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
9月11日,美国一家报纸登出了一个醒目的标题:“9·11是一个被诅咒的日子”。这一天,美国平安无事,但这家报纸的记者在那天得到了一个消息:瑞典女外交大臣林德于前一天被刺。
瑞典国民以及一些西方国家的政治、经济界人士对于林德之死表示了极大的悲痛和同情。一个中东国家的领导人甚至把林德列为对巴以和平最有影响力的三位瑞典人之一。这位领导人说:“林德是一个不能用过去式描述的人,我们只能认为她永远活在现在,或者把她当成对未来的保证。”
然而,林德的鲜血到底还是白流了,她并没有保证什么。
在林德被刺之前,瑞典的一项民意调查表明,大多数瑞典人准备对加入欧元区说“不”。这对于欧盟、欧元体系以及瑞典政府来说,都将是一个打击。林德被刺后,一股悲伤的情绪弥漫了整个瑞典,同时也令瑞典人进退两难:林德与首相佩尔松都是强烈支持瑞典加入欧元区的官员,而林德在瑞典又颇有民望。如果瑞典最终没有加入欧元区,林德将死不瞑目。
林德被刺后仅仅几分钟,就有人向佩尔松报告了这件事,当时佩尔松正在斯德哥尔摩机场准备离开——他刚刚才从瑞典中部回来,而此次行程的目的只有一个:说服国人支持加入欧元区。在不到两个小时之内,佩尔松公开表示对刺杀行为的“愤怒和沮丧”,随后,他一次又一次地亲自宣布林德的最新情况,直到最后,他抽噎着宣布了林德的死讯。
林德之死给佩尔松所领导的社会民主党带来不小的冲击。虽然说,人们从感情上讲倾向于完成林德的遗志,从而令赞成加入欧元区的阵营力量大增,而且也令社民党趋于加强团结,消除分歧。但佩尔松也必须面对这样一个现实:他选择了错误的时间举行全民公决,从而令自己和死去的林德处境尴尬。毕竟,在欧元区大多数成员国的经济都陷入低迷之时,瑞典的经济却蒸蒸日上。
9月14日,佩尔松那强自镇定又略带疲倦的表情再次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瑞典就是否加入欧元区举行的全民公决结果揭晓,出乎许多人意料,反对派以较大优势获胜,56.1%的选民投票反对瑞典加入欧元区,而赞成派的得票率只有41.8%。虽然赞成的比例比起林德被刺前已有所提高,但由于此次参加全民公决的人非常多(占了选民总数的81.2%),佩尔松不得不面对这样一种现实:民意并没有被感情扭曲。他在电视讲话中说,虽然他不愿看到这种结果,但既然大多数瑞典人民选择了这条路,他只好照办。
至此,佩尔松只得独自喝下这一杯苦酒。不过,他并非等闲之辈。在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他在担任财政大臣期间曾主持进行了几次大规模削减公共福利的运动。当时瑞典经济刚经历了衰退,削减福利是必须的,但也是令人痛苦的。最终,瑞典经济走上健康发展的道路。观察家普遍认为,佩尔松虽然在瑞典加入欧元区问题上受挫,但不会削弱他在瑞典经济生活中的地位。有朝一日,林德的遗愿仍有可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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