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逮捕霍多尔科夫斯基之后,普京遇到了些许棘手难题。一方面,他必须把开始了的事情继续下去,戛然而止不是他的风格;而另一方面,他又必须面对随之而来的一系列冲击,努力把负面影响减到最小的程度。在某种意义上,霍多尔科夫斯基被捕所引发的尤科斯难题已成为对普京执政能力的新考验。
普京“打老虎”俄经济“打寒颤”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被捕在俄罗斯工商界引起了轩然大波,他被捕的消息传出后,市场很快被做出“反应”。10月27日,俄罗斯股市大跌,单日跌幅为1998年爆发金融危机以来之最,股票缩水高达145亿美元,这使得处于复苏“途中”的俄罗斯经济备显脆弱。10月30日,尤科斯石油公司下属的两家公司在银行账户上的股票被俄政府冻结,同样引起轩然大波。
应该说,普京此番“打老虎”对有着十分深远的净化经济环境和重整经济秩序的意义,在给大多数寡头敲响警钟的同时,也保护了国家利益和国民利益,但也还是对俄罗斯的经济发展产生了一定影响。
投资信心的影响显而易见。由于霍氏与西方国家关系密切,他的被捕对一些西方投资商来说,已经产生了一定影响,特别是在尤科斯股票大幅度下跌后,一些投资商在俄罗斯投资的信心似乎受到了打击,表示要重新考虑在俄罗斯的投资走向。
尽管普京在10月30日邀请俄国内外的主要投资者前往克里姆林宫,希望他们不要受霍氏被逮捕一事的影响。但以德国、美国和英国为首的国际投资商们还是准备重新评估俄罗斯的投资风险。
受到尤科斯事件的影响,一些俄罗斯公司向外拓展难度加大了,而国际投资商对俄罗斯的投资热情也在迅速消退。对于那些国外投资商来说,尤科斯股票的狂跌使他们的头脑变得“清醒”了,使他们看到了潜伏的风险。东西发展集团主要负责为欧洲公司投资俄罗斯提供咨询的亚历山大·德·法里亚说,很多公司此前都排队进入俄罗斯,但现在都准备推迟进入时间了。这些公司主要是一些准备向俄罗斯发展的投资商,特别是一些规模中等的公司,风险承担能力小,所以对“风向”和“风势”很敏感。
国际投资商的表态加剧了国内工商界的抵触情绪。自霍氏被捕以来,许多俄罗斯工商界人士指责最高检察院此举可能使国家的投资和经营环境恶化,破坏国家的经济稳定。俄罗斯工业家和企业家联盟发表声明说,当局的行动破坏了商界对政府的信任,他们表示将重新考虑投资方向;俄罗斯右翼力量联盟领导人涅姆佐夫甚至公开出面为霍氏提供担保,要求司法机构恢复这位实业家的人身自由。分析家认为,当局的行为将有可能会恶化俄投资环境,则将造成社会和经济某种程度的动荡。
俄罗斯企业反应强烈。对大多数企业来说,尤科斯股票的狂跌,使一些国外的投资商对俄罗斯市场的前景产生怀疑,动摇了他们投资俄罗斯市场的信心,这对于急缺资金和技术的一些中小企业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更为重要的是,它们还不清楚这次事件将何时能够解决,还会发生怎样的震荡,而不确定性对投资和经济发展显然有着相当程度的影响。
友邦的“惊诧”与普京的“别无选择”
尽管普京对“打老虎”的困难有着相当的思想准备,也酝酿了数月,但事态的发展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逮捕霍氏引发的震荡令普京多少感到有些估计不足,而美国等国家的反应也使他意识到问题的复杂。
由于霍氏以往有着强烈的亲美倾向,十分热情地倡导俄罗斯和美国之间的能源战略合作,与美国政界和商界来往过密,他的被捕引起了美国方面不寻常的关注。就在尤科斯的股票被冻结的第二天,美国国务院发言人鲍彻说:“美国对尤科斯石油公司部分股票被冻结感到不安。”而一位高官更是警告说,“在布什总统和普京总统举行戴维营首脑会谈之后,人们曾希望两国的关系可能有了更加坚实的基础。但是本周发生的事情至少不会有助于两国关系的发展。”
霍多尔科夫斯基事件吸引的不止是美国人的眼球。德国政府也要求俄方确保拘押霍氏是合法的,而非出于政治打击。德国总理施罗德的发言人斯特格说,如果俄罗斯要进一步融入国际经济的大潮,法治是最根本的条件。
欧盟一位高级官员说,证券市场对霍氏被捕事件的反应强烈增加了欧盟国家对俄经营环境和法制问题的担忧。就此,美俄亲善和美国承认俄罗斯为“市场经济国家”的温情面纱被揭去了。俄罗斯人发现,在骨子里,西方国家还无法认同俄罗斯,一些人提出把俄罗斯剔除八国集团的主张,尽管一直在努力靠岸,但俄罗斯大船仍游离于西方的主流经济和文化之外。
但普京已别无选择。作为一个政治家,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退缩无异于阉割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普京都不会承认逮捕霍氏是错误,都不会放弃打击寡头的努力,他相信可以通过打击这些寡头势力,来赢得将于12月7日举行的俄罗斯国家杜马选举以及明年3月的总统选举,因为在大多数国民看来,霍多尔科夫斯基们是“趁着苏联解体的混乱攫取了国家财产的盗贼”,必须给愤怒的国民一个心理和舆论的出口。在这
种情势下,普京惟有继续向前。普京的政治手腕已臻炉火纯青的地步,加之他的柔道功底,完全有能力体面地解决问题。
不过,让工商界人士和一些政客多少也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尽管霍氏被捕在俄罗斯引发了政治经济震荡,但普京在俄选民中的支持率却仍然领先。日前,俄罗斯VTSIOM意见研究中心对俄100个城镇的1600名居民进行了民意调查,结果显示,73%的被访者支持普京,而与普京唱反调的卡西亚诺夫却只获得了39%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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