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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局办公室主任小陈，平时喜欢弄弄笔杆子，偶有豆腐干发在市报上。因为对文学情有独钟，小陈每到政府院子公干，必到文联坐坐，拿新近的大作请教于我。
“刘老师！”小陈一进来，满脸的春风，双手把我的手握住，有力地摇动，那种热情是让你能很具体地感觉得到的。后来，小陈来得少了，市报上似乎也没看到他的豆腐干了。听说小陈走了官运———当了副局长。
小陈也有到文联来的时候。“老刘，”进来的小陈，身体也和职位同时发生了变化———发福了。他是很有规模地踱进来的。突然我觉得，再称他为小陈已不适合了。“稀客，稀客。”我站起来，伸出手去。不经意的，陈一只手懒洋洋地伸过来，很形式主义地“摸”了一下我的手心，算是握手了。高高翘起二郎腿的陈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哼哼哈哈一阵后，手机响起，他就出去了。
又几年，几乎再没见过陈了。听说陈官运亨通，已是一局之长了。一天上午下班，在政府大院里，我看见保养很好的陈从一辆日本吉普上钻出来，而我只距他六七步的距离。他好像也看见了我，大踏步向我走来，右手张开，向前斜伸着，像要索取什么似的。我忙伸出手去。不想，就当我不存在般，陈擦我而过。“黄部长，您好您好！”我的背后竟跟着个黄部长！我举起的手空空地停在空中，一时不能反应过来。
“陈因经济问题被停职查办了。”一天，常来串门的信访办张主任说。又一天，我去邮局寄稿，在街上遇到了陈。陈确实憔悴了许多，头发有点篷乱，背竟有点驼，起码比滋润时的陈老了不止十岁！陈是低着头走路的。
“小陈，一个人逛街呀。”我喊了一声，陈似乎吓了一下，抬起头来，满脸都是尴尬的笑：“刘老师啊。”我走过去，双手紧握住陈的手。不知为什么，陈的手竟在我的手里很具体地抖了一下。 （10G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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