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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社《中国经济快讯》策划/法悟文/记者穆易
2003年10月10日，古城开封秋雨绵绵。
河南开封化工集团(后简称开化)的张志忠师傅一大早起来，忙起了早点生意。“现在不上班，厂里每个月只发给150块钱的生活补助，孩子在上学，怎么能养家糊口？即使上着班
，每个月也就300多块，哪够呢？我的许多同事都在自谋生路，还得活呀，有啥办法？”张师傅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与记者搭着话。“我一家都在化肥厂上班，把多年的积蓄都存到厂内‘银行’里取不出来。当时，厂里承诺的条件很诱人，工人太看中小利了。”在开化集团，许多职工都有类似遭遇。
记者在开化生活区进行采访时，听到最多的是：“化肥厂快倒闭了！”一个摆摊卖菜的工人说：“化肥厂效益？以前还可以，这两年不中了。被厂长挥霍完了，快完蛋了。”一位叫陈向阳的师傅说：“王欣(原厂长)出事前，工人过得很舒服，认为工厂不会突然倒闭，更不会有‘窟窿’。结果发现7000万资金找不到了，账上没钱了。”
风波云起
开化职工对去年发生的“厂长王欣挨打一事”仍记忆犹新。
2002年4月5日，开封市委组织部一纸调令，把时任开封市化工集团董事长兼党委书记的王欣调到开封市计划委员会任副主任。开封市委组织部领导来到开化，召集中层领导开会宣布新班子。
这个简单的人事任免程序，立刻在会场上翻起了巨浪。“王欣提升了？”，这是与会中层干部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事实。会上，组织上对王欣为开化做出的贡献大加肯定。出席会议的中层领导提出质疑，认为既然王欣政绩突出，管理有效，就该让他留下来，不要调他走了。一位知情人士告诉记者，“应该说，中层领导素质都比较高。可是他们当时表现出的愤怒，足以说明他们对时任领导的不满。在开会期间，有人出去给工人打了电话。”
“王欣提升了，王欣要走啦”，这一消息迅速传遍开化集团。当时工人想到的是，“他走了，咱们的集资款怎么办？”工人们愤怒了，更让他们愤怒的是，开化的问题没有解决，这样的领导怎么能升官。愤怒的工人像潮水般涌向会场，将王欣团团围住，职工代表要求对王欣审计了之后再走人。当时，王欣在外单位的妹妹赶到开化，有些激动，手里拿把雨伞，打了一个老工人。这一下，惹恼了工人。
这位知情人描绘当时的情景说：“工人要求王欣跪在厂门口的毛主席塑像前，向毛主席赎罪。此时的王欣被打得只剩下内裤，昏死过去。当时，来厂里宣布任命的官员也深陷其中，一位厂领导急中生智说，他们是厂里的客户。这样，职工才让那几个干部走出了包围圈，但职工们还是把组织部的车灯给砸了。此时此刻双方僵持不下，职工越聚越多，最后连当地公安也奉命赶来维持秩序。“打过王欣没几天，职工差点把陇海铁路线堵了。其实，我们堵陇海线的目的，只是为了引起高层对开化问题的关注，能够帮我们把问题解决了。市里的领导也去现场劝阻，但是，那种形势，职工比较激动。”
王欣被打后，开封市委和市政府成立了工作组进驻开化，调查问题。共有七、八个工作小组，有进厂安抚工人的，有摸清财务的，有负责信访的。
