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漫忆鲍文忠
毕业前,我们出外实习了两个月。当时,我们实习小组共四人,我是组长,还有两男一女,女孩叫小君,男生叫小林和小军。
实习是采取承包方式,学校承包了芜湖市的森林资源调查工作,每个实习小组承包一
个乡镇的任务,学校留下一些费用之后,其他的钱由实习老师根据任务多少分给每个学生。
实习时,小林和小君的钱都给弄丢了,总共有200多元,差不多是毕业后4个月的工资。因为小林的钱是放在小君那儿的,小君执意要把钱还给小林。毕业时,小君已是身无分文。
一个小女孩与我们一起实习,最后一文没有,而三个小伙子每人有了两百元。小林拿回100元总感觉有愧,小军也在帮着出主意,我作为组长也应该做点什么。毕业分配的前一天,三个男生在宿舍里商量怎么帮助小君,却商量出了一件傻事。
那天下午,我们把这事跟实习老师说,想让何老师在学校留存承包费中拿出些给小君。
因为事先没有汇报,况且实习已经结束。何老师没有答应给补助,小林觉得没有希望,主动回撤了。我和小军跟何老师磨了好长时间,仍是不行。
我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觉得何老师太不近人情了,反正马上毕业了,也不怕老师会怎么样我们了。于是又商量着,等办公室没人时再跟他吵,不给就不让他回家。
下班了,老师们都回家去了,我和小军又来找何老师。何老师仍是很热情,让我们坐下来说。偌大的办公楼里只有一个办公室亮着灯,外面漆黑一片,我和小军与何老师对峙着。
何老师还有一年就要退休了。他跟我们解释了很长时间,但我们已是骑虎难下,坚决不让。坐在椅子上的老师低着头,把手深深地抓住花白头发。我和小军被何老师那无奈的神情震惊了,10点钟后,也撤退了。
何老师早已跟学校里算清账了,他已经没有任何权力动用一分钱。
其实何老师对我们很好,夏天会请我们吃冰镇西瓜,食堂没饭了会叫我们到他家中吃,晚上有重大体育赛事,他会偷偷打开办公室电视让我们看。
很长的时间里,我都在责备自己那时的不懂事,两鬓斑白的何老师会不会在心中流泪呢?
10年后,我结婚了,我的妻子也是老师,每天为了孩子很迟才能回家,有时被调皮捣蛋的学生气得说不出话来,回家跟我倾诉,经常都是泪眼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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