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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中国第一个公开的百万富翁，他是首届“全国十大杰出青年”，他是深圳特区创业队伍的排头兵，他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商业神话：中国第一家合资企业，鼎盛时期45家下属企业，年经营规模超过20个亿……
然而，10多年的是非曲直，让曾经的美芝早已风光不再……
文•图/本刊记者吴奉彬特约撰稿董娅宇
2003年9月12日，在冷清的美芝公司一间没有挂牌的办公室，曹继光又一次陷入沉思。
这次的事情显然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难定夺，曹继光轻轻放下手中的资料，起身绕过堆得杂乱无章的办公桌，在墙上挂着的一幅照片前停了下来。照片上身穿黑色博士服的是原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中科院院士吴阶平，旁边那个年轻英俊、意气飞扬的正是他。面对着这幅当年聘请吴老任美芝顾问、在春节拜会时破例的合影，曹继光仿佛入定的老僧，指间袅袅的烟雾迷蒙了他的双眼。沉吟良久，他再绕过杂乱无章的办公桌回到座位上，拿起笔重新在那叠材料上慢慢地写划着。透过缭绕的烟雾，材料上方一行大字醒目可见：《请求对深圳市政府进行违宪审查的申请书》，呈送：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
三块石头起家
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的五六年时间里，曹继光完成了个人的大转折。其间，从白手起家到成为中国第一个百万富翁，他只用了3年。
“我是华南工学院(现华南理工大学)毕业留校任教2年后，1979年调到深圳，1983年3月正式退职下海。”曹继光告诉记者，4年时间让他完成了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完成的转变。
随最早一批支援特区建设的人来到深圳后，曹继光在市局机关工作不久，主动请缨调到一个街道企业。在他看来，虽然那只是个做钟表、自行车修理的企业，但发展空间宽，相对管得少，能让他沉下心认真做技术工作。但两年后当企业从几十人发展成800多人，规模扩大后，他又发现自己依然比较被动，很多想法也并不能真正付之实践，“这时我就萌生了自己出来做的念头，那时候叫下海”。
1983年3月，揣着仅有的7000元钱积蓄，曹继光一手组建了“深圳市家电制品厂”。当时，国家还没有私人办企业的政策，个体户招工不能超过8个人。“为使企业合法化并把厂子做得大一些，我就把厂子‘挂靠’到了深圳市五金家具工业公司(后改名深圳市家用工业公司)。因为这个公司是集体所有制的，我们达成了一个协议，每年向挂靠的工业公司上交2万元钱作管理费。”建厂之后，各种问题纷至沓来，尤其是厂房、设备、原料等处处要钱，曹继光不得不四处奔波筹钱。他从朋友处借得2.5万元，其中1万元交原工作单位作为调离费用，剩下的钱盖起了铁皮房顶的半边厂房。
越是艰难的环境，往往越能激发人的斗志。“客户来厂里谈生意，没有办公场地怎么办？通常我们给客人一块平整点的石头坐，我就随便找块石头，再搬块稍大的石头当桌子，很多生意就是在三块石头上谈成的。”凭着胸口憋着的一股冲劲，“三块石头起家”的曹继光扛着困难把厂子一步一步做了起来，不但1年后还清了借款，还积累了一笔可观的资金。
1984年8月2日，倾注曹继光无限希望和心血的“深圳市美芝电器公司”正式诞生了。
