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 绘 南京
罗玛
那应该是一个生活在山西乡村的小和尚，操着浓重的乡音，口齿含混，表情木讷，惟一的一双布鞋百孔千疮，破旧的自行车经常是骑着出去扛着回来。没人认为他有必要守着个百年破庙耗费青春，只有他自己认为这里无论如何都应该有个念经赎罪的和尚———因为这个村子里的人全都以宰羊为生。有和尚就得有庙，有庙就得有佛像，这是他的逻辑，这个逻辑天经地义。但他的佛像偏偏就在年关将近的重要时刻，无可挽回地倒塌了……
《香火》的故事就从这里展开，2002～2003中国独立影像年度展也由此拉开序幕。时间是2003年9月26日，地点是南京红色经典艺术馆———该馆与著名的钟鼓楼紧相毗邻，作为南京市区的制高点，这里的居民面对每年一次的潮汛永远面无惧色，因为一旦此处被淹，整个南京市也就全盘泡汤了。很显然，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
《香火》是在小和尚经过一系列艰苦奋斗之后———为了筹得修佛像的钱，他先是去了县城的有关部门请求帮助遭到拒绝；打起“佛眼看世界”的招牌替人算命被另一个算命的老大当场暴打；四处化缘所得现金被警察作为非法所得全部没收———终于把佛像修起来了，却被告知整个庙宇由于修路将被连根铲除。
第二部影片开始的时候我便离开了展厅，忙着去书店为即将动笔的一本小书买资料。
书店在南京大学的附近，去那里要经过一个开阔的街心花园，一所“香火”旺盛的医院，一家曾经门庭若市如今门可罗雀的饭店……原本并不宽敞的马路由于重新修建而显得格外拥挤。人们行色匆匆，九月末的阳光透过落满灰尘的梧桐照在他们红扑扑的脸上———这个夏天即将消失但依然切近，正在进行中的独立影展却显得无比遥远。
当我拎着沉重的书袋重新回到“红色经典”已是傍晚时分，由于另一个展区的放映已经结束，那边的观众全部涌到这边来了。所谓观众在这里应该特指院校里的学生，我不知道没有他们独立影像还有没有生存的土壤。大部分的学生从中午起就在这里了，匆匆地吃了晚饭后又赶回来占位子，来晚的人就只好站着。
晚上放映的是王全安的《惊蛰》，一个长达2小时的影片，讲的是陕西农村的一个姑娘打算反叛传统，最后又重新回到传统里的故事。电影我没看，或者说刚看了个开头就被朋友们拉到旁边的茶楼吃饭去了，所以后面的情节我是在饭桌上听王全安讲的。
他还说演戏其实并不难，只要没有特殊的要求，大部分人都能当演员。《惊蛰》里起用的演员就是专业和业余各半的。这样的话对在座的女士多少是一个刺激，大家相互看了一眼便各怀鬼胎地夹菜去了。
据说《香火》里的小和尚也是业余演员，这让我感到惊讶。就整体的制作而言，这部音响嘈杂配乐刺耳的影片算不上成熟，但它的确能够吸引人一路看下去，并让人在该笑的地方会心一笑。对于这个将在28日结束的影展，我想这是个不错的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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