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松 本报记者 吴文尚
深圳报道
姓名：魏松
工作时间：1999.5－2000.3
职位：安然宽带服务部经理
损失程度：很少
姓名：陈志胤
工作时间：2000.5－2000.9
职位：安然风险基金部实习
损失程度：很少
姓名：练明澄
工作时间：1998.7－2001.12
职位：安然融资部经理
损失程度：约10万美元
姓名：郑晓杨
工作时间：1998.7－2001.9
职位：安然宽带服务部经理
损失程度：约9.1万美元
姓名：程迈越
工作时间：1997.4－2000.1
职位：安然水务总经理
损失程度：约50万美元
2001年9月11日，无论对美国，还是前安然员工郑晓杨，都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这一天，美国世贸大楼被恐怖分子摧毁；当时就在前往明尼阿波利斯飞机上的郑晓杨，则刚刚决定离开安然。
那时侯安然还没有丑闻出来，只是它的很多业务已经露出了败相，尤其是郑晓杨身历其间的属于新经济的宽带业务。这促使郑晓杨最终下定了决心再回深圳的资本市场。当然，如此选择与郑当初出国的动机也很有关联。自1989年毕业后，由于一直在做国际业务，无论是在银行，还是在证券公司，郑一直都想去外面转一圈。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郑晓杨去了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攻读MBA。实际上那个时候国内的资本市场形势一片大好，至今郑还是说他出国的机会成本实在很大，所以一直想回来。再加上以前证券界的朋友和业务关系都还在深圳，回深圳就是顺理成章了。当然，回国的原因更多的还是机会的吸引，美国的生活毕竟太远。
谈起在安然的经历，郑晓杨依然是一副做惯数学模型的样子，不紧不慢，冷静得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曾经在安然呆过。可以说，安然的沉浮，使他更清楚地看到了如何从激情到理性地看待工作和事业。
安然不像传统的一些大公司，它需要进行不断地创新，因此也吸纳了很多人才。安然是一个开放的小世界，各种肤色各种国籍的人都有，在休斯顿招的中国人大概就有二三十个。如今，对于很多从安然出来的人来说，对安然都还是抱有很强的怀念，郑晓杨也不例外。
经历了诸如安然这样的大公司，郑晓杨说凡是大公司，他都不再盲目地相信，对工作和福利的追求更多地需要靠自己的实力。原因在于大公司的资源和权力极容易被少数人占用，员工对自己利益以及命运的把握程度太少了。在他的心目中，安然是一个管理非常规范的公司，它的福利对于一个纯粹的打工阶层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而它对待员工的宽容和尊重更是在美国公司中也少有。至于大多数人对安然的怀念，其原因在于安然的很多做法实际上是超前的，现在很多传统的公司都还在学。
郑晓杨说：“别看安然在做交易、做能源、做宽带，其实安然只在做一件事，降低交易成本，减少交易风险。”降低交易成本与减少交易风险其实是一回事。所以，无论是能源，还是其他任何可以自由买卖的商品（Commodity），在安然那里，都可以变成期权、期货。风险，没有好坏，而是一种不确定性，安然用数学模型来分析风险，将所有的风险量化、数字化。在安然的时候，郑晓杨花了很多时间在做这些数学模型。这样做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是，华尔街、或者是美国的商业银行评估一个项目的风险也是根据这些数学模型，也就是说两者都是在用同一种语言。这样，所做的项目很快就被华尔街认可了。其实，安然做的很多东西就是为了取得华尔街的信任。安然的成功在此，安然的失败也在此。
两年后，郑晓杨依然非常坚定地说，安然的业务，思维的动机都是非常好的，所以它能吸引大量的人才。它推行的理念非常好，是潮流，是未来，但是安然的理念被滥用了，被权力和贪婪的欲望滥用了。传统的公司是遵循规则、立法，而安然就是降低规则、解规（Deregulation）。像能源、公共事业等，这都是传统的已有规则的行业，安然把这些推上市场，就变成了可自由买卖的物品，交易成本就降了下来，风险也被控制了。这种公司理念，很难讲不好，但是被滥用了。因为这种理念超前，华尔街是根据未来的价格来评估的，安然就需要有很好的理由来说服华尔街。
对于安然的高层，郑说他接触不多。但从一个员工的视角，安然高层的个人魅力是勿庸置疑的。无论是KennethLay，还是JeffSkilling，都是不错的人。公司内部也有很多交流的平台，有完善的培训机制，公司甚至有自己的健身房和幼儿园。安然曾在成功的后期不断地被Fortune杂志评选为“最受人羡慕的公司”和“最受员工拥戴的公司”之一，许多公司只能用财务数据证明他们的成功，而让员工的评价来证明公司的好坏是少有的，安然做到了。而且，安然倒下后的至今，员工仍然在怀念那里的工作气氛。
两年来，安然的崩塌似乎并未在郑晓杨的心中留有什么阴影，提起安然，他平静如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又在新的工作中找到了激情与理性的平衡。他常在嘴边和客户分享的话是“享受工作”（EnjoyBusiness）。他现在从事的工作是帮助国内的中小企业赴香港上市，他说他正赶上了业务潮流，对工作的现状和成就非常满意。只是每当有友人、媒体问及，郑晓杨才会放下手中的活，一起分享安然的那些说不完的超前理念。
对于回国后的工作生活，郑晓杨变得更讲究生活与工作的平衡，更需要一种个人的空间。回到深圳后，郑晓杨先是加盟国信证券，拉起了一帮人马，组建海外业务部门，2003年5月，转道国都证券。与在安然做纯粹执行、技术活相比，国内的业务让郑更偏重于对重大资金、决策作出决定，也承担更多的责任。
中国人传统的理念是三十而立，在郑晓杨看来，这句话说的就是三十岁之前取得别人的信任，三十岁之后应取得别人的尊重。但是现在，在国内，还是要委曲求全，至少客户是得罪不起的。说到这，郑晓杨笑得有些无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