然而，在当时特定的历史时期，美芝公司不可能成为名正言顺的私营企业，曹继光更没有私营企业家的优越感。为了生存和发展，美芝公司戴上“红帽子”后，曹继光反过来又从挂靠单位承包了自己出资一手创办的美芝电器公司。
中国第一个百万富翁
没有人能准确说出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的100万元在今天的市值，但在当时“万元户”已让大众望尘莫及的情况下，这显然是一个天文数字。2003年9月9日，深圳市八卦岭工业区，身着深色衬衣，神情淡然的曹继光向记者讲起了中国第一个百万富翁的故事。
“当时正是中国国门初开，进出口贸易如火如荼，生逢其时的美芝公司找准来料加工的市场契机，和蜂拥而来的外国企业全面合作，业务越滚越大。到1986年底承包期满，美芝公司下面已经发展有13家合资(合作)企业。”根据1984年12月曹继光和深圳家用工业公司签订的《经济承包合同》，承包期内超额利润10%上交发包方，剩余部分30%留厂，70%归曹所得。到1986年承包期满，曹继光将获取巨额收入，也因此，《人民日报》、《深圳特区报》先后撰文称曹继光为“我国第一个公开的百万富翁”。不过，曹继光并没有成为真正怀揣百万的富翁，在他写给时任深圳市长李灏的信中明确表示：“我愿意将我个人应该所得作为股份头到企业的再生产中去。”
问及为何没拿那笔钱，曹继光告诉记者，那笔钱其实不是外界所说的100万，而是700万。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地方税务部门很难确定他应该纳多少税，后来就报到国家税务部门，结果定下来大约600万要上缴国税。因此，经过商量之后，曹继光决定把其中的500万转化成企业的固定资产，剩下的100多万为他个人所得，缴了约50万的税款。
事业辉煌的同时，曹继光个人荣耀也达到巅峰。1989年，曹继光代表企业家与作家贾平凹、影星潘虹等一起，被评为“七五”建设做出杰出贡献的青年，并当选“全国首届十大杰出青年”，至于被评为广东省、深圳市的劳模、优秀企业家，更是不胜枚举。
在美芝商业神话中，除了中国第一个百万富翁，还有两个第一：
一是中国第一个自主产权的高科技产品出口。1987年，曹继光带着美芝公司率先搞起了肾结石体外粉碎机(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除了在国内遍地开花外，还陆续向世界十多个国家出口。美芝公司也因此成为深圳十大企业之一，创汇排名深圳第一、广东第二。加上之前开发搞的程控线切割机，美芝公司一度成为国内电子企业的领军企业。
另一个第一，则是中国第一家中外合资企业。
1987年，美芝电器公司与日本皇冠株式会社成立了中日合作企业“深圳皇冠(中国)电子有限公司”，生产当时市场稀缺的电子元件、仪器。这既是美芝公司的第一个合资企业，当时深圳市引进的最大的外资企业，同时也是中国的第一家中外合资(合作)公司。
1988年，全球最大的数字解码器供应商法国汤姆逊老板在中国投资时，可选择的合作伙伴有十几个。当他去美芝与曹继光谈合作时，发现曹继光正在安装调试设备，满手都是油污。“这就是曹继光”？汤姆逊由衷的感叹说中国也有这样的老板，在他印象中，中国的老板都是官员制，董事长、总经理等都是西装革履，办公室既豪华又漂亮。于是汤姆逊选择了美芝。
其后，美国通用电器、日本新日铁制钢、三菱重工等著名跨国公司纷纷实现与美芝的合作，美芝自身的发展也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了。到1988年底，美芝公司员工人数发展到1.7万人，与世界著名的跨国企业合作办厂45家。而那个时候，中国的民营企业除四通公司外，规模无出其右。
背叛，从信任开始
