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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高秀珍 苏南
进入新世纪，北京市每年新建改建的公共厕所在200座以上，每年用于厕所的改造费用多达6000多万元。但北京市政管理委员会环卫设施处副处长马康丁向记者表示，就目前北京厕所改建的状况来看，要达到北京市政府提出的，到2008年，城八区20％的厕所达到二类标准，98％的达到三类标准，压力还非常大。要解决北京如厕难的问题，公厕必须加快市场化
的进程。
“桂林模式”刚起步
几年前，广西桂林率先在全国免费开放公厕。当时桂林市政府是采取市场化运作的办法，吸引民间资本投资、经营。2000年，他们发动了“商厕结合，以商养厕”的“厕所革命”。“北京现在正在向桂林学习，一些新建道路缺少厕所，民营企业起到了拾遗补缺的作用”。马康丁对记者说。
记者采访中了解到，北京公厕数量庞大，分布却十分不合理。小区里公厕少，城区主要道路，尤其是新建道路两侧公厕更少。从公主坟至石景山数十里的长街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座公厕，记者问几位路人如何“方便”，她们说，内急了就上地铁站的厕所。在阜成门至复兴门，路旁两侧商厦林立，也难觅厕所。海淀区的36条道路两侧少有独立式固定公厕，6公里长的中关村大街，只看见两座独立式的公厕。北京600多条主要街道两侧，缺少独立式固定公厕问题十分突出。越是重点道路，公厕越少。一位业内人士透露了其中的缘由和苦衷：由于建设一座独立式公厕，要涉及十几个部门，一些部门从各自的利益出发，尤其是预留公厕用地往往遭到沿街一些大单位的反对，因此，规划中的公厕往往难以落地。
新建道路两侧公厕少，为民营企业投资提供了极好的商机。中保洁公司的专利技术“无水免冲移动公厕”有了用武之地。2000年至今，“中保洁”在海淀区的36条主要街道上摆放了120座免冲移动公厕，缓解了百姓如厕难问题。经了解，至今北京绝大部分厕所还是由政府管理，以商养厕在北京才刚刚起步。目前全国仅有20家生产移动公厕设备的企业，北京就占了8家。但现在成气候的仅中保洁一家。当然想做厕所生意的企业不止一家。几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企业负责人告诉记者，他们早就看好北京公厕这个大市场，就是没机会参与。有的已在外省地拓展了一片市场，但难进北京公厕市场这扇大门。
以商养厕步履维艰
马康丁在向记者介绍“中保洁模式”的同时，对北京全陶洁具有限公司以商养厕的做法也给予了充分肯定。近日，记者在大兴区的兴丰大街北头路面，找到了金陶公司投资数百万元兴建的公厕。这是一间通体透明玻璃，分两层的中式快餐厅。餐厅一侧的半地下便是公厕入门处，十几平方米的厕所内洁净舒适，墙角悬挂的电视正在播放节目，墙边设有休息椅、报刊架和电动擦鞋机，必要的卫生用品齐全。马康丁向记者介绍说：现在北京二类以上的厕所，一年的维修管理费用就需要6万多元，实行以商养厕，鼓励企业建一二类厕所，政府不出一分钱，只需要给企业一定面积的门脸，让他们通过商业收回投资。但遗憾的是，经营厕所的民营企业都处于投资者没钱赚的局面。
中保洁公司万曼漪副总经理一脸无奈地说，中保洁建一座无水免冲移动公厕的造价是20万元左右。在海淀区兴建120座类似公厕，共投资了2400万元。现在每人上厕收费5角，而一个塑料打包袋的成本就要4角，加上水、电、卫生用品等费用，根本就赚不了钱。但如果放弃厕所事业，投入的几千万元就打了水漂，只能背水一战了。
北京西城环卫服务中心的张国庆先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中山公园旁边厕所看守人员卖电池、胶卷、零食、烟、矿泉水等商品，不是今天工商部门来查有无营业执照，就是明天卫生部门来问有无卫生许可证，……今天罚完，明天还罚。
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当初“中保洁”敢于投资经营公厕，主要看好了公厕户外广告这个市场。但在实际运作中，他们屡屡碰壁。有时有关部门批准一个户外广告，需要花费一年的时间。据说，有关部门对公厕户外广告持谨慎态度，怕广告多了影响市容。户外广告难做的另一个原因，是受内容的限制，不少企业有意做户外广告，但不想选择公厕做载体。目前他们只能限于做一些公益性内容的户外广告。
公厕怎样走向市场
有关人士计算，一座二类标准的公厕，其建设费加运行费需要32万元左右。到今年底，北京市光二类公厕每年的运行费用已接近政府每年对所有公厕的预算收入。如果北京的公厕能走上市场化，将起到了弥补国家资金缺口的作用。
北京市一家经营环保厕所的老总激动地说，他刚参加完青岛市园林环卫部门举办的厕所招标。青岛市这次厕所招标很透明，全国20多家企业在同一平台上竞标，全凭实力，不存在任何地方保护主义。他建议北京建厕所也可以采取全国招标形式，给大家提供一个公开公平公正的竞争环境，吸引更多的民营企业来投资。
“要让企业真正进入市场，政府就要为民企服好务。在北京建一个公厕，要涉及市政管委、环卫、市政工程、供电、公安、交管、市容、街道等诸多部门，任何一个部门“掉链子”，都可能将事情告吹。”万曼漪如是说。一位从事节能厕所的企业老总也有同样的感受，他说：就拿公厕选址来说，几个部门都同意了，惟独绿化部门、交管部门不同意，理由是，占绿地了，影响交通了，你就难以干成。他建议，政府相关部门能不能实行一条龙服务，减少审批程序、难度，提高效率，减少企业风险。记者了解到，像这种问题，发达国家通常由市政当局通过法案，由市长组织有关行政部门实施。建议北京可借鉴这一做法。
政府能否给予一定的倾斜政策，这是民企呼声最高的，特别是在市场起步阶段，需要有一个培育的过程，政府应该扶一把，送一程。比如减少申批难度，经营小商品实行免税，适当给予一定的补贴等等。
北京环境协会业务部主任张南也认为，公司投资经营厕所，相关部门不应把它视为企业行为。北京公厕实现市场化，不仅能弥补政府的资金不足，加快北京城市建设的速度，方便百姓，还可以促进北京公厕在节能、节水、环保等技术上创新。眼下，对公厕这一新兴事物，更需要关心，爱护和扶持。
目前，北京公厕市场化的步子比外省市来慢了些，可喜的是毕竟向前迈了迈：北京各区县的环卫局已经更名为环卫服务中心。政府适当拨款给各环卫中心，各区环卫服务中心实行企业化管理，中心经理竞聘制产生。西城环卫服务中心主任赵振海感慨地说，以前公厕行业没有竞争对手，环卫服务中心处于垄断地位，而今有能力的人开始承包，竞争机制的形成能使厕所经营、管理等上新水平。
面对目前社会资本加入北京公厕建设和经营的趋势，马康丁认为，这应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目前公厕管理的市场机制尚未完全建立的情况下，既要兼顾企业的利益，又要保证北京公厕质量不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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