“王欣在任2年就把开化弄垮了。”大学毕业分配到开化已经工作八九年的李东生对记者说。“以前‘内部银行’运行得不错，一直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就在王欣要调走前三四个月的时候，开化形势已经开始恶化。厂里买原料没有资金，包括销售回款都是用来确保发放工资。那时期，领工资换了两家银行，因为欠贷款，人家银行把厂里到的款都扣下了。在王欣准备调走前一个月，厂里决定只发60%的工资。建厂四十年来，这种‘待遇’还是先例。以前，每月8号发工资，只有提前，没有延期发放过。王欣在企业效益不好时要调走，工人能答应吗？因为王欣上任不到两年，职工在‘内部银行’的存款不能兑现，连职工的工资也不能及时发放，应该让他给大家一个交待才能走人。”
一位厂领导也透露：“2002年3月没发工资，4月份开始厂一级领导领40%的工资，中层领导领50%的工资，一线工人领60%的工资。这就是所谓的‘456’方案。”
另据了解，王欣在任期内，成立了锌业公司和锌合金公司两个股份公司。“但到最后发现王欣把这些集资款都存到了厂内融资中心。而这些钱也取不出来了，中层领导也很不满。他不引起众怒，工人不会打他。他辜负了全厂人。”王欣失踪？
现在看来，如果开化的事情不从根本上解决，王欣的问题没有给工人们一个交待，那么所有的事情还会回到它起头的地方。
时间过去一年半了，记者不断收到开化职工的来信或接到来电，称目前没有听到有关王欣的处理决定，开化问题对他们来讲还是一个谜，工人们的血汗钱至今天还让人牵肠挂肚。
10月10日，记者再次冒雨前往开封采访。开封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信访室的一位女士表示：“早就查结了，(对王欣)处理得很重，但什么样的处分不清楚。今年元月份，市委委派一个工作组重新进驻开化，主要工作是澄清问题，摸清底子，帮助恢复生产。现在开化经济形势不好，设备落后，生产有困难。”
市纪委办公室的一位先生在电话中告诉记者：“对王欣的处分是党内严重警告，行政降级。”当记者问及处分的具体理由和根据时，这位先生表示不清楚。而该办公室的另一位先生说：“对王欣的处分没有曝光。这(理由和根据)不能说，要保密，这是我们的纪律。最近，经过领导批准，向中纪委上报了有关王欣的情况。”审理室的同志也表示：“对王欣的处分已到位了，挺重的，但不便告诉你细节。我们有纪律，每项工作都要汇报。”他还告诉记者，一切关于王欣的报道必须经过市宣传部同意。记者经过一番努力，联系上了开封市委宣传部新闻科，该科的同志说，现在很忙，方便时会与记者联系。但记者之后并未得到任何回音。
据了解，今年8月在开化生活区曾发生过签名上告王欣的活动。据说，有人把“材料”送到了中纪委，材料集中了10多个问题。记者几经努力，至记者发稿时还是无法接近“材料”。一位知情人透露，现在掌握“材料”的人不太容易相信媒体，因为以前也有不少媒体称要写“内参”，结果都是不了了之，没能解决开化的问题。
探幽“内部银行”
采访中，工人们都将愤怒指向了开化集团内部的“企业银行”。关于“企业银行”，说来话长。
1992年，当时开化集团的前身——开封化肥厂效益好的时候，企业迫于资金周转困难，便成立了所谓的企业内部银行，在内部称之为融资中心。由于“开化银行”制定的利息高达2分，远远高于国家的存款利息，所以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没多久，厂里就动员了几乎全厂的职工来存钱，后来又发展到企业职工的亲戚、同学和朋友，甚至其它单位的职工也都通过关系，加入了“存款”队伍。后来，利息只有8厘。现在，干脆不让取了。
据了解，为了避免出现职工挤兑现象，开化集团在2001年煤炭价格持高不下、流动资金异常紧缺的情况下，为储户兑付了4000多万元，在兑付高峰时“银行”曾一天支出50多万元。2002年1月16日，为了使“企业银行”不致拖垮企业，集团公司宣布停止兑付现金，使“企业银行”至今仍有近7000万元本金和利息无法给“储户”兑现，事情持续到四五月份。