在不断迎来辉煌和荣耀时，曹继光和美芝也顺利地告别了“挂靠”的日子。1987年9月，在深圳市政府工业办公室的主持下，美芝电器公司与市家用工业公司脱离了挂靠关系，摘掉了集体企业帽子。接着，为解决美芝电器公司发展的瓶颈，即人事权问题，市政府办公厅发了《深府[1987]401号》文件，同意在美芝电器公司的基础上组建“深圳美芝工业公司”，由深圳市工办主管，“董事长由美芝电器公司(主体公司)担任，董事长并有权任命总经理的人选。”其后，深改字[1988]7号文件则确认了曹继光是美芝电器公司出资人身份。此时，一个在很大程度上“改变”曹继光和美芝命运的人也进入了美芝，他就是张发能。
严格地说，在曹继光承包美芝电器期间，张发能正是曹继光的顶头上司(深圳家用工业公司总经理)，后来在1987年公司换届选举中没能继任。看中张发能具有相当的行政管理经验，而且跟政府接触也很紧密，曹继光和美芝接纳了他，并委以美芝公司副董事长和副总经理重任。没想到，这却为其后美芝十年波折埋下了引子。
1989年5月28日，曹继光和张发能等人赴美参加芝加哥国际电子博览会。当发现美国几乎所有电器商店都有自家产品出售，而价格也是出口价格的10倍时，曹继光激动不已，立即电告公司董事会，要他们报经贸部申请在外设立海外分公司，并要求董事会延长其在美停留时间，以便他集中精力将海外市场经营好。(在外期间，曹继光先后考察过美国、墨西哥、巴拿马、巴西等国，在巴西成立圣保罗绿十字医院，为美芝公司成功打开了南美市场。)
“因为一心想在国外把企业做大，我在美期间国内的业务必须委托给另外的人做。由此，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就是选错了接替自己的人。”曹继光委托的人正是美芝副总张发能。1990年2月6日，曹继光把一纸“代行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的职责，处理公司对内对外的事务”委托书交付张发能。
谁知，在信任的土壤里，背叛的种子已悄然萌生。在委托书发出后不久，一份以美芝公司支部全体党员名义，递交到上级有关部门的材料，报称曹继光不回国了，自动退党。而记者采访中，几乎所有采访对象都异口同声称那纯粹是张发能的个人行为。
接着，美芝董事会在张发能作出相应承诺后，同意“在公司总经理曹继光不在国内期间，由副总经理张发能出任公司总经理”。1990年4月21日，在变更法人申请得到工商局批准后，张发能取代了曹继光的法人代表资格。非常有意思的是，在“曹继光自动退党”的材料送交有关部门时，曹继光在写给张发能的一封信中，还建议尽快成立美芝公司党委，并恳切地希望“老张”来当书记。
被取代了法人资格的曹继光则一直被蒙在鼓里。1991~1993年间张发能几次出国见曹继光，他都摆出一幅汇报工作的姿态，表面上仍接受曹的“海外遥控”。
风云突变
1994年8月，曹继光返回深圳，美芝公司内顿时风云突变。
曹继光回来后，才知道自己党籍和法定代表人资格的早已被取消。他找张发能对质，却被几度搪塞。11月22日，满腹疑惑的曹继光不得不发出“撤销委托授权声明书”，宣布1990年2月对张发能的委托作废。
然而，正当曹继光准备采取进一步行动时，一场更大的变故降临了。
1994年12月10日，张发能以美芝公司法人、总经理的身份召开美芝公司全体干部会议。事前并没有被通知的曹继光也赶到会场，但会议刚开始张发能开口就宣布“开除曹继光”的“决议”给了他当头一棒。
张发能宣读“公司决议”的话音未落，会场已经炸开了锅，一些情绪激动的人直接冲上主席台指着张发能质问，另有一些人则在下面干脆大声地喊着“把张发能轰出去”。“当时我们群情激愤，会场完全失控。眼看大势已去，张发能干脆中途退出会场，抓起公司公章和营业执照扬长而去。”一位美芝老员工说到当时情形仍掩饰不住激动。
