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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和中国经营报社共同主办的‘首届企业竞争力年会’于2003年9月19日至9月21日在北京怡生园国际会议中心召开，此次会议将有约60多位专家学者、政府官员及企业领袖等重量级嘉宾发表专题演讲。
新浪财经现场图文直播本次年会。
樊纲(中国体制改革基金会秘书长、中国国民经济研究所所长)：
今天我想就企业竞争力问题谈几方面理论和实践的思考。
第一，关于国家竞争力和企业竞争力。
学术界有争论，存在企业竞争力的问题没有争论，但是有没有国家竞争力是有争论的。有的学者提出来没有国家竞争力概念。现在在市场上竞争的都是企业，卖东西的都是企业，资本交换的都是经济。经济意义上不存在国家竞争力。但是一想到企业会马上想到它在哪里运作，它用什么样的要素，它在什么样的环境下运作。劳动力要素这样的东西，在哪里用什么要素，要素的价格是由不同国家的具体环境决定的。刚才讲中国经济走势，中国经济走势之所以现在好，重要原因是全世界的制造业都在向中国转移，为什么转移？因为中国劳动力便宜。中国劳动力到了外国也变贵了，也不可能像中国这么便宜。
外国一个工人除了工资以外还享受整个社会的福利待遇，这是由各国制度法律来规定的，享受不同的劳动保护，享受不同的劳动条件。这是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长期结果，不同发展阶段上这些东西都是不一样的。昨天我们还在讨论新发展观问题，国际上也在讨论这个问题，到底增长为的是什么。我们谈到现在不能用发达国家的标准来要求我们的发展观变成他们的发展观。比如说劳动保护，美国国会曾经提出过议案，当然议案没有被表决，要求发展中国家的工人凡是可能发生工伤的情况下都要戴一种手套，用金属丝做成的手套，一个手套的价钱比中国一个工人一年的工资还要贵。这也是企业竞争力成本的一个因素。确实取决于你在什么地方运作，有没有资本市场，有没有严格规范的法律等等，还不用说教育。
有些国家大学教育属于基础教育，有的国家六年级还达不到，有的地方小学一年级还达不到。还是有一个国家竞争力概念问题，还是有一个在什么地方进行运作企业竞争力的问题。现在世界上什么样的企业最有竞争力？在国外发展了多年又有资本又有技术又有品牌，而现在到中国来进行加工生产的企业，这是世界上最有竞争力的，把所有好的要素都集中到一个企业里面来。你说它是一个国际企业，但是现在必须是有中国因素的企业。濒临倒闭的企业都是拒绝国际化，拒绝到亚洲去，拒绝到中国来的这些企业。这里面有没有国别因素？有国别因素。即使国际化也有国别因素问题。
迄今为止上市公司都是国内公司，就是评中国国内的一部分公司，而且是上市公司里面的竞争力问题，这个界定比较清楚。下一步界定越宽越复杂，界定特定的范围是非常重要的，对于科学性的保证非常有必要。从这个意义上讲，怎么研究国家竞争力和企业竞争力问题，怎么研究一个国家内部企业竞争力问题，这个问题重要在什么地方？重要在如何为企业创造出一个好的社会环境，有利于竞争的一种社会环境。如何使各种好的要素能够结合到一起的竞争环境，中国企业越来越国际化，到国际上寻求好的要素。国际化本身也是一种政策，也是一种制度，企业走出去或者走进来，或者以某种方式进行国际结合有没有这种灵活性，能不能便利，有没有制度的便利？出去还要审批，这个审批那个审批，耽误了很多工夫，那些都是成本，都是对竞争力的扣除。我们过去必须要审批，都是拿着国家的钱，怎么使企业获得国际竞争力，这是除了企业之外的重大问题。
第二，竞争力概念和构成竞争力的要素。
我和研究小组理论分析，经济学上的竞争力概念很简单，能不能持续地用较低的成本提供更多、更好的东西，或者用较低的成本提供更多的东西。除了现在比别人强，还要不断比别人强，这就是竞争力。构成竞争力的要素太多了，在一定意义上理论研究无法穷尽。失败的企业各有各失败的原因，但是成功的企业大概都差不多。必须在每一个环节都做得很好，或者基本达到很好。每一个环节做不好，可能使整个竞争力受到严重损害。在各个方面都要达到一定水平，才能够是一个很强的企业。这些要素确实很多，要素的禀赋、环境、技术、人才，经济学抽象都能够概括，包括刚才所说的伦理。现在企业追求的目标模式不一定是利润，而是一个综合目标，综合目标企业家每个个人也有一个综合目标，这里面有一些文化伦理的东西也可以体现在里面。比如企业家的目标和企业的目标，什么企业咄咄逼人，什么企业在历史上竞争力非常强，是那些本身就以利润增长最大化为目标的一些企业和企业家。
