定成不了。但如果不把红狮置换出去又得不到丰华,得到丰华之后再想得到红狮自己又不能出面。索性让丰华完全持有红狮,让丰华接手又是顺理成章的,即使红狮心有不甘,也会由丰华来出面摆平,与汉骐无直接关系。

  随后,2003年5月15日,上海证券交易所对上海丰华进行了公开谴责,主要是因为在信息披露方面存在着问题。上交所的指责是由于红狮的债务问题没有及时告知上海丰华,所以丰华没有及时做出公告,因此造成了上海丰华首次亏损并进入ST之列。矛盾继续升级。

  6月7日丰华公告称决定免去孙连英的董事长及其在关联企业中的一切职务等。矛盾再次升级并达到白热化。

  7月2日到7月9日的几天时间里,丰华派人强行接管红狮,随行有30多名来历不名人员欲强行闯入红狮,后在公安的介入下得以平息。

  米高说,这表面上是宋波在代表丰华行使权利,认为红狮不听话,所以用这种罢免并任用新的领导成员的方式来控制红狮,红狮极力拒绝,但实际幕后指挥者仍是王延涛。

  就在丰华和红狮僵持之际,在丰华、红狮、汉骐之间又多出了个第四者———山东联大。汉骐在这场游戏最早出现时,曾有媒体认为汉骐与山东联大有关系。因为汉骐兼并红狮时就曾拉山东联大出面。而在此之前,山东联大曾公开否认自己与汉骐有任何关系。

  但今年国庆节前,山东联大集团一反常态。联大高层主动与红狮高层人员进行接触,希望协商解决汉骐与红狮之间存在的问题。而他们出面的身份并不是以联大的身份,而是以丰华工作小组的身份进驻红狮。

  11月15日,一位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说,之所以联大出手,是因为王延涛走到今天对于丰华和红狮完全失控而无法操作了。对于上市公司丰华有可能面临摘牌的危险,显然又实现不了王延涛当初操控上市公司而套现的想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红狮资产高价装入丰华后,还希望继续操控红狮,又遭到了顽强抵制。换句话说,王延涛身在国外,指挥两企业失灵而又无法再继续套现资产,这种局面下,王延涛必须要找一个有背景的“下家”来接手,替王延涛收拾残局。以联大的实力和背景,远比汉骐要强得多。

  下江南拿西泠资本大戏了犹未了

  西子湖畔的杭州西泠集团有限公司再次以零资产承债式兼并被汉骐拿下。西泠集团公司所有的国有出让土地为300.85亩,下属各有限公司中的出让土地为460.33亩。仅凭土地,汉骐又能获利丰厚。

  就在2001年王延涛玩转红狮、冠生园与丰华时,西子湖畔的杭州西泠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西泠)再次以零资产承债式兼并被汉骐拿下。其资产总额是9.74亿元人民币。

  2001年8月7日,双方正式签署协议。协议中称,汉骐愿以承担债务的方式,并以零万元的价格,全面购并乙方所有的国有资产及国有股权(包括乙方下属企业的全部国有股权)。

  此时的汉骐法人代表是宋波,因此该协议由宋波与西泠时任法人代表张平签订。

  西泠缘何成为汉骐囊中之物?孙文说,西泠集团公司所有的国有出让土地为300.85亩,下属各有限公司中的出让土地为460.33亩。杭州的土地市场价格在全国是非常高的,仅凭土地,汉骐又能获利丰厚。

  记者向杭州有关部门求证,该人士分析说,杭州的二类土地成本价是每平方米5000元起价,三类土地的成本价也快达到5000元的价位了。西泠的位置应该有一部分属于一类土地。姑且按二类土地成本计算,760亩土地的成本价也近乎天文数字。假使按三类地段每平方米的土地成本价3000元算,这笔资产同样相当可观。

  相关的资料表明,汉骐兼并西泠之后,西泠领导成员完全是汉骐人员。宋波、韩铭、明传涛、于清才

  、黄海荣等,其中赵占斌、蒋海峰出任西泠的监事,黄海荣同时担任法人代表、董事长。而这些成员中,还有不少人同时任职于丰华。

  汉骐兼并西泠之后,2001年11月12日,汉骐将西泠(注册资本3000万元)其中1200万元净资产按1∶1价格转让给北京汉骐投资有限公司。在同日的股东会决议中,还有王延涛的亲笔签名。

