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创作上成功了,我就梦想着在不惑之年内完成一部祖国大家庭的摄影专集。正为经费犯愁时,股市交易开放了,从中我窥到了筹资的希望。
在T+O交易规则下,我凭藉着自诩的文人头脑和军人胆识,从原始资本5万元迅速攀升至数十万后,以为自己不日即可成资本运作家,于是飘飘然迈入我一直犯怵的大户室门槛。频频的大额透支和信守当日平仓的承诺,仅仅五天,把动产资本悉数输尽,连朋友委托代劳的本金
也损失近半。胞弟们为我填补了那个窟窿,才算度过了此劫。
1995年春,我瞒着家人,通过朋友从香港借了年息30%的几十万港币,再度博击股海。因翻本心切和对股市运行判断失误,翌年归期再败滑铁卢,连本带息亏了几十余万。无奈赊账一年,利息照滚,这意味着一年内我分文没有到手,一年到期须还外债达40万。祸越闯越大了,一辈子也难以还清这天文数啊!
妻子虽无法接受这五雷轰顶的残酷事实,却通情达理地提出变卖住房、集邮品低债。我没采纳,因家庭不动产总值仅30余万。若按此操作,被扫地出门外,仍欠债10万。借居他人篱下,且手无分文,东山怎起?好在那时我在信念、勇气和精神上丝毫没有破产,深信市场经济中既有风险,也存在许多机会,只要把握得当,今日虽暂处河西谷地,明日又可立于河东高坡。
我游弋于投资、投机市场中,寻觅着机遇。1996年末,我预感到邮币卡可能走红,果断卖掉了心爱的红木家具得款6万元,加老同学们无息借款4万元,重卷10万元残资杀向邮币卡市场,作背水一战。抑或天无亡我之意?1997年的春天,邮币卡行情如火山喷发,奇迹般飙升。3月后我留下10万元本金继续搏击,将获利的30余万元悉数兑现,春风得意地飞赴深圳归还欠款。之后,邮市滑坡,10万本金遭金箔邮票重创,出局时只剩三成余。大起大落折腾五年余,仍欠债10万,但我已不足为虑,因资产又远超债务了。
为彻底扭转局面,我对各投资领域作了严谨、充分的调研后得出:我居住的卢湾区与浦东上南地区同结构房价之比为2.2:1,理论上存在逐年缩小差距的可能;而盛世兴收藏的理念正深入民心,收藏队伍不断膨胀与古物不可再生,促使盛世收藏古玩的升值潜力应与日俱增。得到妻子赞同后,我作出迄今为止最大一次资产重组决定。我把仅有的不动产浦西居室置出,将所得房款的五分之二强购置了浦东上南地区一套与我原先住宅结构朝向、面积层次相仿的全独用住房;用四分之一卖房款了清贷款;余下三分之一卖房款逐年全数投入到收藏寻觅中国明清两朝的古旱烟盒上。
五年后,随着浦南地区不断发展成熟及申博成功和卢浦大桥通车,浦南房价似脱缰之马直追浦西,升幅之大远超其它地区。如今浦西地区与浦东上南房价之比已缩小至1.35:1。而我孜孜不倦投资收藏的那些中国明、清旱烟盒,早成为中国收藏界一绝和中国之最,其价值更是扶摇直上。不少中外收藏家和古玩商纷纷提出以我投入的十倍以上价格,买断或转藏这些独特的专题藏品,均被我一一婉拒。时至今日,我重组前后的资产理论上已增值4倍多,如扣除原先浦西住宅升值因素,实际增长了3.4倍。
天命之年,回首往事十载,令我心悸、令我亢奋、令我感慨。静心细细推想:若非改革开放,若非行之有效的经济金融政策,若非上海十多年保持GDP二位数增长,我人生旅程中哪会有屡败屡战、数度死而复生的私产重组等如此精彩与惊险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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