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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双平
11月17日，国内众多媒体都报道了一个令人极其恐惧和震惊的事件：河南省驻马店市平舆县的一名29岁男子黄勇，在两年时间内，先后将25名中学男生从网吧和游戏厅骗至家中残忍杀害，并把尸体埋在家中。
我们震惊于凶手惨绝人寰的作案手段，但也许更震惊于被害者“20余”这个数字。有报道和评论对案件中的一些疑点进行了追问，但我们也许应该作更进一步追问：谁为25名少年被害负责？
也许有人会认为，应该千刀万剐受到法律制裁的自然是凶手，与其他人无关。如果受害者只是一两个人，我们或许可以这样认为，但当案件中被害人数如此之多甚至递增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20余名时，答案显然就不是如此简单了。
据《北京青年报》和《广州日报》等媒体报道，凶手第一次作案是在2001年9月，发现孩子失踪后的家长报了案。也就是说，两年前当地就有了孩子失踪的案件，但公安部门没有引起重视。在今年的2月12日、2月27日、3月5日、3月15日、3月19日、3月30日、4月19日，连续有孩子失踪，其中2月27日和3月19日有两名孩子同时失踪，家长都报了案，但当地公安部门仍未有所行动。甚至当家长到公安局询问案件进展时，民警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安慰“说不定孩子出外打工去了。”
如此短时间内同一年龄段同一性别中学生连续失踪，平舆县警方居然没有把这一连串事件联系起来，当作重大案件来认真对待，实在是匪夷所思之至。这是第一个需要有人为此承担责任的。
事实上，如果及早引起重视，在组织强大的警力侦破少年连续失踪案的同时，告知社会公众，请家长、孩子和学校加强警惕和防范，有些悲剧应该是可以避免的，有些孩子或许就不至于这么容易被杀人狂魔诱骗，发现异常情况的群众也可以及时向警方提供破案线索。上个月，深圳布吉镇10余名少女离奇失踪，媒体报道后就再也没有少女上当，在警方的高度重视下，案件很快破获，结果是被人以招工为名诱骗之后劫财杀害。虽然已经有10余名少女被残害，但如果这些少女失踪像平舆少年失踪一样不被重视，让凶手得以从从容容作案两年多之久，恐怕被害少女就不止这么几个了，可能达到三位数也未可知。
也许平舆县早已暗中组织警力破案，但担心走漏风声会惊动凶手甚至最终导致无法破案，以至于家长来询问破案过程也故作轻描淡写。但在此案中，警方未及早发布警示告知社会公众，也是难辞其咎的。
在一些重大社会恶性案件中，不少地方警方都以案件在尚在侦破过程，如果公开将引起案犯警觉并增加破案难度为由，拒绝向媒体和社会公众透露有关信息。这对一些单独的个案或许非常必要，但在像平舆县这样的少年连续失踪被害事件中，迟一天提醒社会加强防范，就可能多一名少年失踪被害，警方就没有任何理由保持沉默了。而在某种程度上，像这样有25名少年先后被害，也不再是一般意义杀人案，而是上升到了社会公共安全事件。在事关社会公共安全的问题上，所涉政府公共部门没有谁有权力向公众屏蔽信息。2002年10月，华盛顿曾发生美国历史上最耸人听闻的连环枪手杀人案，41岁的约翰·艾伦·穆罕默德和他17岁的继子约翰·李·马尔沃，20余天连续在公共场所作案13起，共杀死10人、杀伤3人。枪案发生后，政府与新闻媒体都没有回避，而是及时提醒公众注意防范，公开虽然引起了一定程度的恐慌，但公众提高了警惕。如果华盛顿警方以为了破案需要保密为由拒绝公开，还不知道将有多少无辜者将倒在连环抢手的子弹下。
行文至此，谁该为25名少年被害负责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但11月17日晚我看到网上有条报道此案的消息说，“11月12日，河南省平舆县公安局根据获取的重要线索，采取得力措施，侦破一起特大杀人案，并将犯罪嫌疑人黄勇抓获。”我不知道这个“得力措施”有多“得力”，按照以往的经验和常识判断，除了这个29岁的杀人狂魔必然被处以极刑之外，也许将不会再有其他人为此承担责任，甚至说不定还有人立功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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