  有人说王延涛此时已在国外,也有人说王经常往返于国内及其他欧洲国家,还有一种说法是王延涛在海外以通讯方式遥控汉骐。

  在杭州,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汉骐兼并西泠之后,后者的很多债务并没有偿还,尤其是当地某些银行的债务未予偿还。汉骐兼并西泠后,曾和杭州某银行有业务往来,汉骐表示自己和财政部有关。后该银行向财政部核实发现并无此事,因此该银行加紧了向汉骐索要欠款。

  在蓝金盾、福建客车厂、密云等地的重组,汉骐并没能套现资产,真正套现国有资产的就是在红狮和丰华。粗略估算,汉骐在红狮资产评估方面至少套现了近5亿元的资产,在丰华身上至少套现4.2亿元,如果再加上汉骐拖欠丰华的1.5亿元债务(冠生园将欠丰华的债务抵给了汉骐),三者合计约11亿元的资产。

  这样看来,汉骐运作的国有资产仅从上述几家就达33.94亿元,如果把王延涛从红狮和丰华处套现的11亿元资产加在一起,至少40多亿元的国有资产被汉骐“通吃”。

  知情人士分析说,丰华与红狮之战是王延涛错棋的关键。一是王延涛太贪,在掌控两者时利益关系上没有摆平;二是丰华为上市公司,要求任何操作都有一定的透明度,以往惯用的手法肯定拿不到桌面上,这是导致他后来操作失控的重要原因。但如果王延涛不是在这一招上失手,或者丰华不是上市公司,恐怕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汉骐是谁。汉骐的戏仍然会演下去。

  王延涛出国后,汉骐集团就像影子一样看得见摸不着。

  2002年8月,汉骐从北京移到济南,然而奇怪的是济南工商局没有汉骐的登记资料。但汉骐又的确存在,这令很多人都感到诧异。

  王延涛走了,但据说现在还能遥控一些关键人物,而且这个资本魔方还在转动,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人登场亮相。

  1998年10月双方兼并时的红狮总资产是3.47亿元,1999年11月30日,红狮的总资产又变成了8.38亿元。这种玩法是,在兼并红狮时将其资产评估得很低,在以红狮资产置入丰华上市公司时,则把红狮的资产评估得很高,是一种标准的股市手法:低吸高抛。

  如果以当初双方签订协议的总资产3.47亿元来看,再到将红狮资产置入丰华时总资产变为8.38亿元,依照这样的速度,一年时间,汉骐给红狮方面的“投资”相当于重建了1.5个同样规模的红狮。

  在没有任何投资的情况下,缘何总资产增加了4.91亿元?其实不难看出,在这些数字游戏的背后,汉骐通过股权置换额外获取了4.91亿元丰华方面的资产。

  王延涛用左手红狮的资产换右手丰华的资产,左手的资产分文未付,右手的资产用左手的置换,同样相当于零支付,从中获利的却是王延涛本人。

  曾有媒体报道,汉骐在红狮方面提走的现金,计约3800万元。

  相当熟悉汉骐内情的米高说,除此之外,得到更多的就是利用红狮的资产和丰华进行置换时,把红狮总产资增加了4.91亿元。也相当于直接从丰华方面提走4.91亿元的资产。换句话说,红狮总资产无论说的规模有多大,丰华支付给红狮多少钱,都是汉骐说了算。即使支付给红狮,资产还是跑到王延涛的手里。因为汉骐实际控制了二者。王延涛不掏一分钱,却能使两家企业完全在他的掌控下。

  借道冠生园入主丰华汉骐卖空又买空

  汉骐让丰华从自己手里置换自己持有的红狮63.9%股权。一个星期后,丰华又购买汉骐所持有的红狮涂料16.1%股权,同时购买北京汉骐投资有限公司所持有的红狮涂料10%股权,这样汉骐从丰华手中再获取1.3亿元的资金。然后,一步一步,还从丰华那儿套现,前后约达4.2亿元。

