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改革的深入，我国经济中出现了一些突出矛盾和问题，它们已经开始束缚生产力的进一步解放和发展，制约着国家和社会发展目标的实现，必须通过深层次的体制创新，探索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新的政策设计和制度安排，加快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这既预示着中国的改革开始从经济体制走向了制度建设这个新的重要时期，也意味着进一步改革需要挖掘新的动力。
改革开放25年来，我国经济体制改革成功地走出了一条渐进式改革道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框架初步建立，国民经济取得长足进展，广大人民群众从改革和发展中得到越来越多的实惠。中国渐进式改革模式和经济的持续高增长也成为国内外经济学人特别是转型经济学家们热衷讨论的课题，被称为“中国之谜”。
成绩自然值得称道，但问题也不少。比如像社会经济失衡问题、城乡二元结构问题、分配问题、就业问题、三农问题等等，虽然一些问题是经济快速增长到一定阶段必然会产生的，一些则是经济调整和体制改革滞后而产生的结构性摩擦，也有一些是在转轨初期没有找到好的解决办法而累积下来的。解决这些问题必须找准新的改革突破口，依靠新的改革动力，用更大的勇气彻底摆脱传统体制和旧的思想障碍。
把握改革应明确改革方向
在新时期新阶段，改革必须有明确的方向，这样有利于调动各方面改革积极性。在改革的头十年，我们是“摸着石头过河”，改革本身需要积累经验。从十四届三中全会我们党明确提出要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目标以来的十多年，多项改革便得以顺利推进。经过党的十五大和十六大，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这一基本经济制度已经确立，各类市场经济主体成为经济增长的强劲动力；市场机制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运行方式和资源配置上发挥基础性作用，生产要素的价格形成机制向纵深领域延伸；政府经济行为越来越多地纳入法制化轨道，政府干预经济方式和宏观经济调控职能定位日渐清晰。在经济改革的基础上，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和民主法制建设也上了台阶。这符合经济转轨的基本特征，又适应了我国的基本国情。
事实上，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党正是本着国家和民族富强、人民能安居乐业的思想理念，充分把握中国文化和历史现实，不断推进改革，取得了中国特色渐进式改革的阶段性成功，在当今世界多种类型的国家经济制度转型陷入困境时，中国的经验则独树一帜。国民经济的快速增长和市场迸发出的无限活力，证明了我们的改革路径和改革方略选择的成功。
与此同时，生产要素的市场化、经济主体的多元化和中国经济逐步纳入经济全球化进程，越来越要求在坚持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下，我们如何进一步探索公有制与市场经济更有效的结合形式，化解经济发展中的失衡现象，更大地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以增强国家竞争力和持续创新能力，更全面地实现社会经济协调发展。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根本任务，也是进一步改革的总体方向。
而从改革的推进层次上，纵观20几年来，我们的改革由点及面、由浅入深、由局部到全局，从计划经济体制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观念障碍和微观经济领域的不少困境已经逐步解决，而目前的改革已经进入实质阶段，改革已由浅层次改革进入到纵深环节，比如国有企业和国有资产管理体制改革、农村体制改革、金融体制改革和行政管理体制和政府宏观经济管理方式的改革，以及某些不适应现今生产力发展阶段的生产关系的适度调整。虽然有些改革一直在进行，但目前已经到了可突破的时候。
推进改革需要激发新动力
从历史实践看，改革的动力一般源自于三方面，一是来自于改革领导者包括国家领袖和领导集体、公共知识分子出于国家发展和民族振兴的理想目标而要付诸于实践；二是社会经济发展出现较严重的失衡而必须采取改革措施缓解压力；三是社会大多数人希望通过改革，进一步提高生活和福利水平。总的来看，只要通过改革，国家利益和个体利益能逐步保持一致，个人和群体福利的增加大于改革分担的成本，那么，所有希望福利增加者都有理由成为改革的动力源，利益主体就有动力去推进改革。
从我国改革开放初始，党和政府就是本着要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主动打破思想观念和传统体制的桎梏，成为自上而下推动改革的力量。简单地说，当年是穷，穷则思变，穷欲致富，所以改革激发了为计划经济体制长期束缚的有致富愿望的劳动者的生产经营活力，改革也使绝大部分群众成为推动者和受益者。
但社会发展到今天，经济市场化带来了选择的多样化、自由化，社会客观上已经形成各种利益主体，社会阶层也出现了一些分化。要像当年那样，大家都能齐步走，去支持今天的深层次体制改革，难度较大。近来，一些学者认为，不少当年的改革推动者随着利益的获得失去了改革的激情，有的甚至可能成为改革的羁绊；还有一些群体会宁愿不受益、少受益也不愿意多承担改革义务和成本，而坐享社会差距带来的心理满足。利益的多元化给新一轮市场化改革增加了艰巨性和复杂性。
虽然如此，改革的三种动力在今天依然存在，特别是经济发展不平衡，区域的、城乡的、社会阶层之间存在现实经济差距，并由此产生了社会矛盾和压力，而解决不平衡问题则成为最现实的改革动力。改革的推动者也更多地表现为多元化的经济主体，他们会进一步促进宏观经济运行、微观经济基础和市场配套环境的改革。为此，政府在行政方式、决策行为和职能定位上也应进行符合成熟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变。事实上，目前许多的经济社会矛盾，不少也正是因为旧的计划经济体制遗留下来的和新旧体制转轨过程中因权力结构和行政垄断体制制约形成的不合理的利益格局，因条块分割和行政干预造成的投融资体制改革进展缓慢，因权力介入市场而使社会资本得不到平均利润，更多的劳动者不能平等地和生产资料结合起来等等问题集积而致。为此，政府应当努力建设法治化轨道上的效能政府，减少对经济活动不适当的行政干预，重塑在提供规范市场竞争秩序、提供社会保障和公共服务、维护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上的强政府形象。
其实，改革的现实目标也孕育了改革的动力基础。我们的政府已经具有了创新的理念和改革的锐气。我们党已在新时期确立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以立党为公、执政为民为宗旨，把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作为出发点，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依法治国也列入了宪法。各级党政部门领导干部有着深化改革的坚定性、自觉性和法律约束，特别是经过上世纪90年代针对宏观经济波动和近年来一系列社会突发事件的应急处理，党和政府越来越明晰了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的应有职能和创新方向。一个服务型的人民政府只有国家利益、人民利益而没有一己之利。
有了改革目标和动力，还需要广泛吸引社会力量特别是广大普通群众的参与和支持，提供给他们参与机会、稳定他们对改革的预期，体现他们的利益、吸收他们的建议，从而在新一轮改革中真正释放社会创造力，并在共同分享改革的成果中，以较小的社会代价最大限度地推进改革。
文／胡敏
改革开放让中国经济充满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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