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斌
清华经管学院院长助理,清华大学中国创业研究中心研究员,专长组织、伦理、文化与领导等领域的研究。
我常常跟学生或者是朋友们鼓吹:如果有心翻拣一下你所在组织的老照片,一定会在
里头找到一些很有趣的发现。
举例来说,我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IT)斯隆管理学院作访问学者时,看到它有张早期毕业生(50年代吧)的合影照,单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把另外一张照片跟它对照起来看,才发现真是很有意思。一上一下两张,上面是张室外照,站得错落有致的斯隆管理学院的硕士毕业生们领带西装神气倜傥;下面的呢,是张室内照,坐在沙发上或是地上,是标致体面的另一群——毕业生们家庭生活的另一半。看看我的用词也许你仿佛已经看到,上面的那张全都是男性;而下面的这张则全是女性,他们的“家属”——家属这个词,在如今的中国已经极少听到了——照片的说明中干脆用了“wivesoftheearlyclass”的说法。
这种情形其实非常典型,而且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领导学宗师沃伦·本尼斯的的最新著作《极客与怪杰》(机械工业出版社2003年8月出版)也特别提到了这个时期,并且揭示出了更多的细节。
这本书的名字初听起来有点儿怪,《极客与怪杰》(Geeks&Geezers),这里解释一下。其中的极客指的是33岁以下的年轻领导者,而怪杰则是年龄已过70岁的年老领导者。这本书故意用这样调侃意味浓厚的词来形容这两代人。
《极客与怪杰》是本尼斯与埃森哲咨询公司的一位合伙人托马斯合著的新书,目前算是商业与管理类书籍中的超级热销书。这两位作者如果说有什么共性,还是得说回斯隆,本尼斯在1953年至1967年执教斯隆学院,而托马斯则是在加盟埃森哲之前任教斯隆,并且参与了斯隆LFM(LeadersForManufacturing)项目的开创。
在《极客与怪杰》中,本尼斯回顾了他在斯隆教书的时候,业界正处于“大企业与组织人”的阶段。那时候,“每一个斯隆的学生都是一个已婚的白人男性,35岁左右;偶尔也有“少数民族”,指的是加拿大人;并且几乎没有任何学生是来自于创业企业、小公司的。商学院里头的座位上全都坐着大公司的男人们”。
四五十年过去了。情况变化了很多。2002年斯隆的女生已经占到了全部学生的27%。来自其他国家的学生占到了40%,美国国内学生中的少数族裔也占到了18%。中国合作项目午餐会的时候,前院长瑟罗教授也回忆起原来他所教的学生中,对于整个国际的认识和观念有多么肤浅,而现在,这成了学生们关心的一个热点。
本尼斯那时候觉得很自然的事情,今天会让大家感到奇怪,这是个历史的进步。在《极客与怪杰》中,所采访的“极客”中,女性占39%,也大大超过了12%———他们所采访的“怪杰”中的女性比例。
不过,也还只是个开始。以MIT(MassachusettsInstituteofTechnology)为例,说几个插曲———MIT里头,总是不断有人呼吁把校徽中的那代表心灵与力量的两位男士,改为一男一女———这不是什么较真,今年MIT所发布的五份调查报告,详细地披露了对于女性教职员所存在的各种歧视。报告中特别指出,占所有教员18%的女性教授在升职、薪水以及参加某些重要委员会时,总会受到不平等的歧视。还有人认真地建议说,MIT应该改名为Men'sInstituteofTechnology。
今昔对比,时代的变迁究竟改变着什么,这种比较研究的方法,确实能够帮助我们了解很多事情,这也是《极客与怪杰》一书的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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