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对于银行业来说,业务规模高速扩张的同时,也演变成金融风险加速释放的年份。海内外关注的杨斌案件和周正毅案件都与银行有关联,并先后成为国内多家银行的“噩梦”。但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招商银行在这两起事件中却“毫发未损”,似有先知先觉,规避了巨大的贷款风险“黑洞”。同时,2003年《财富》中文版“中国上市公司100强”于7月份揭晓,招商银行首次上榜,并一举挺进100强前列,排在25位。
根据招商银行2003年半年度报告显示:招行上半年不良贷款余额较上年同期减少21.74亿元,不良贷款率由去年同期的8.06%降至4.51%,下降3.55个百分点。同时,招行新增贷款不良率仅为0.23%。招行上半年不仅实现了不良贷款率的下降,更实现了不良贷款余额的下降,并且招行上半年呆账准备金却进一步增加。目前,在四家上市银行中,招商银行的资产总额、净资产、主营收入、利润总额等16项经营指标名列第一。
不良资产瘦身先治内伤股东挨了第一“刀”
招商银行有关资料记载:1987年成立之初,招商银行资本金仅1亿元,当时,由于片面追求规模的扩张,管理相对滞后,在发展的过程中也积累了大量风险。受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招行的资产风险逐渐浮出水面。1999年,招商银行不良贷款增长高出自营贷款增幅33.56个百分点,“两呆”贷款率增长快于不良贷款率增长29.9个百分点,当年利息实收率仅达84.8%,贷款五级分类不良率高达19.55%。
招商银行行长马蔚华和他的管理团队意识到,首先必须从股东“开刀”。1999年,行长马蔚华借用上市契机,说服股东和董事会,请求修改当年利润计划,把原定的利润指标从20亿元降低到15亿元,减掉的5亿元,补充坏账准备金。后来,这一请求得到股东和董事会的理解和支持,招行用减股东减掉的利润资金为当年增加拨备8.9亿元,这个数字相当于过去12年的总和,填补了过去的窟窿。
所谓拨备,是银行为应对资产风险提取的准备金,拨备率的高低和拨备金额的多少直接关系到银行的抗风险能力。长期以来,中国的银行都只按贷款余额的1%拨备,与国际标准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拨备严重不足,使中国的银行处于风险极高的运营状态。
但这还不足以治愈招行资产质量的“内伤”。招行管理层权衡再三,痛苦抉择,抓住了上市这一契机,最终决定采用最严格的国际标准拨备。
为此,招行管理层向董事会提出放弃2000年利润分配,在120亿元净资产中增提49亿元拨备、通过公积金核销25亿元呆坏账这一动议。由于涉及到股东的切身利益,对这个提案的辩论几近白热化。毕竟,这等于是让老股东们拿出真金白银出钱“核呆计提”。经过艰苦细致的说服工作,董事会最终同意了招行管理层的提议。
从1999年到上市这段时间,招行先后从盈余公积金、利润和准备金中核销了34.36亿元呆账贷款。上市前招行的不良贷款率终于压缩到10.25%,准备金覆盖率高达46.81%,达到了上市要求。
铁腕执行“十条铁率”
招行的资产风险管理制度本身与其他银行相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优越性。那么,招行是如何实现资产质量稳步提高的呢?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招行有关负责人打个比方,“铁腕执行”是硬件,“风险文化”是软件。
2000年12月,招行向全行公布了《加强信贷资产质量管理的若干规定》,即后来被行内称为“十个严禁”的“铁律”。2001年底,“十个严禁”公布一周年,全行五级分类不良资产比上年末减少7.1亿元,不良率下降4.37个百分点。
有了制度,招行还强力推行“铁腕执行”。比如对处理人这个最大的执行难点,招行的管理层也毫不含糊。自2000年以来,由于资产质量问题,先后有多个分支行行长被免去了职务。
从1999年到2002年,招行的不良贷款比率从19.5%下降到5.08%,降了三倍多;2000年以来,招行新增贷款的不良率仅为0.3%。但目前很低的不良贷款率并不等于万事大吉。作为高风险行业,银行面临的不仅有看得见的险滩,还有看不见的风险“暗礁”。为此,招行管理层一直孜孜不倦地在员工中灌输“风险文化”,在通过制度把风险控制到每一个人的同时,也把风险的概念固化在员工的头脑中。继2000年提出以“质量是发展第一主题”为核心的风险文化理念后,招行管理层又提把出“效益、质量、规模协调发展”确立为战略指导思想。
当“银广夏”红极一时,成为各家银行的“座上宾”时,招行兰州分行也收到了
该集团的贷款申请。但是,招行在贷款评审中却发现了诸多疑点,一是银广夏利润率虽高,但实际经营活动中产生的现金流量却为负数;二是该集团拟调用配股资金归还贷款,一旦配股失利,可能造成贷款逾期;三是该集团新的董事会经营决策能力尚待检验;四是该集团子公司遍及全国,银行贷后管理困难。因此,招行虽然对银广夏给予了一定的授信额度,但在实际操作中,严格把关,坚持实地调查。在遭到企业拒绝后,果断收缩了贷款规模,最终没有造成任何损失。
另一件是有关被曝光的“问题富豪”周正毅事件。2001年初农凯集团下属的上海华亭进出口有限公司向招行上海分行申请2000万元流动资金贷款,招行经过理性分析,认为周正毅投资的企业众多,股权关系复杂,资金大进大出,始终看不清“真面目”;周正毅的业务和资产迅速膨胀,借款持续增加,资本运作过度;而在分析其会计报表时,又发现公司常有虚假嫌疑。因此,该公司的贷款申请在支行就被否决。2002年8月和2003年1月,招行上海分行还两次否决了上海华亭进出口有限公司申请扩大授信额度的要求。周正毅事件曝光后,上海分行行长姜明生这样感慨:“客户经理的风险意识在整个事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否则,招行也难逃‘厄运’,这主要得益于招行一直以来推行的风险文化。”(招商银行位于CBCI100第14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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