Ｐｈｏｔｏｃｏｍｅ供图朱贺新／制图 10月24日，旧历霜降，白露为霜的日子，人类目前最快的客机在这一天完成了它的告别秀，今后再看那些最快、最漂亮、最性感的协和式飞机，除了个别的航展，就只能去博物馆了。大概是出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式的安慰吧，对于协和飞机27年的商业运营，媒体大都用“辉煌历程”一词作为盖棺定论，但这丝毫不能掩盖“协和”在商业运营上的失败和尴尬。
除了漂亮的外观，“协和”最为人称道的是它的速度和贵族式的服务，而这恰好也使它“有幸”成为世界航空史上第一架在没有任何更先进的替代机型出现之前就“退役”的飞机。协和飞机的巡航时速可以达到2180公里，是音速的两倍，比射出的子弹还要快百分之八。从伦敦到纽约，波音飞机需要6到7小时，但协和飞机只用3小时。在时间就是金钱的今天，这似乎是市场竞争的王牌。的确，如果不考虑成本的话，这绝对是成功的卖点。
遗憾的是，市场行为第一要考虑的就是成本，而协和飞机的高速度带来的恰巧就是高成本。不算高技术带来的高昂的维护费用，以及强烈噪音所带来的抗议，高速度直接带来了高油耗。“协和”正常飞行时每天一个航班分别由英国首都伦敦和法国首都巴黎往返美国纽约，往返票价为9000美元，比一般航线贵好几倍。反过来看，一个乘客打出3个小时左右的提前量就能节省几千美元，这对一般消费者而言无疑是一个非常“经济”的选择。加上协和飞机生不逢时，1972年刚刚投入商业运营，第二年就赶上石油危机，阿拉伯国家的石油禁运给嗜油如命的“协和”一记沉重的打击，原来300架的宏伟计划和当时70架的定单最终仅制造了15架，并且只能成为英法两国自用的客机。随着近年来世界经济不景气和航空业普遍萧条，“协和”每飞一个航班就等于给航空公司造成一笔亏损。2000年7月，一架“协和”飞机在巴黎戴高乐机场发生灾难，造成110人死亡，最终加速了协和飞机退出商业舞台的命运。
飞机快了不是罪，罪在从事商业用途的协和飞机自诞生起就不是市场选择的产物，恰好是政府计划的“政绩工程”。协和飞机的建造计划是在1962年，由法国总统戴高乐和英国首相麦克米伦共同提议的。“协和”这一名称据称也与法国总统戴高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由于风险巨大，企业家们敬而远之，所以不得不由英法两国政府全部投资。在花了纳税人40亿美元之后，运营风险又由英航和法航承担，而英法两国政府又分别是这两家航空公司的大股东。所谓“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一点不错。
协和飞机项目的大背景是美国的航空航天技术取得飞速发展，协和的处女航与美国登月飞船几乎同步，大有“不蒸馒头争口气”的架式。无奈市场不仅不相信眼泪，也不相信悖离市场规律的宏大话语，协和飞机的命运最终只能是雨打风吹去。不管协和飞机的拥趸者们如何留恋，协和飞机的命运其实在它决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在这一点上，协和飞机的下场为那些曾经辉煌和正在辉煌的政绩工程们留下了宝贵的标本意义。
王子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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