现在，李东生在开化厂内银行还有1000多元钱，无法取出来。“我算幸运的，只剩下1000多块。我最多时存了五六千。有的工人特别惨，多年的积蓄都搭进去了。在人气旺的时候，‘内部银行’门前是前拥后挤。‘内部银行’存款额最高时竟达到1.5亿元，平均每个职工可达到1万余元，其中有1／3的存款来自于周围其它企业的职工。”
当初开封化肥厂效益很好，信誉不错，因此从银行贷款并不是难题，也就是说，当初这样的厂从银行贷款没有什么瓶颈可言。那么搞内部集资会不会还有别的考虑呢？
据了解：虽然当时贷款不困难，但是银行贷款利息不低。当时厂里领导研究决定，向职工融资，同期利息比银行高出两三个点。这样的话，既可以吸纳大量存款，又可以为职工搞福利，可谓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据开化一位前高层领导透露，当时厂里没有强迫职工集资，完全是自愿。当时，厂里领导一看职工集资积极性如此高涨，想停下来都困难。后来，想去集资，还需带工作证才可以存款，不是本厂职工根本不让存钱。“当时有点‘肥水不留外人田’的冲动。小利驱动罢了，都是自愿的，也说明职工对厂里的信任。”他说。
据记者了解，厂时任领导一开始也担心集资是不是违规，并考虑到去有关部门办个相关手续，但一直没有办理。后来，开化内部融资中心开始上缴银行存款利息税，这样一来，厂领导就当然地认为有关部门对内部集资的做法认可了，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该领导说，“以前只是厂里资金周转出现困难时，才挪用一部分融资，但是随后会尽快补上这一块。对此工人很信赖。”
记者问：“前几任厂领导在任时出现过职工挤兑现象吗？”据了解，1998年10月份，厂内融资中心出现过一次挤兑现象，大概持续了一周，不超过10天。当时，融资中心加班加点，满足大家取款的需要。不过，这也正常，因为厂里的效益会有波动，经营状况也不会一直红火。不过，厂里决定不限制职工取款，很自由，想取多少取多少，根本不像2002年发生的这一次。
最近几年，“企业银行”管理上的“黑洞”显现出来，尤其是在大量资金注入的同时，厂里明显地忽视了产品生产的成本。“比如煤吧，现在的价格比以前高出了不少，”一位工人说，“当时厂内化肥虽然供不应求，但仔细一算仍然是亏损，加上企业不时地挪用资金，开化银行不久便入不敷出，出现严重亏损。后来国家银根收缩，金融机构整顿，这对开化来讲无疑是雪上加霜。”
“婆婆”那只手
记者在整个调查期间发现，在开化的事件上，始终存在着一只无形的大手，这只大手就是开封市政府的行政干预。这要从王欣的任命说起。
据了解，1998年开封市委市政府让开化兼并开封化工三厂，而时任厂长旷鹄翔经过数次实地考察，了解到开封化工三厂欠银行贷款2个多亿，还有外债1个多亿。他认为那是一个包袱，不但救不活那个厂，还会把开化拖垮，因此不同意兼并。同时，旷还就此事接受了一家中央媒体的采访，“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等于把市政府推上了被告席”。结果，市里让他提前退休了。
据知情人透露，1998年6月18日下午，旷鹄翔被市领导叫去谈话，主要是让旷鹄翔表态退休，谈了不到10分钟，不欢而散。6月21日，市里派人到厂里给中层领导宣布市里对开化新一届领导班子的任命，任命时任副董事长邓绍仁为开化董事长兼党委书记，王欣任总经理。此前，没有找过旷鹄翔谈话。
据调查，当时旷鹄翔正分别与澳大利亚一家公司和湖南大学谈合作事宜。与澳大利亚那家公司的合作项目资金达到3、4亿人民币，与湖南大学合作的项目达到400万。随着旷鹄翔的退休，这两个项目也泡汤了。
