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tocome 自去年8月AIA韩国公司总经理KennethJuneau空降上海之后，一年之间，许多曾经显赫的名字陆续从中高层名单中消失……
离开友邦
本报记者 马斌
上海报道
2003年10月，原友邦保险公司深圳分公司总经理鲍可为将正式出任友邦上海分公司总经理。
近一个月来，友邦中国的高层变动事件令人目不暇接，鲍可为的升迁只是最近的一例。
对于友邦中国而言，2002～2003年度似乎注定了会是十年不遇的多事之秋。
在这个年度，曾经以号称拥有一支称职忠诚的员工队伍为傲的友邦，其上海、广州分公司乃至整个中国区的中高层走马换将，创下了开张十一年来的历史纪录。
内地第一位北美精算师辞职
9月初，友邦内部开始传出，任职仅一年的友邦上海分公司总经理、资深副总裁（SVP）陈润权调任台湾南山人寿执行副总裁（EVP）的消息。
紧接其后，又有消息称，友邦中国区第二把交椅、营运总监李达安宣布提前退休。此时，作为AIA资深副总裁，1944年1月1日出生的李达安距离65周岁的退休年龄尚有5年有余。不过该消息尚未得到公司证实。
同一时间，在李达安和林红（原精算部负责人、助理副总裁）女士缺席的内部会议上，林红被宣布调离耕耘了十一年的精算部，调往产品开发部，未来负责东南亚相关事宜。
9月16日，中国内地第一位北美精算师薄卫民（BobyBo），在调任友邦香港近九个月之后，正式与友邦香港、上海两地的所有同事道“珍重”，追随原友邦上海分公司副总经理、2003年4月辞职的谢树锦而去。
谢树锦目前的身份是中意人寿北京分公司（筹）负责人。知情人士称，已经前往北京的薄卫民，将担任谢的助理。9月24日，中意人寿拿到了北京分公司的筹备批文。
不容争议的事实是，作为改革开放后进入中国内地的第一家外资（独资）保险公司，友邦对内地精算人才的培养贡献良多，而在其整个发展过程中，李达安功不可没。1993年，在李达安的推动下，SOA（美国寿险精算学会）在上海建立了考试中心。1994年，友邦保险公司与复旦大学合作建立了友邦－复旦精算中心，并开始举办精算培训班。1993～1994年间，复旦大学开始招收精算方向硕士研究生；上海财经大学开始招收精算本科生；华东师范大学也开设保险专业并讲授精算课程。至此，内地的精算教育渐成规模。也许是渊源所致，至今，在友邦上海分公司精算部门中，复旦大学毕业生占了相当的比例。
其间，友邦上海分公司招聘的全上海第一位精算人员———林红女士（毕业于复旦大学数学系），在1995年成功考获北美精算学会准会员（ASA）资格，成为国内培养出的获得保险监管机关任命的第一位精算师。这一事件曾被列入友邦当年的大事记中。
作为第一名被招进友邦上海分公司的员工（林红的工号为001），林红早期还曾担任过第一任上海分公司总经理徐正广的秘书，不过为期很
短。在服务友邦的十一年间，林红亲眼目睹第一批同事的陆续出走，到了2002年友邦十周年纪念，林红女士与张蔚波女士（目前任友邦上海分公司助理业务发展总监）成为获得“十年奖章”的硕果仅存的几位员工。
2002年，友邦中国区架构雏形初具，林红所统领的原友邦上海分公司精算部门后被吸收为友邦中国区的组成部分，由后来调任的香港人钟希贤（Derek，ASA）统管。中国区精算部至今仍拥有三四名FSA（北美精算师）。
毕业于复旦大学数学系、出生于1973年的薄卫民，在1995年5月到1998年约3年半时间内通过了北美精算学会考试，成为中国内地第一位FSA，一度狂受媒体和同业追捧。而在国内整个保险行业内，至今未婚的薄卫民被公认为第一“钻石王老五”。
此前，面对诸多诱惑，聪明如薄卫民没有“心动”。一年多前，薄私下里被朋友问到会不会离开友邦，薄很诧异，反问“为什么要离开”。在外人看来，尽管薄拥有中国第一位北美精算师的“金字招牌”，但在当时的友邦上海分公司，精算部负责人一直由林红担任，而后者又深得李达安赏识。
对此，薄卫民似乎不甚在意，谓之“老板很好”。而所谓“老板”，指的正是薄卫民当时和现在之顶头上司，原友邦上海分公司副总经理谢树锦。而精算出身的薄卫民，在友邦上海分公司除分担部分精算事宜之外，后期或多或少充当了原副总经理谢树锦的助理角色。在非公开场合，薄卫民也曾称有意向管理方向转型。
也正因为如此，在谢树锦作别友邦之后，薄卫民的去留自然而然成了众人反复揣测的话题。
如今，薄卫民给了所有AIA上海同事一个多少有点意料之中的结果，但对于友邦同仁而言，即使是在短短一年多时间眼睁睁坐视两任总经理（徐正广、陈润权）、一位副总经理（谢树锦）调任或退休，刘也、李先先和杨军等本土高层甩手弃AIA而去，以及中国区营运总监李达安退休之后，薄卫民的出走还是在友邦上海掀起了阵阵波澜——“Boby也辞职了”的消息在今天和昨天的友邦人中不胫而走。
高管出走的代价
如果说，刘也、李先先等本土骨干的离职，多少还可以归咎为外资企业内部无形的“玻璃天花板”的话，那么，像李达安、谢树锦等高层人士和友邦说“分手”，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作同样注释的。
倘若一定要追根溯源，可以从2002年8月说起。
