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怀柔招安寡头
在叶利钦时代,俄罗斯私有化过程中暴富起来的财阀们已心中有数,一旦重新实行国有化,那么他们这些来路不正的财富不仅会化为乌有,而且他们还会蹲大狱。1996年夏天总统选举前夕,13名财阀在别列佐夫斯基撮合下联名支持叶利钦,并为他凑了3.5亿美元的竞选经费。为答谢寡头在关键时刻施援手,叶利钦连任后遇重大决策和人事安排,事先听取他
们的“高见”。“七财阀”已经货真价实地成为掌握经济和政治大权的寡头,他们可以任意罢免总理。
到了普京上台后,为了防止寡头参政给自己带来麻烦,2000年5月,也就是他任总统两个月后,即拿挑战其内外政策的古辛斯基和别列佐夫斯基开刀,以洗黑钱、侵吞国家财产和诈骗罪对他们提出起诉。两人拒不出庭,还逃到国外,被俄总检察院通缉。当局随后又指控波塔宁等5名寡头侵吞国家财产或偷税。
在寡头遭到震慑后,普京以怀柔手段,召见包括“七财阀”中多数人在内的经济界头面人物,达成两点默契:国家不修改私有化结果,不用暴力解决经济纠纷;企业家保证公平竞争,不对官员行贿。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的下场,使得俄罗斯很多富豪心有余悸,于是便一心“闷声发大财”,不再过多地涉足政治。但有一个人除外,这个人就是霍多尔科夫斯基。
财富膨胀思权力
从普京2000年上台到今年以前,霍多尔科夫斯基与普京政府之间相安无事。2003年初,霍多尔科夫斯基在接受媒体记者采访时的露骨表示越过了与普京达成的“契约”:“我打算在45岁时放弃生意。或许,我将进入政坛。”这不啻于向外界宣布他有意参加2008年的总统竞选。
为了给进军政坛铺路,霍多尔科夫斯基以“开放俄罗斯”慈善基金会的名义买下了莫斯科主流报纸《莫斯科新闻》,旗下包括以批评普京政策而出名的谢廖夫等人,因此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霍多尔科夫斯基对普京反对派的支持直接犯了普京的大忌。今年12月底,俄罗斯将举行杜马大选,明年3月,将举行总统大选。在俄罗斯进入政治敏感期,霍多尔科夫斯基把自己扮演成一个政客也搅了进来,频频地发表政治见解。除此,他还和他的支持者们多次声称要出钱资助普京的对头——俄罗斯“右翼力量联盟”、“亚博卢集团”和俄罗斯共产党等参加议会选举,以便在议会内形成他能操纵的多数派,“合法”地推选自己为总理同普京争权。更为严重的是,今年8月,俄罗斯议会下院国家杜马中的几个党派曾试图联手对现任政府提出不信任案,俄政府后来发现,事件背后有霍多尔科夫斯基操纵的迹象。
在国家对外政策方面,霍多尔科夫斯基也常跟普京唱反调。霍多尔科夫斯基坚持把俄罗斯石油卖给美国,他的亲美立场虽深受美国人的欢迎,也得到了俄罗斯自由派人士的喝彩,但令普京感到不安。在修建石油管道问题上,霍多尔科夫斯基在政府表态之前明确支持将管道铺设到中国大庆,令普京大为反感。俄政府之所以在石油管道问题上含糊其辞,就是希望让中国和日本为此打拼,趁机渔利,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在破坏俄政府的美梦。
橡皮警棍砸向出头鸟
普京曾明言:“国家手里握着一根橡皮警棍……等我们真被惹恼的那一天,我们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它,因为任何人都不能要挟国家!”普京话已经讲得很明白了,面对屡屡犯忌的霍多尔科夫斯基,普京终于抡起了他的橡皮警棍,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资深政治家说:“霍氏的行动就像一块激怒克里姆林宫的斗牛红布。”俄罗斯著名政论家里亚博夫感叹道,“霍多尔科夫斯基干得太不明智了”;难怪连他本人现在也“大彻大悟”:他成了挨枪打的出头鸟,是“权力斗争的结果”。
但是,分析家认为,现在预测这场政治斗争结局有些为时过早,如果逮捕霍多尔科夫斯基的主控罪是私有化过程中侵吞国家巨额资产,那么亲政府的丘拜斯、前总统叶利钦及其小女儿都将成为调查的重点,这样一来有许多內幕被抖露出来,对普京造成正面的压力,对大选不利。也许这也是为何霍氏曾对媒体说:“谁将在最后一个时刻发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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