现在有一些企业家做到一千万就不做了，新教伦理解释资本主义的成功，马克思主义解释资本家的最大特点追求价值，追求存折上数字零的存折，以此为目标，这是一个无限的目标。任何物质的目标都是有限的，而抽象的零的增长是无限的。决定竞争力的这些要素对于不同发展阶段上的企业进行一系列的分类。什么是一般性的构成竞争力的要素和什么是作为发展中国家、落后国家、弱小企业竞争力的要素，这是有差别的。如果看我们现在多数的中国企业跟国际上大企业比，我们可以说在一般意义上的竞争要素我们处处不如人。要技术技术不强，要人才好不容易培养一个人才还跑到国外跑到外企去，要环境要制度，我们制度不好，连挖个人才过来生活环境还不行。这个时候对于落后国家我们靠什么增长？这是发展经济学里面讲的竞争力要素问题。
发展中国家就是落后国家一个好听的名词，发展是在有强大对手已经发达的对手压着你的情况下，你还要增长，你还要增长比它快，你还要竞争力比它强，这时候你靠什么？靠的是发展中国家的一些相对优势。第一个所谓劳动力的比较优势，现在这个是我们中国绝大多数企业主要依赖的一个优势之一。第二个相对优势就是本土优势。现在中国市场已经是国际市场的一个组成部分，有些中国特殊的产品文化我们有我们先天的优势。第三，后发优势。作为后来者可以以比较低的成本包括比较低的风险成本可以学到先进技术，而且它的管理经验、市场模式、商业模式、制度政策等等，我们可以走捷径，学习、观察、模仿。为什么开放好？你通过和他打交道，一下子学到他们用几百年积累起来的经验教训，这样减少我们的研发成本。竞争力就是成本和效益的比较，减少我们的生产成本、销售成本和市场推销成本，减少研发成本。在这几项上我们可能有相对优势，能不能用好这几个相对优势，这是第一个概念划分。
相对优势在一定意义上讲就是发展中国家弱小企业的现实竞争力要素，我们都不会满足这几项竞争力要素，我们都希望有更多更好更全面的要素。利用这些因素从现在开始有竞争力，现在卖得出东西赚得出钱，现在逐步开始积累。既做资本积累，又做知识积累，又做人才储备等等，然后逐步再发展出更多的竞争力、所谓更高级的竞争力，然后去获得我们更高的竞争力，包括品牌的培养。这是现实竞争力和未来竞争力的差别问题。在追求未来竞争力的时候，我们要立足于现实竞争力。前几年我们担心的事情，有些国家政策拔苗助长，一下子追求高的好东西，但是现在我们还是要立足于现实竞争力。
第三，竞争力是一个发展过程。
对于整个国家来讲，要认识到在这个阶段我们主要竞争力要素是什么。一个企业主要想依靠的竞争力要素是什么，主要要着重提高、改善的竞争力要素是什么？这是分析竞争力要素里面重要的一个环节。我们找一找在哪个环节上是强项，哪个环节上是弱项，一个阶段一个阶段找，逐步发展。我不相信中国的企业一下子做成很大很强，都要经过很全面的竞争，这是一个发展过程。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从国家的发展和企业的发展都应该有一个非常清醒的认识，我们现在仍然处在发展非常早期的阶段，我们会比发达国家跨国公司走得更快，因为我们有后发优势，但是走得更快也需要一个阶段一个阶段逐步来发展，需要经过若干阶段。我们可能走得更快一点，毕竟市场经济在这儿。现
第四，中国企业竞争力发展的特殊性。
从中国产业的发展来讲，我们将来任何产业都要做一种经济结构，即使有了高新科技最劳动密集型、最基本的加工业、制造业仍然要做，仍然不能丢，因为我们有太多的劳动力要提供就业。作为企业来讲，我们的竞争力在今后几十年是非常全面的竞争力。我们要逐步培养起高新科技竞争力、资本竞争力，同时我们仍然可以继续保持劳动力成本比较低的竞争力，也是因为中国劳动力太多了，我们的工资可能几十年上不去。现在发达国家有了品牌、资本、技术这些竞争力，已经没有制造业竞争力。我们的企业现在主要是制造力竞争力，希望将来培养出新的品牌竞争力，而制造力竞争力还不丢，那么将来我们有更大的市场空间。那时候中国企业可以说是具有最全面的竞争力企业，在国际上才是真正最强的企业。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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