其时，原AIA韩国公司总经理KennethJuneau空降上海，连跳数级被擢升为执行副总裁（EVP），担任中国区事实上的“一把手”。此后，包括上海分公司在内的所谓友邦中国区就拉开了内部组织架构和人员调整的大幕———原先之利益拼盘终于撕开裂痕。
2003年4月中旬，与徐正广搭档共事四年多的谢树锦提出辞职。知情人称，除了中意人寿方面的盛情邀请之外，谢树锦本人后来在友邦上海分公司的处境，很可能也是促成其作出离职决定的重要原因。据称，作为两位副总经理之一，谢虽然也曾暂时管理过寿险行政部下设之培训部门，但到最后，其分管的部门仅仅有意外险部（此前也曾分管过员工福利险部）。
数月之后，类似的情形也发生在李达安的身上。知情者称，2003年9月之前，身为营运总监的李达安还分管着中国区IT、精算、会计、核保核赔等各大后勤主要部门。但在宣布退休以前，李达安被要求不再分管核保核赔以及会计部门，而继续归李达安分管的IT和精算两大部门，也被要求同时向执行副总裁KennethJuneau汇报工作。这位知情人士说，在放出“不干了”的话后，李达安曾飞往AIA香港总部与董事长谢仕荣晤面，但终究是初衷不改。
对于服务年限相对有限、尚未真正进入AIA高阶主管梯队的本土人士而言，离职后尚要面对诸多风险。就已经在AIA体系内服务数十年的李达安、谢树锦等人来说，辞职和提前退休更意味着将巨额的个人资产拱手相让。
当被问及辞职的原因时，谢树锦曾不无调侃，“那边开价高呀”！但知情者称，像几乎所有的大型跨国公司一样，在AIA内，高阶主管每年年终都会有一笔数额不等的可观奖金入账：一部分可以马上支取，余下的相当比例必须要在公司规定的期限后方可支配，而每年累积下来，会是相当惊人的一笔财富。“如果中途因故离职或提前退休，未支取的部分将被‘没收’。”知情人士称，对于这部分损失，即使在国外有些新东家也未必会“买单”。“所以说，AIA的高层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很重的包袱，不是情势所迫，大多不会轻易作出辞职或提前退休的决定。”
代理人动荡
尽管广受争议，但Kenneth Juneau决非等闲之辈。
内部人士称，在1997亚洲金融风暴期间接手AIA韩国公司的KennethJuneau，在任AIA韩国公司总经理期间“业绩特别好”，有些年份甚至创下了300％的保费增长速度。
2003年6月中下旬，美国国际集团董事长格林伯格访问中国保监会前夕，AIA中国区对外公布了一份中国内地公司的经营成绩单———包括新设的北京、苏州等分公司在内总体业绩增长约为40％。
尽管外界无从考证，但数据一经公布，旋即在友邦内部引起争议。因为在友邦中国区大本营所在地上海，各内勤部门调整的同时，外勤业绩也出现明显波动。
曾几何时，上海分公司第一任总经理徐正广的提前退休被猜测与2000年以来业绩增长停滞不无关系，但记者几经周折拿到的同业内部统计数据（未经友邦上海方面证实）揭示的却是另一番事实。
数据显示，2002年上半年（同年6月9日，徐正广被宣布提前退休），友邦上海分公司代理人数量虽然时有波动，但一直保持有5000～5400人的规模；从7月份（5099人）开始，代理人的数量逐月减少，至2002年12月底仅为4283人，与6月底的5227人相比，减幅接近20％。
而在同一时期，友邦上海的竞争对手们却犹如虎狼之师。太平洋安泰代理人数量已经从2002年初的6449人急剧膨胀到年底的7945人，巅峰时达8432人———几乎是友邦上海当年低谷时期的两倍。
代理人规模的缩水几乎不可避免地波及保费的增长。2002年上半年，友邦上海仍然有5个月成功卫冕个险首年保费的外资寿险冠军，仅在4月份被太平洋安泰赶超；但到下半年，情势发生逆转——从绝对保费收入看，友邦上海下半年业绩相比上半年有所上升，但7月、8月、10月和12月，个险首年保费屡被太平洋安泰赶超，到当年12月底方以“微弱优势”保住（外资寿险）全年个险首年保费的老大地位。
2003年第一季度，友邦上海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每个月都将太平洋安泰甩在后面；代理人数量也回升到4700～4800人的水平。但让人始料不及的是，6月25日，为友邦上海分公司效力长达十一年的外勤大佬、总监李先先正式递交辞呈，被安联大众招至鞍前，担任代理人销售总监要职。
友邦上海分公司6月底的一次营业处经理会议上，另一位总监罗若远在总经理陈润权和众人的面前，念及友邦上海今日之困，痛哭不已。
内部人士称，在对内勤部门大动手术之后，友邦外勤体系或许也会面对一场调整，尽管暂时被搁置未动，但“有些营业处可能会被合并”。
旧世界已然打破，不晓得Kenneth Juneau一手缔造的，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美丽新世界？
友邦中国2002～2003年度中高层人员变动（部分）
图表略，详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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