  顺利进入红狮一年时间,虽然对红狮没有任何投入,但汉骐却非常忙碌,在资本市场上快马加鞭。汉骐忙的是如何进入上市公司,这才是王延涛真正的目标。

  1999年4月将蓝金盾占为己有的半年之后,汉骐与丰华开始了第一次亲密接触。从时间上来看,王延涛的布局是一年之内必吃两家企业。1998年汉骐顺利接手客车厂和红狮,1999年则是丰华和蓝金盾。

  1999年11月29日,汉骐与上海丰华圆珠笔股份有限公司第一大股东冠生园(集团)有限公司签署《合作意向书》。冠生园(集团)有限公司拟将其持有的上海丰华圆珠笔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丰华)国有法人股75396360股,以协议方式一次性有偿转让给汉骐集团有限公司。

  2000年9月,汉骐集团有限公司以每股4.13元的价格受让丰华原大股东冠生园集团持有的4362.08万股丰华股份国有法人股,以29%的持股比例成为新的第一大股东。其实汉骐持有丰华不仅仅是29%的股权,在同期与丰华置换并成为丰华第二大股东的三河东方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三河东方)持有丰华21.13%。

  曾有媒体报道,三河东方也是王延涛自己的公司。至此,汉骐实际上拥有丰华51.13%股权,从而也达到了真正控制上市公司的目的。

  10月21日,丰华又进行资产重组,以其所持有的冠生园集团上海有限公司49.54%股权、上海冠生园华光酿酒药业有限公司90%股权、上海冠生园冷冻食品有限公司90%股权、丰华圆珠调味品在建工程项目以及8338.43万元的应收账款与新的第一大股东汉骐集团所持的北京红狮涂料有限公司63.9%的股权进行置换,置换金额合计为33338.43万元。

  这场戏操控的手法是,汉骐让丰华从自己手里置换自己持有的红狮的63.9%股权。此步棋后,汉骐手中还剩余红狮股权26.1%,丰华顺理成章变成了红狮的第一大股东。

  一个星期后,丰华又发布公告,购买汉骐所持有的红狮涂料16.1%股权,涉及金额8399.24万元;同时购买北京汉骐投资有限公司所持有的红狮涂料10%股权,涉及金额5216.92万元,增持股权涉及金额共计13616.16万元。

  北京汉骐的控制人也是王延涛,这样汉骐从丰华手中再度获取了1.3亿元的资金。

  不过,由于北京市工商局规定有限公司控股股东控股比例不应超过80%,丰华结果只持有80%的红狮股权,但另10%股权收购资产约5200万元已经置出,至今被汉骐集团占有。

  2001年丰华中报披露,公司置换进来的红狮涂料长期股权投资差额达16586万元,分49年摊销。股权投资差额是指采用权益法核算长期投资时,投资成本与享有被投资单位所有者权益份额的差额,也就是说丰华购买红狮涂料股权时花了4.17亿元,而实际上这部分股权只值2.4亿元左右。汉骐集团通过高价出让资产从丰华股份套现近1.66亿元。

  此外,丰华股份还投资北京汉骐房产3000万元,最终被转为其他应收账款由汉骐集团占用。2002年,汉骐集团在未按规定进行信息披露的情况下,擅自以暂借款为由挪用丰华股份资金1.2亿元。

  算下来,汉骐从丰华套现约4.2亿元。

  再回到冠生园最初与汉骐的资产置换上面。汉骐受让冠生园股权时,冠生园账面上收到了3亿多元资金。但汉骐有没有支付给冠生园资金呢?

  直到后来,冠生园又再次向汉骐收购丰华置换给汉骐的冠生园自己的资产,以此来冲抵汉骐所欠冠生园方面的购买股权而形成的账面款。这表明,汉骐当初购买冠生园持有丰华的股权,一直未支付给冠生园费用。这相当于,汉骐购买冠生园持有丰华的股权未花一分钱。

  成功入主丰华后,汉骐的策略是,操控丰华把持有冠生园集团下属公司的股权,与汉骐自己进行股权置换。这步棋走完,汉骐实际又持有冠生园集团的股权,而自己欠冠生园的股权受让金,则以自己持有冠生园的股权再转给冠生园相抵。冠生园则又把欠丰华控股子公司丰华礼品公司的1.5亿元债务转让给汉骐,作为重组的代价,双方就此扯平。

