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调查本报记者 景应忠
一段时间以来,在湖南的新晃县和贵州的赫章县、六枝特区等地,一场关于“夜郎”地名的“争夺战”引起了国内众多新闻媒体的关注。和云南、四川两省对“香格里拉”地名的争夺一样,“夜郎”作为一块具有很高文化价值的社会经济资源品牌,对“夜郎”地名争夺的其实是经济利益的争夺。
“夜郎”:“四十年河西”!
在贵州,稍有文化的人对“夜郎自大”和“黔驴技穷”这两个成语是最熟悉不过的了,它是对贵州人的一种贬斥。然而,谁能想到会有今天呢?用人们平时爱说的话说就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现在,可以说“夜郎自大”是迎来了它“四十年河西”的时候了。
近年来,随着云南省“香格里拉”的成功更名以及由此引来的巨大经济效益,去年底,紧挨贵州边境的湖南省新晃县成立了“夜郎文化旅游资源开发领导小组办公室”和“县更名小组”,申请将县名更该为“夜郎侗族自治县”,欲借“夜郎”两字来发展该县的经济和文化。此举立即引起了贵州省有关方面的高度重视。
为了应对新晃方面的行动,今年6月16日,贵州赫章县人民政府在出台《关于实施历史文化兴县的意见》文件时,把“争取更名为夜郎县”作为工作的重中之重来抓,并成立了由县长任组长的“更名小组”来抓该项工作。据了解,他们在一边向地、省有关部门提出申请的同时,还一边派专人到云南考察学习其争取“香格里拉”更名成功的宝贵经验。
而据贵州省民政厅有关方面介绍,在新晃和赫章之前,贵州省的一些县、区对“夜郎”这块牌子的争夺战其实早就打响的了。桐梓县在1996年时就曾想更名为夜郎县,后来考虑到“夜郎”的称谓不能与桐梓县的革命圣地——“娄山关”共容,有关部门没有批准才作罢。再后来,福泉、贞丰、大方、织金和长顺等地都曾有此想法过。目前,六枝特区有关申请更名为“夜郎县”的书面材料已上报到省人民政府。
“夜郎”“根”在哪?
众多的地方都看上了“夜郎”这么一块牌子,那么,“夜郎”的根究竟是在哪里呢?或者说,哪个地方才是“夜郎”的真正故地呢?为此,记者采访了贵州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所长、贵州省史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熊宗仁研究员。
熊说,首先,司马迁在《史记》中就对战国秦汉时期存在了200多年的“夜郎国”作了空间上的定位:“西南夷君长以百数,夜郎最大”。其次,综合多年来贵州省史学界、考古界、民族学界、文化界和旅游部门的共同研究成果认为,“夜郎国”应在今贵州,如上世纪80年代陆续发掘整理的贵州毕节地区彝族文献证明“夜郎国”的武夜郎系以今黔西北和滇东北一带为主要的聚居地,其活动地域达今安顺、贵阳;权威史著和工具书《中国通史》、《汉语大辞典》、《辞海》等都记载夜郎在今贵州西部、北部以及云南、四川部分地区;贵州赫章可乐夜郎时期墓葬的发掘被评为2001年度全国的十大考新发现。而唐宋时期虽曾在湖南的新晃、麻阳一带设立过夜郎县,但它与“夜郎古国”没有任何联系。
双方都志在必得
毫无疑问,一场关于夜郎品牌的争夺战在贵州和湖南两地打起来了。为了能在“夜郎”文化的抢跑赛中赢得对手,湖南省新晃县目前正紧密锣鼓的抢注“夜郎”品牌和打造“夜郎城”,并采取各种形式大力开发和宣传“夜郎”文化,建立了“中国夜郎古国网”网站发布新晃夜郎文化资源的开发成果,在320国道芷江进入新晃处树立“欢迎进入夜郎古国——新晃”牌坊,策划“夜郎谷漂流”活动,鼓励店铺以“夜郎”冠名,把县城最大的宾馆更名为“夜郎迎宾馆”,给当地特色食品冠以“夜郎三绝”等。下一步,新晃县将恢复古夜郎的历史风貌,建一座气势恢宏的夜郎古城,修复夜郎图腾标志性建筑,以及设立一条古夜郎民俗文化步行街等。
贵州方面呢?上至省里有关部门,下到民间以及各社会组织都在把挽回和抢注“夜郎”这个文化品牌作为件大事来抓。贵州省民政厅区划地名处的赵伟告诉记者,贵州省民政厅于今年6月9日接到省政协《关于保护“夜郎”文化品牌的紧急提案》后就立即着手开展应对工作。6月11日,省民政厅相继召集相互争夺“夜郎古国”的福泉市、桐梓县和六枝特区召开会议,希望各地齐心合力,不要再为争夺夜郎故地而闹得不可开交。后来,福泉市和桐梓县主动放弃了。6月12日,六枝特区四大班子召开紧急会议专门讨论研究,一致同意撤销特区更名为“夜郎县”并向六盘水市提出了更名请求。6月24日,贵州省民政厅派工作组到六枝特区与四大班子交换意见后,按照程序将报告递交给了上一级部门。
赵伟说,贵州对“夜郎”这个品牌非常重视,贵州省研究夜郎文化的历史长达50多年,而湖南研究夜郎前后只有几年时间,尴尬之处是学术研究超前,转化为经济成果上严重滞后。而在谈到与湖南省民政厅区划地名处的同志通电话后得知湖南方面此次是全力以赴志在必得时,赵伟说,贵州方面的根本目的是要把“夜郎”这个品牌保留住,如果不行的话,他们将派人到国家民政部就此事作出陈述!
在湖南、贵州两地对“夜郎”这个名字争抢得不亦乐乎时,贵州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原副所长、研究员宋世坤谈及夜郎冠名权及品牌之争时认为:“两地的行为都是出于发展地方经济的考虑,它与研究夜郎文化没有多少关系!”而在谈到由此可能引发的损失时,贵州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所长、贵州省史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熊宗仁研究员感慨说:“经过多年的努力,贵州‘夜郎’文化资源终于失而复得,如果
这次真的失去了话,贵州将无法估计因失去这块文化品牌而遭受到的巨大经济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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