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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默克改驾双头马车巨额新药投资不考虑中国
高科技专利新药的生产，对知识产权环境要求比较高，牵扯很多专利问题。目前知识产权在中国市场得到的保障还不够。
专利期过后的普药，生产成本是关键的要素，其生产趋势有在中国大规模生产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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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范君 北京报道
满口粤语的梁霭明调侃自己道：“每次来北京，都喊着要学普通话。这次看来要下决心，动真的了。”个人修为事小，公司战略事大。促使梁下决心的，是默克雅柏有限公司的重大战略决策———今年10月进入中国OTC市场。身为德国默克中国合资公司的副总裁，梁即将奔走在中国广袤的市场上。不会普通话，将实实在在成为他沟通的障碍。
2000年，国家医药管理局开始了对药品市场的分类管理，OTC成了本土和海外制药企业的拓荒乐土。德国默克一脸沉默，远远观望战局，迟迟不肯出兵。过于谨慎的默克在足足等待三年后，终于决定逐鹿OTC市场。
当年，默克宁愿放弃发展先机也要规避中国OTC市场的混乱和动荡；时至今日，梁霭明对中国市场规范和发展的信心令人惊讶，甚至认为“中国对OTC药物的严格审批手续使企业感到安全”。对于中国市场来说，也许任何企业的走或留、放弃或进入都不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能够通过不懈努力规范市场，从而填平信任与怀疑之间的鸿沟。
挥师OTC
《21世纪》：很多跨国制药企业对中国OTC市场虎视眈眈，葛兰素史克、施贵宝、杨森、惠氏等等都有所动作。
但是老资格的默克在中国OTC大门外徘徊了三年，没有任何举措，只是静静观望，为什么？
梁：这种状况马上就要改变了。默克将从今年10月起，以全国100多个城市为阵地，全线冲击中国OTC市场。
以前观望的原因在于，开放初期OTC市场运行不规范，带来了市场环境的不稳定。而在一个不稳定的环境下投身于一个不规范的市场，其痛苦经历是局外人难以想象的。但是中国OTC管理法规出台后，市场秩序越来越规范了。默克现在对中国OTC市场发展前景很看好，我们没有理由放弃这个庞大市场。所以，默克以往的单头马车要改成双头马车，发展速度将更快。
《21世纪》：三年过去了，目前的OTC市场已经初步形成格局。现在进入是否为时已晚，错过了占领市场的大好时机？
梁：需要强调的是，现在进入OTC绝对不晚。事实上，我们通过三年的观察发现了OTC市场的不足，或者说是默克切入这个市场的最佳角度——知识营销。
发达国家从上个世纪60～70年代开始，就很注重在OTC领域对消费者的引导，让消费者懂得如何根据自身的健康与医疗需求，去选择适合自己的OTC产品；而中国则截然不同，消费者对处方药与非处方药的基本区别还不了解，广告就铺天盖地地轰炸开了；所以，消费者是在缺乏选择药品知识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地买下自己需要或不需要的药品。
如果消费者不具备为了获得和维护健康、预防和治疗疾病而采取一些相应的科学行为的能力，OTC市场的规范发展就失去了必要的基础。
《21世纪》：根据这种状况，默克将如何制定产品进入策略？或者说如何开展知识营销？
梁：简单说，我们的策略就是教育消费者。从10月份起，默克将推出一个名为“弗利民博士”的产品系列。
我们会花很多精力做家庭医药教育，不仅仅宣传自己的产品，而是把正确用药的知识带给中国消费者。希望通过产品营销，将科学保健、合理自疗的意识灌输给中国消费者，整合默克品牌，让中国出现值得消费者信赖的OTC名牌。
《21世纪》：据我所知，默克处方药在中国的销售情况并不太好。默克是否想借进入OTC打一个翻身仗？那么您预计默克OTC药品未来的销售情况会不会有所改观？
梁：处方药销售的确不好，2002年销售额只有几千万人民币。这个数字和默克在世界上的地位并不匹配。主要原因是默克本身是一家比较保守的公司，一贯对新市场小心谨慎。虽然他在世界市场的产品并不少，但是至今在中国产品才投入了4～5个产品。种类少自然做不大。
我们当然希望OTC药品能够有好的回报。中国医药市场目前已经达到了3000亿人民币／年的规模，不过其中OTC占的份额不超过15％，而在国外，OTC市场占到了市场总体的40％左右。我估计2～3年内OTC药物的销售额将达到1亿人民币。我的目标是在十年内把弗利民博士系列做到50亿人民币的销售额。
《21世纪》：以默克公司在世界制药业的地位和强大的实力，很多人会猜测默克此次进入OTC市场会对现状进行一次洗牌。默克有洗牌的实力，有没有洗牌的雄心呢？