同年12月27日，美芝公司董事会在《深圳法制报》头版刊发声明：“恢复公司创始人(深圳市美芝工业公司原法定代表人)、公司董事长曹继光同志担任美芝工业公司法定代表人；张发能同志不再担任深圳市美芝工业公司法定代表人”，接着，在当期报纸第四版，美芝公司下属企业和部门发表整版的“联合声明”：坚决拥护公司董事会作出的决议。
问题没有解决，美芝公司接下来已经已然乱成一团，引得各界人士纷纷关注。很快，由深圳市政府有关部门组织的工作组进驻美芝公司，并派来临时党委书记、纪检书记。据称，张发能举报“美芝公司内部发现大量国有资产”、“曹继光要变卖美芝公司潜逃国外”。
美芝综合症
从与日本皇冠合作开始，美芝体系下的合资(合作)公司迅猛递增，到1988年底更是达到45家。由于扩张步子迈得太快，同时也为提高办事效率，曹继光简化了很多管理手续，有时候甚至从记事本上撕下一页纸，写上几句话就任命了一个合资厂的中方管理人员。用现在的眼光看，关于母公司和子公司责权关系的很多重要东西在当时都是草草而过。这种被曹称为“太空模式”的管理模式为其后的变乱埋下了伏笔。
高速扩张中曹继光很好地掌控着美芝公司，但当他身在国外，过去掩藏的下属公司管理问题浮现。
1990年张发能取代曹继光的法人资格后，其经营、人事、管理等方面的一些做法在美芝闹得怨声载道。加上下属企业与母公司本身没有形成明确的责权关系，种种对张的不满加速了人心离散，到1994年曹继光回国时，美芝体系只剩下36家企业。发展势头惊人的美芝公司开始走入下坡路。
1995年初，政府工作组进驻美芝，随着清产核资、产权界定工作的展开，曹继光和美芝公司的烦恼又陷入到复杂的产权之争。一时间，公司内部山头林立，矛盾层出不穷，甚至出现了为争公司印章的暴力事件，期间还一度出现了两个董事会、两个经营班子的局面。
到1995年底深圳市审计局对美芝公司全面审计结束，查出公司有3000万元巨额现金去向不明，加上还未包括“审计中发现的疑点及群众反映强烈的账外问题”，深圳市政府随即决定全面托管美芝。其后，因涉嫌侵吞企业财产，1998年3月，张发能在退出400多万元款项后，其法定代表人和党内其它职务都被撤消。
2000年3月，根据中央文件深圳市经发局宣布与美芝公司脱钩。然而曹继光和美芝员工还没有来得及高兴，深圳市集体办又一纸通知发到工商局：市集体办正式托管美芝公司！
产权的泥淖
从1995年的市政府驻美芝公司工作组，到1997年的“解决深圳市美芝工业公司问题领导小组”，再到2002年的美芝公司产权界定小组，曹继光和美芝公司一次次陷入产权纠纷中欲拔不能。
美芝公司是否有大量国有资产？
按照1995年深圳市审计局对美芝公司的全面审计报告，“对企业(美芝公司)发展有重大影响和促进作用”的四项资产为：市政无偿拨款44万；有偿获得四块面积为21万平方米的土地使用权；政府批准减免税；曹继光的承包费没有兑现。
而在2002年4月19日，深圳市集体办召开“美芝工业公司产权界定专家咨询论证会”，关于美芝工业公司的原始出资确认只存在三项资金：曹继光向家用工业公司借的2.5万元；曹继光的54万元承包兑现款；财政拨款44万元。鉴于市政府已明确宣布不向美芝提出产权要求，2.5万元的借款尚不能证明是曹继光个人对企业的投资，剩下来的就只有曹继光的54万元承包兑现如何界定的问题。而根据深改字〔1988〕7号《关于曹继光同志承包兑现处理意见》，早已不是个问题。同时，在深圳市审计局深审〔1987〕401号《关于对深圳市美芝电器公司承包利润的复审结论和决定》中，也充分肯定了美芝电器公司现有固定资产实际是由曹继光个人借款投资发展起来的。
值得注意的是，2002年2月4日，产权界定工作小组在《深圳特区报》、《深圳商报》连续刊登公告，要求凡对美芝有产权要求的当事人与工作小组联系。截止2月28日只有曹继光一个人递交了原始投资凭证和产权要求。