  这样看来,冠生园帮汉骐成功入主丰华的代价是,汉骐免除了冠生园欠丰华控股子公司的1.5亿元的债务。虽然把债务转给汉骐,但汉骐对丰华有绝对的支配和话语权,其实质上就相当于免除。记者就此问题在上海采访冠生园的副总经理张元潮时,他对此拒绝发表看法。12月3日,丰华股东大会中小股东提出临时提案,要求立即起诉汉骐集团及相关子公司,追回1.9亿元欠款。

  人算不如天算红狮失控生变局

  在红狮看来,汉骐并未对红狮履约,反而不断从红狮“抽血”。当自己被“出卖”给丰华时,红狮时任的任何领导层都不知道,这显然也有违于规则的。这种局面下,王延涛必须要找一个有背景的“下家”来接手,替其收拾残局。于是牵出了联大。

  2000年以后,王延涛鼻癌加重。这使王延涛精神大受打击,随后出国,汉骐法人代表由宋波担任。据米高透露,其实王延涛身患鼻癌并不是2000年,而是1998年就被医院检查出患有鼻癌,不过后来是病情加重。

  孙文认为,虽然丰华是上市公司,但其实红狮的资产比丰华一点儿都不差。尤其诱人的是,红狮按北京市规划将要搬迁,其补偿费用将是2亿元之巨。这时,原来一直按王延涛计划转动的资本魔方在此横生枝节。

  丰华新任董事长兼汉骐法人代表宋波掌权后,自然想到将红狮支配权握在手中。实际从游戏规则来看,宋波此举也并非不妥。因为丰华持有红狮80%股权,拥有支配权。

  但红狮方面则有些失控。在红狮看来,汉骐并未对红狮履约,反而不断从红狮“抽血”,当自己被“出卖”给丰华时,红狮时任的任何领导层都不知道,这显然也有违于规则的。未偿债属违约,当初的承债兼并协议是否有效?如果无效的话,丰华还能否成为红狮的控制人?

  正如孙文的分析,这是王延涛的高明之处。如果让红狮知道丰华接手,这事儿肯定成不了。但如果不把红狮置换出去又得不到丰华,得到丰华之后再想得到红狮自己又不能出面。索性让丰华完全持有红狮,让丰华接手又是顺理成章的,即使红狮心有不甘,也会由丰华来出面摆平,与汉骐无直接关系。

  随后,2003年5月15日,上海证券交易所对上海丰华进行了公开谴责,主要是因为在信息披露方面存在着问题。上交所的指责是由于红狮的债务问题没有及时告知上海丰华,所以丰华没有及时做出公告,因此造成了上海丰华首次亏损并进入ST之列。矛盾继续升级。

  6月7日丰华公告称决定免去孙连英的董事长及其在关联企业中的一切职务等。矛盾再次升级并达到白热化。

  7月2日到7月9日的几天时间里,丰华派人强行接管红狮,随行有30多名来历不名人员欲强行闯入红狮,后在公安的介入下得以平息。

  米高说,这表面上是宋波在代表丰华行使权利,认为红狮不听话,所以用这种罢免并任用新的领导成员的方式来控制红狮,红狮极力拒绝,但实际幕后指挥者仍是王延涛。

  就在丰华和红狮僵持之际,在丰华、红狮、汉骐之间又多出了个第四者———山东联大。汉骐在这场游戏最早出现时,曾有媒体认为汉骐与山东联大有关系。因为汉骐兼并红狮时就曾拉山东联大出面。而在此之前,山东联大曾公开否认自己与汉骐有任何关系。

  但今年国庆节前,山东联大集团一反常态。联大高层主动与红狮高层人员进行接触,希望协商解决汉骐与红狮之间存在的问题。而他们出面的身份并不是以联大的身份,而是以丰华工作小组的身份进驻红狮。

  11月15日,一位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说,之所以联大出手,是因为王延涛走到今天对于丰华和红狮完全失控而无法操作了。对于上市公司丰华有可能面临摘牌的危险,显然又实现不了王延涛当初操控上市公司而套现的想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红狮资产高价装入丰华后,还希望继续操控红狮,又遭到了顽强抵制。换句话说,王延涛身在国外,指挥两企业失灵而又无法再继续套现资产,这种局面下,王延涛必须要找一个有背景的“下家”来接手,替王延涛收拾残局。以联大的实力和背景,远比汉骐要强得多。