梁：我们非常尊重中国市场上的竞争对手，他们具有很强的实力，我们不会随便洗牌的。
德国公司的风格是绝不急功近利。
我们希望通过长时间建立品牌，而不是奢望一两年内就能在国内市场做到第一第二。我们计划5～10年一步步建立品牌，这就是德国人做事的方式。
中国不是世界制药基地
《21世纪》：您刚才提到默克曾经是单头马车，我们知道默克以前主要以处方药生产为主。那么进入OTC市场是否意味着未来几年内默克的战略重点将有所调整？未来默克公司在中国市场的产品结构将有什么变化？
梁：以前默克在中国市场主要生产处方药，但是进入OTC市场并不代表着工作重点转移。处方药仍然是我们的生产重点。
制药产品有三类：普药、处方药和非处方药，也就是OTC。默克是世界上最大的普药生产商，我们正在构思如果将普药卖入中国市场，但是这是个大计划我不方便透露，而且还需要一些时间。
以专利药和OTC市场来说，未来可能会各占一半吧。我们的计划是各发展50亿销售额，加起来100亿人民币。
《21世纪》：当初默克选择收购雅柏的动因是什么？
梁：德国默克在1995年就进入中国市场了。当时只设有办事处，没有实体企业和生产基地。1999年，默克看到中国医药市场的发展，想快速正式切入中国市场，所以投资收购是一个最快捷的方法。
我1991年创办了香港雅柏药业有限公司，1996年到中山投资6000万港币注册了雅柏公司，建药厂来生产药品。1999年6月，默克用6000万港币收购了雅柏公司60％的股份。默克中国的其他制药业务就归到了雅柏名下。
合作还有一个重要动因：当时默克在中国主要销售进口专利药品。但实际上销售并不成功。所以默克计划在中国投资药厂，开发适合中国市场的一系列专利药品。目前默克正在研发出一种抗癌药，预计在2004～2005年投入市场。
《21世纪》：进入OTC市场是一个重大战略决策，需要相应的生产基地和营销网络。近期默克是否还有相关的投资计划？
梁：暂时没有其他投资计划。投资雅柏虽然比较小，但是按照雅柏厂的规模和质量，可以做很多年。我们在OTC方面的投资主要用于市场开拓，如果加上系列产品的生产投资一共有1亿800万人民币。
《21世纪》：越来越多的企业尤其与制造业有关的公司开始把生产基地设在中国，充分利用中国的当地资源和成本优势。那么，中国有没有可能成为世界制药行业的生产基地？
梁：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目前还不太现实。
药品的生产主要有两类：一是高科技专利药品的生产，这是很多大型制药公司主要的生产内容。一般模式是巨额投资，在全世界只选一家工厂生产，然后供应全世界。我本人认为这样的产品不会在中国生产。因为它对知识产权环境要求比较高，牵扯很多专利问题。药的成本不是关键，关键的是知识产权。
目前知识产权在中国市场得到的保障还不够。这类生产一般选择爱尔兰，它是生产的集中地。
另一种主要是专利期过后的普药生产。生产成本是关键的要素，其生产趋势有在中国大规模生产的可能。但是这类生
产对质量和水平要求很高。中国大部分药厂都没有达到世界级GMP水平，产品远远没有达到出口标准。并且大部分出口属于原材料和中药，而不是西药制剂。
默克雅柏的制药生产基地90％的产品是出口的，主攻东南亚市场。1年产值在6000万～7000万人民币左右。目前默克正在积极协助中山药厂获得世界GMP生产认证，希望它成为东南亚生产基地。
《21世纪》：中国制药企业还存在一个普遍生存模式———抢注专利和仿制普药。在未来的竞争里这样的企业发展模式是否给默克造成威胁？
梁：中国医药市场几天就会有变化，抢专利和仿制以后没有办法生存下去了。
中国现在成了WTO的成员国，药监局对侵权行为控制严格。现在，我们向药监局申请报批产品时，需要出示专利证明。
中国医药企业创新比较缓慢，主要这么多年来的抢注和仿制工作，让很多药厂的科研力量被削弱到了几乎没有的地步。虽然看起来那些药厂在挣钱，实际上是一种畸形发展。有的中国药厂坚持做科研开发，坚持从事中药科研，才能持续发展。我们非常尊重他们。
《21世纪》：默克和默沙东的关系很复杂。有不少人误认为美国默沙东就是默克。你们两者是否也存在激烈的竞争关系？
梁：默沙东前身是德国默克在美国设立的分公司。二战后被美国政府充公。
两者达成的协定是：默沙东可以在美国国内使用默克的品牌，但是在美国以外的地区必须使用默沙东的称呼。默沙东的经营状况很好，在世界市场上已经做到第三、四的位子。在中国市场也做得很好。
虽然我们很早分家了，但是很多观念还是相通的。医药企业的竞争说到底是知识分子的竞争。只要有好的药品出来对社会有贡献我们都会高兴。另外，默沙东专注于做药，但默克还有公司产值40％的化工产业，这是我们最大的区别。
图：
德国默克中国公司副总裁梁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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