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辉
《在美国别谈爱情———一位MBA的美国求学经历》是作者陈雄在美国求学数载的亲身经历、见离及感悟与思索。陈雄的文字洒脱、顽皮、睿智,极其简洁、犀利地把留美学子的自下而上境况和心态赤裸裸地展示出来,让读者也领略到一番近乎又烫又痛的切肤之感的留学美国的真滋味。
《在美国别谈爱情》对中国留学生情感生活揭示的广度、细腻和深邃在留学生文学中鲜有其匹。留美学子一旦踏上去国离家、浪迹天涯的漂泊之路,就不得不直面因“移根”、放逐在异质的土地上而来的陌生、失落、焦虑和孤独,经受心灵上的巨大磨难和创痛。因为“美国无梦,美国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冰冷僵硬的‘现实’”。在享受美国无边无际的自由的同时,每个人都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根鞭子无处不在、每时每刻地驱赶、抽打着自己,这根鞭子就是残酷竞争、优胜劣汰。陈雄写道,对大多数中国留学生来说,美国就像一个台湾诗人所概括的“是一张吸墨最快的棉纸,写来写去一直是生存两个字”。在打工上学就业身份的重压下,留学生整天忙得晕头转向,几乎所有的闲情逸志和愁怨温柔似乎全都“撒扬拉拉”了。但生存的艰难并不能掩没性灵上的渴求,跋涉的困顿更难以泯灭对内在情感慰藉的希冀。正如作者在书中写到的,作为一个孑然一身的疲惫的旅人,目光总在企盼搜寻着沿途的绮丽;身为一个羁旅他乡的游子,触景而生的屡屡是怀乡的愁郁。面对威猛蛮横的现实和美利坚的坚硬,陈雄以精致温婉的描述呈现给读者一片美利坚的美丽风景。
照林语堂的看法,初看起来,美国女子几乎个个漂亮性感,但稍一接触,几乎个个都不怎么可爱。她们都活泼直露得过分了,又养成一副凡事咄咄逼人的品性,难免给人一种张牙舞爪的印象。陈雄在书中写了一个罕见的例外,一位集白种女子绝佳身材和东方女孩柔顺美德于一体的,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却在灯火阑珊处的“艺术的女人”。“像是喧嚣扰攘中的一丝静谧、欢呼笑闹里一声深长的喟叹,他的形像慢慢化作了心中一股不可描摹但的的确确的温暖,一种不时飘浮出来的温柔细腻的感动。”陈雄借用朱自清的话说,艺术的女人是一种奇迹,值得陶醉其中、欢喜赞叹并因此使自己“感到圆满”。
但美利坚不想念缠绵与柔情。陈雄告诉我们,“这一切不过是心中幻造的一处风景。”何况,即使真的存在,对中国男子来说,这样的景致也是可望不可及的,因为彼此之间有“大海大洋淼淼地横亘着,五六千年历史悠悠地隔阻着。”如果说中国女性在美国男子眼中性感漂亮富有东方情调的话,对美国的女子来说,中国男人就有点像国内大城市的民工,对你以礼相待已算不错,一般的态度是避之尤恐不及。难怪作者称见惯了美国女郎客气友好的不理不睬,几年下来,中国男生大都练成了六根清净的带发和尚。
因此,旅途的落寞也只能靠自己来拾掇,而对漂泊的中国学子来说,能温柔美利坚的坚硬的,其实就在自己的身边。读完全书之后,你会觉得自己心中长久淤积的愁怀别绪、空落寂寥和疲惫艰涩被淘洗了一遍、被疏解释放了一番,随之而来的是自己的人生正在由阴郁趋向明朗、从灰暗转为壮美,心态也变得高昂、坚定和旷达起来,从而心平气和地、愉快地迎接你的明天。
《在美国别谈爱情———一位MBA的美国求学经历》陈雄著河北人民出版社2003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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