“企业兼并是企业行为，政府不应越俎代疱。老旷不听上边的话，下来了。”一位开化职工说。事实证明旷鹄翔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现在没有被兼并的开封化工三厂已经破产，国家拿出4800万安置工人。
知情者透露，王欣太迎合市里的发展思路，希望开化做大做强，不切实际搞技术改造，搞新经济亮点，盲目上项目，铺的摊子太大，结果做空了。比如，王欣任内对开化合成氨系统改造，用了大约8000万。一位退休厂干部认为，这是决策失误，要改的话应该彻底改造，从头改到尾，而不该从中间开刀，结果影响了整个生产能力。当地一位官员也持有同样的看法。他给记者打了一个比方，比如一个水龙头坏了，换一个就行了，而现在是，换过水龙头以后才发现是水管有毛病，那就需要换水管。结果，已经投进去的钱没起作用，导致2003年4月25日合成氨系统停产。资金紧张，难以运转，大批工人下岗。
据进驻开化工作组的一位官员说，根据调查结果，那笔8000万元的资金并没有完全用于合成氨系统改造，有一部分用于“补窟窿”了。王欣铺的摊子太大。针对开化管理存在的问题，一位退休干部颇有感触。他认为，王欣作为开化主要领导，认识上有问题，企业有困难，要正确面对，及时给职工讲清楚，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这样很容易把厂里其他领导和职工的思想搞乱。比如，主要原料应该有储备，而王认为，开化是买方市场，不需储备。2001年夏，开化已经发现原料供应有问题，应该及时采取措施，结果没有给予足够重视。
这位退休干部还认为，王欣应该从严要求自己。本来董事长与总经理之间应该有监督和制约关系，而王欣在任时，这种关系体现得不充分。另外，王欣过多注重企业宣传，而不是踏踏实实干工作，这样容易给工人造成假象，造成假繁荣，一旦出现问题，职工根本无法接受。另外，王欣任内，卖旧车买新车，又盖一幢供销大楼，职工也很有看法。
除了以上这些经营管理方面的失误，给工人们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王欣送汽车的事。
王欣在任之时，曾经“送出去”许多辆汽车。在王欣挨打后，被认为“送出去”的汽车都被退回来了。关于送出去的车数说法不一，有的说十二辆，有的说是不到十辆。
关于开化存在的问题，还有另外一个版本的说法。
一些市政府官员认为，以前开化能够微利保本运营，还有国家的扶持。旷鹄翔任内可能有些问题没有暴露出来，而到王欣这任才集中爆发出来。换句话说，王欣只不过是代人受过而已。
据调查发现，2002年3月26日，开化内部传阅一份复印的有关旷鹄翔任期内的财务状况报告。“报告说，开化的亏损，包括‘内部银行’的窟窿，是在旷鹄翔任期内造成的。”
次日上午，旷鹄翔去公司找到王欣，当面质问几个问题。一是厂里一项用于环境保护的日本协理基金2100万人民币去哪里了。另一个是厂里二级库清理账目显示4000万。另外，还有大量的原材料库存，3万多吨矿石，2万多吨煤。旷鹄翔问王欣为什么不公布这些帐目。王欣表示，想公布就公布，不想公布就不公布，并称想上哪儿告去哪儿告。
但工人们不同意上述版本。据知情人透露，对旷鹄翔退休时的审计报告表明，财务表上显示仅增加固定资产一项就有1个多亿。一位老工人说：“旷厂长下来时给开化留下‘三座金山’，一座是银行1个多亿的存款，一座煤山，一座充足的原材料山。就这三座金山也够开化吃上几年。结果，被葬送了，被毁了。现在煤山不见了，就差挖地三尺了。”
据了解，多年来开化领导班子几乎都是市里任命。在记者采访的过程中，职工都认为市里对开化领导的任命很不正常。“什么年代了，还要市里任命！”一位知情人说：“如果你不听市里的，就会被换掉，开封市还有几家厂领导被换掉，新领导上任后，后来这些厂几乎都倒闭了，工人都觉得很奇怪。”
