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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不合作，麻烦。因为让一个人做所有与生存有关的事，实在是没有效率。合作，也麻烦。因为交易成本是人类合作的最本质的成本，当这个成本大于收益的时候，合作就表现为非理性。不合作的麻烦，是人与自然的麻烦；而合作的麻烦，是人与人的麻烦。因为在合作中人们要面对权力、地位和利益的分配，而不同的规则不仅决定起点是否公平，也决定了结果能不能公平。于是，一切权力、地位和利益的冲突，往往表现为规则的冲突。而任何规则的形成，以及逐渐为合作者接受，其实也是一个很麻烦的过程。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由于不同的规则产生不同的效率，所以合作的真正麻烦是公平与效率如何兼顾的麻烦，因为公平与效率的背后，还要涉及一个更为深刻的麻烦：如何维护社会的正义。
在同一规则下，合作者之间还是有麻烦，这是因为在产权的界定上，尤其是在动态情况下的产权界定，会由于信息不对称和界定和保护产权需要成本而生出许多的麻烦。当然，所有的这些麻烦，皆来自资源的稀缺，如果什么都可以任你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要多少就多少，想拥有什么权力就拥有什么权力，合作的麻烦就会大大减少。然而对于欲望无穷的人类来说，资源稀缺的状况，不仅不会因物质文明的提升而减弱，反而会不断加剧———这是人类所遇到的诸多麻烦的总根源。所以合作的麻烦正是在于，合作者之间只有一块“蛋糕”，不管做到多大，还是一块，这分配的“刀子”应该怎么下，麻烦真是多多。而且权力的分配，不像物的分配，其中的边界更是难以清晰划分，所以也就更为复杂。而复杂的东西，总是会生出更多一些麻烦。
人的一生，总是在寻找某种合作和放弃另一种合作，所以人的生命，其实就是在合作的麻烦与不合作的麻烦的交替选择过程中完成的。而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的加速，社会化大生产在互联网经济的推动下，实现“大规模量身定制”，已经成为可能，这就越来越让人不得不选择合作。只是随着互联网经济的演化，人们可以将许多原先需要见面的合作，变为了不见面的合作，把成本高的麻烦，变为成本低的麻烦而已。
不管人与人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合作关系，都不可能绕过语言。语言是人类为了减少合作上的麻烦而创造的工具。语言不通，麻烦可就大了，于是为了减少这种麻烦，人们就要付出成本来学习语言。甚至使用同一种语言的人，为了能够通过电脑来交流思想，也要花上一定的时间成本去学习文字输入法。不仅是人，就连计算机要实现互联，也要腾出硬盘空间（空间也是成本）来存储各种程序语言。因此所有的合作上的麻烦，都可以从语言上找到其发生、发展过程中，量变与质变的痕迹。
当然，人与人的合作，光有语言是不够的，任何语言都依托于一定的语言环境。有了语言环境，语言才能成为有效的交流工具，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化就是语言的环境。所以民族文化也好，企业文化也好，都是为了减少合作中的麻烦，实现有效交流所必须的语境。而人们之所以致力于优化语境———加强文化建设，归根到底是为了，在不得不社会化地生活在一起的约束条件下，尽量减少交流上的麻烦，从而降低过上好日子的成本。
郭梓林作者:郭梓林资料来源:经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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