应该说，不管是1995年审计报告还是1999年的审计报告，关于美芝公司的清产核资其实已经有了比较明朗的结果，但悬而未决的产权界定始终没有结果，这着实让人费解。这中间不得不提到美芝公司另外一个法人——何宗明。
1995年，何宗明被任命为美芝公司党委副书记兼纪检书记，1998年被市政府推荐主持美芝公司领导工作，并作为唯一的法人候选人在美芝公司内部进行选举。在“选举”前的吹风会上，何宗明承诺任期“一年到两年过渡”，并表示“曹继光是我们的老总、美芝的功臣，我作法人后要给他买大奔驰车”等，私下则向曹继光保证上任后“半个月恢复你的党籍……最多做两年法人，把企业整顿好就交给你。”为了让美芝僵局顺利实现过渡，曹继光在选举中投了何宗明的票。然而，1998年3月何宗明担任美芝公司法人后，诸多承诺打了水漂，更让曹继光哭笑不得的是，何宗明上任不到一个月，在更改法人代表登记时，“顺手”又把美芝公司的出资者篡改了：作为政府职能部门的深圳市经济发展局变成了美芝公司的投资者。
其后，由于诸多关系理不顺，美芝公司内部矛盾反而更加激化，眼看难以收拾局面，何宗明先后四次向市政府递交辞职信，在没得到批准的情况下，他贴出一纸离职《公告》，干脆对美芝撒手不管。据美芝员工介绍，从1999年至今，担任美芝公司法人的何宗明就一直没有到公司上班，而工资待遇分文不少，公司的小车也成他的“私车”。
曹继光的代理律师田锡平对记者说，集体办的接管行为从一开始就是违反程序的，而接管人在接管期间对企业发展无所作为，更是直接导致了美芝公司的衰落。“一个业绩惊人成绩辉煌的企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有关政府需要对他们的越权行为和行政干预承担责任……”于是，有了本文开头的一幕。(据悉，目前曹继光方面已开始起草《违宪起诉状》和《行政起诉状》，准备递交最高人民法院。)
记者手记
美芝，离明天还有多远
2003年9月9日下午，记者亲身拜会了被曹继光戏称为“植物人”的美芝公司。一走进虚掩着大门的美芝公司，首先让人感到的是巨大的落差：同在深圳市八卦工业区，其它企业生机勃勃，而美芝公司则已是死气沉沉。空荡荡的前台接待处没有人，走廊和会议室都没有灯，东边约200平方米的办公室同样无一人影，桌面上满是浮尘和凌乱的报纸。所有办公室的门都紧闭着，只有墙上一只挂钟孤零零工作着，让人惶惶然以为走错了地方。
实在很难让人想象，这里就是10多年前就创造招商引资30亿元、年经营规模超过20个亿的商业神话的美芝。还有那1.7万的美芝员工呢？“悬而未决的产权归属，使美芝公司遭受了重创。”曹继光私人首席顾问钱世忠教授痛心地告诉记者，“如今美芝已沦为没有任何产品、仅靠部分出租厂房收一些租金过活的末流企业。”
那么，是什么原因是导致美芝大厦的坍塌呢？是当初曹继光“挂靠”之错？是政府指导思想偏离？还是它注定就是“红帽子”企业的历史宿命？很显然，拖了近10年依然没有解决的产权归属问题是其中根源，而之所以悬而未决，除了是时代变革中的冲突矛盾和民营企业在发展中缺乏与政府沟通外，那些有意或无意的人为设置障碍，无疑已成为美芝这一类企业胸口永远的痛。
9月10日，中秋节前一天，记者在美芝公司采访曹继光时，意外的见到几个美芝的老员工，原来，他们听说有记者采访专程来说说话。坐在刚收拾了一下的会议室，无意中记者也听到了曹继光起身走到窗边接朋友一个电话时说的话：“要过中秋了，您看还是帮我弄点钱，我还是要给员工表示一下啊……”
(编辑周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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