“开封市委和市政府对开化管得太多了。从一把手到副职，都是市里任命的。”一位厂里的老领导告诉记者：“任命副职前，根本不与一把手商量。”
一项调查显示，企业家期望的选拔任用方式主要是“组织选拔与市场选择相结合”，其他依次是“市场双向选择”“自己创业”等，“组织任命”排在最后，仅占0.9%。
但就在王欣出事以后，那只“婆婆”的手再次挥向开化。知情人告诉记者：“王欣下去之后，上边任马凤州(王欣副手)出任董事长，任职不到6个月辞职。上边又任命程树人(时任开封东大化工集团抓管理的副总)负责开化，副市长张文森兼任党委书记。副市长去了厂里没几次，就没再去过。由于开化设备落后陈旧，在程树人任职期间，发生了设备爆炸事件，死亡3个人，2个人受重伤。程树人要求辞职，但上边不批准。”再往后，开封市又任命当时的副总经理杨诗敬为董事长。
路在何方？
那么，开化的问题究竟在哪里呢？开化最终将走向何方？
一位驻开化工作组成员告诉记者，开化问题表现在几个方面：一是设备落后，成本太高。以前全国众多厂家搞合成氨系统改造时，开化没有跟上。目前，各地都在搞技术革新，竞争日趋激烈，亏损只能加大。二是开化管理存在问题，家大业大，管理不善。他指出，开化还处于计划经济模式，比如计量、核算等都存在问题。这位官员认为，作为企业不会造血，只能是越来越差。
有关经济专家认为，像开化这样的企业，目前的主要障碍是，计划经济时期遗留下来的深层体制问题还未得到根本性的解决。这些体制性的障碍，就是横亘在企业发展之路上的一座座关隘和一个个瓶颈，严重地制约着开化发展。
在开化工作了20多年的张志忠说：“7000万元的‘窟窿’怎么解决？工人对企业没有信心。现在主要工作只是维持局面。”
开封市经贸委办公室阮先生在接受电话采访时说：“开化正搞技术改造，正加紧启动工作。资金主要是拨款和贷款。其中拨款占1／3。”
现任开化董事长杨诗敬在电话中透露：“现在哪还有拨款呀！现在正在办理银行贷款，数字不便告诉你。目前正在组织生产，2／3的工人开始上班。厂里正低负荷恢复性试生产。上班的没有工资，只发检修费用，按工作量给钱，钱数不等，平均不超过400元。老百姓日子不好过，穷呀！”他承认，像开化这样的企业，银行不愿贷款。他也证实，厂里决定，从今年5月起，不在岗的每月发放150元生活费。30年以上工龄的内退，发放200元。
“银行贷不来款，开化以后的日子就很艰难了。比如仅电费就欠了几千万，市里找到开封市电业局，又找省电业局。最后达成协议，以前的电费暂不谈，但是，要保证以后不再拖欠。”一位知情人士说。
至于开化亏损究竟有多大，这位知情人表示：“很难说，反正数额比较大”。当记者表示希望看一下有关审计报告时，杨诗敬婉绝，说开化财务只有12个人，他们都很忙。
10月10日，开封市审计局一位副局长告诉记者：“我们只对市人大和市政府负责，其他任何人不得翻阅。”
开化的窟窿还不止7000万，还有银行贷款呢，几个亿吧，这也是窟窿，谁来填这个黑洞？”一位了解内情的人士透露。“开化已经患了癌症，最终会走向破产之路。”
在开化大门口，记者看见厂内工作区几个烟囱正在冒烟。“冒烟也没用！还得停产。没钱！”一位正要进厂的工人说。
沉重的包袱足以使一个企业垮台、破产，那么，眼前的窘境和7000万的包袱开化应该怎样面对？职工的存款何时能兑现？开化的路子在哪里？这是摆在开化集团面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文中部分人名为保护个人权益起见，采用了化名，特此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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