  下江南拿西泠资本大戏了犹未了

  西子湖畔的杭州西泠集团有限公司再次以零资产承债式兼并被汉骐拿下。西泠集团公司所有的国有出让土地为300.85亩,下属各有限公司中的出让土地为460.33亩。仅凭土地,汉骐又能获利丰厚。

  就在2001年王延涛玩转红狮、冠生园与丰华时,西子湖畔的杭州西泠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西泠)再次以零资产承债式兼并被汉骐拿下。其资产总额是9.74亿元人民币。

  2001年8月7日,双方正式签署协议。协议中称,汉骐愿以承担债务的方式,并以零万元的价格,全面购并乙方所有的国有资产及国有股权(包括乙方下属企业的全部国有股权)。

  此时的汉骐法人代表是宋波,因此该协议由宋波与西泠时任法人代表张平签订。

  西泠缘何成为汉骐囊中之物?孙文说,西泠集团公司所有的国有出让土地为300.85亩,下属各有限公司中的出让土地为460.33亩。杭州的土地市场价格在全国是非常高的,仅凭土地,汉骐又能获利丰厚。

  记者向杭州有关部门求证,该人士分析说,杭州的二类土地成本价是每平方米5000元起价,三类土地的成本价也快达到5000元的价位了。西泠的位置应该有一部分属于一类土地。姑且按二类土地成本计算,760亩土地的成本价也近乎天文数字。假使按三类地段每平方米的土地成本价3000元算,这笔资产同样相当可观。

  相关的资料表明,汉骐兼并西泠之后,西泠领导成员完全是汉骐人员。宋波、韩铭、明传涛、于清才

  、黄海荣等,其中赵占斌、蒋海峰出任西泠的监事,黄海荣同时担任法人代表、董事长。而这些成员中,还有不少人同时任职于丰华。

  汉骐兼并西泠之后,2001年11月12日,汉骐将西泠(注册资本3000万元)其中1200万元净资产按1∶1价格转让给北京汉骐投资有限公司。在同日的股东会决议中,还有王延涛的亲笔签名。

  有人说王延涛此时已在国外,也有人说王经常往返于国内及其他欧洲国家,还有一种说法是王延涛在海外以通讯方式遥控汉骐。

  在杭州,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汉骐兼并西泠之后,后者的很多债务并没有偿还,尤其是当地某些银行的债务未予偿还。汉骐兼并西泠后,曾和杭州某银行有业务往来,汉骐表示自己和财政部有关。后该银行向财政部核实发现并无此事,因此该银行加紧了向汉骐索要欠款。

  在蓝金盾、福建客车厂、密云等地的重组,汉骐并没能套现资产,真正套现国有资产的就是在红狮和丰华。粗略估算,汉骐在红狮资产评估方面至少套现了近5亿元的资产,在丰华身上至少套现4.2亿元,如果再加上汉骐拖欠丰华的1.5亿元债务(冠生园将欠丰华的债务抵给了汉骐),三者合计约11亿元的资产。

  这样看来,汉骐运作的国有资产仅从上述几家就达33.94亿元,如果把王延涛从红狮和丰华处套现的11亿元资产加在一起,至少40多亿元的国有资产被汉骐“通吃”。

  知情人士分析说,丰华与红狮之战是王延涛错棋的关键。一是王延涛太贪,在掌控两者时利益关系上没有摆平;二是丰华为上市公司,要求任何操作都有一定的透明度,以往惯用的手法肯定拿不到桌面上,这是导致他后来操作失控的重要原因。但如果王延涛不是在这一招上失手,或者丰华不是上市公司,恐怕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汉骐是谁。汉骐的戏仍然会演下去。

  王延涛出国后,汉骐集团就像影子一样看得见摸不着。

  2002年8月,汉骐从北京移到济南,然而奇怪的是济南工商局没有汉骐的登记资料。但汉骐又的确存在,这令很多人都感到诧异。

  王延涛走了,但据说现在还能遥控一些关键人物,而且这个资本魔方还在转动,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人登场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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