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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基本养老保险制度两大问题激辩(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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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3年09月19日 10:23 21世纪经济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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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迢 绘 本报记者 陈 恳
上海报道
与会者争论的焦点是基本养老保险的缴费率是否过高，以及个人账户是否应该“做实”。实际上，争论的背后正是如何“扩面”，如何重新定位基本养老制度等更根本的制度问题。
9月11日－12日，上海锦江饭店富丽的二楼会议厅，欧盟－中国国际就业研究网络第四届国际研讨会，“欧盟与中国的就业与社会保障”如约召开。
参加会议的有中国和欧盟的知名专家、学者，以及来自中国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和总工会的官员。
就社会保障，与会者争论的焦点恰恰是中国基本养老保险制度两大问题：基本养老保险的缴费率是否过高，以及个人账户是否应该“做实”。
实际上，争论的背后正是如何“扩面”，如何重新定位基本养老制度等更根本的制度问题。因为如果缴费率过高，那么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扩面”困难重重。而如果个人账户不需要“做实”的话，那么辽宁试点了两年多的做实个人账户的社保改革将可能失去部分意义。
缴费率高与低
对于前一个争论，与会的华东师范大学人口研究所的王大副教授认为，“尽管国务院规定企业缴纳基本养老保险费的比例一般不超过其工资总额的20％是不高的，但是各个地方不一样，比如上海的缴费比例就明显过高。”王大副教授称，“1993年上海制订缴费比例的时候，在职职工和退休职工的比例为1：0.3左右（现在提高为1：0.5左右），为收支平衡，上海的缴费比例就远远高于全国的平均水平，当时企业要缴25.5％。尽管现在企业缴纳的部分下降为22.5％，但是个人缴费比例则从4％，5％，6％，一直涨到8％。”
“如果把所有的个人和企业社会保险的缴费加在一起，并包括住房公积金5％，上海的缴费比例就远远超过了50％，而国际上一般认为适中的比例为30％左右。”
根据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课题组今年7月公布的调查结果，“养老、医疗和失业三项保险，在多数地区仅雇主缴费就已经达到工资总额的30％左右，个人三项保险缴费合计也在工资额的10％左右。综合各种统计结果，明显高于多数国家的社会保险缴费水平。由于过高的缴费率大大影响企业的人工成本及赢利水平，致使很多企业以各种方式逃避参保。”
但是，中华全国总工会保障工作部劳动处的陈杰平处长则不同意这种观点，他认为应该区分名义缴费率和实际缴费率。
陈杰平处长认为，“目前基本养老保险的缴费基数是根据上年的月平均工资，该缴费基数不但没有考虑工资的增量，也没有反映职工真实的收入水平。因为对于大多数人中国而言，工资单上的收入仅仅是其收入的一部分而已。如果考虑其他补贴、福利和通过报销获得的收入，包括养老保险在内的社会保险的缴费率不但不高，反而有些偏低。”
陈杰平处长介绍，他们近期做过的一个典型调查表明，所有社会保险综合的缴费率为19％左右，低于国际一般的标准。
陈杰平处长称，“如果把所有收缴的社会保险费和我国统计局公布的职工工资总额相比较，缴费的比例将更低，只有15％左右。”
另外，“如果把我国所有的社保支出除以我国的GDP，然后和世界其他各国进行排名比较，我国绝对处于世界的下游水平。”
基数偏低的问题显然引起了社保部门的关注，例如上海市劳动部门7月初明确，首次参加工作和变动工作单位的缴费个人，按新进单位首月全月工资性收入确定月缴费基数。
个人账户存与废
关于个人账户的争议由来已久。1994年国务院成立社会保障综合体制改革小组，据一位参加该小组并参与设计的专家介绍，“个人账户当时不是作为一种筹资模式，而是作为一种计发养老待遇的办法，一种凭证。”
但是，后来个人账户却成为一种筹资模式，并使得现收现付制过渡到部分积累制。然而由于基本养老保险当期收不抵支，个人账户的资金便被挪用，形成“空账”。
根据记者获得的权威资料，截止到2002年底，累计的个人空账规模超过4000多亿。
为尝试做实“空账”，2001年8月7日，国有企业多、养老存在问题的辽宁省就成为全国社保改革的试点。截至2002年6月30日，辽宁全省已做实个人账户28.14亿元。
但是，袁志刚教授认为个人账户不可能完全“做实”。
“首先我们的转轨成本始终统计不清楚，到底是十几万亿，还是两万亿？包括世界银行在内都没有搞清楚，没有数据做起来很困难。”
“第二，如果个人账户要做实，哪怕是按照最低的估计两万亿，财政很可能也拿不出这个钱。目前来讲，是没有可能做实的。”
“第三，从中国宏观经济来讲，中国仍然处于过度储蓄，把个人账户做实可能加剧宏观经济的紧缩。”袁志刚教授介绍，美国或者其他主要实行积累制的国家，其中的一个特点是，该国的储蓄率比较低。
所以，袁志刚教授认为：“从这三点出发，把个人账户做实的问题可以先放一放。”
尽管个人账户不可能做实，但是袁志刚教授认为，保留个人账户也是必要的。“因为把个人账户作为一种未来发放养老金的记发标准，对于促进个人缴费也是有利的。”
硬币总有另一面。
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社会保障研究所所长李绍光则完全不主张个人账户“空账”运行。“如果不做实，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的加剧，仅靠现收现付制度是没有办法完全提供将来的养老的，而且还将严重地拖累经济增长。另外，不做实等于我国1996年以来建立的个人账户的改革完全没有意义。当初十四届三中全会决定引入个人账户，并不是只把它作为一个受益计发办法来对待的。”
李绍光所长不但认为个人账户应该做实，而且还认为“中人”和“新人”的个人账户在做实后，应该从基本养老保险体系中剥离出来，和现在的企业年金（企业补充养老保险）合并。只是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一次性用现金做实，而是可以考虑用划拨国有资产的办法逐步做实。
他认为，把个人账户和基本保险混在一起管理，不但缺乏效率，还会出现新问题。为了弥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收支缺口，个人账户被随意挪用，形成空账。而此后空账规模的增长以及由此产生的问题，则大大超出了当初设计者的预料之外。
此外，他认为，“个人账户的管理技术本质上是和企业年金一致的。只不过我国目前对于企业年金的立法还不及时，不健全。”
但是，袁志刚教授坚决反对把个人账户进入证券市场，通过证券公司或者基金公司投资运作，“这样非常危险！因为中国资本市场至少目前仍然是所有市场体系中最薄弱的一环。”
然而，对于企业年金进入证券市场投资的做法，袁志刚教授认为，“企业年金没问题，因为企业年金不是基本的，而是补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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