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地产业成为支柱产业的“天路历程”(图)

林军明　绘　　袁一泓

　　房地产业何以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

　　日前正式下发的《国务院关于促进房地产市场持续健康发展的通知》（18号文）第一条开宗明义：“房地产业关联度高，带动力强，已经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国务院副总理曾培炎在9月1日召开的全国房地产工作会议上更是把房地产业往上提了一步：房地产业已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产业”。

　　直到今天，在许多普通人的心目中，房地产业乃是一个暴利产业，房地产开发商多是惟利是图的奸商。这么一个产业怎么就成了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

　　有数据为证：目前房地产及建筑业增加值约9000亿元，约占GDP的9％。1998年以来，房地产业每年直接和间接拉动经济增长约2个百分点。房地产业的产业链较长，涉及数十个产业。房地产业就业人数年增长率达4.5％，有3000多万人直接从事与房地产业有关的工作，其中仅物业管理行业目前就有500万人。

　　没有谁确认要成为“支柱产业”需要具备什么条件，但以上数据撑得起房地产业的支柱地位：GDP的四分之一来自房地产业，它不是支柱产业谁是？

　　但是，房地产业的“支柱产业”地位得来，路途不易。

　　1996年，建设部的正式提法是：“把住宅建设培育成为国民经济新的增长点”。有位建设部官员当时私下说，由于1993年房地产热过去才3年，房地产业的“名声”不好，譬如房地产开发企业就还不允许直接上市，建设部就借了“住宅建设”这个词来替代房地产业，但其实质内容与房地产业并无二致，因为“住宅建设”从来就没有成为一个独立的行业，谁也没有听说过“住宅建设业”！住宅建设无法涵盖房地产业的另一个理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写字楼（北京第一栋真正意义上的写字楼——万通新世界广场，是以“综合楼”的名义报建的），几乎都是1997年以后建起来的，这岂是住宅建设所能代表得了的？

　　1997年，受东南亚金融危机影响，我国迫切需要找到一个能强劲拉动经济的新的增长点。找啊找啊，终于找到了汽车业和房地产业。于是，“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的说法，被1997年与1998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1998年与1999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所采用。

　　1998年下半年，福利分房被停止，房地产业由此开始了它在中国有史以来发展最快的时期。正是从此时起，“把住宅建设培育成为国民经济新的增长点”的说法被悄悄置换为“力争将房地产业发展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5年后，房地产业如愿以偿，终于登上了“支柱产业”的舞台。

　　此次18号文一出来，赢得房地产开发商一片喝彩。一些开发商巨头在9月3日中国房地产协会举行的座谈会上，对该文件的赞美几尽“阿谀之词”。一个巨头说，看到这个文件，感觉真的是“欢欣鼓舞”——笔者当时听了心里格登一下——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现在它从一个民营开发商的嘴里冒了出来。

　　有人说，正式被官方承认了，房地产业有地位了，开发商当然也就有地位了。因为房地产开发商一直以来为城市发展、为解决老百姓住房难题作出了这么大的贡献！

　　但是且慢！就在前一阵，房地产业差一步又要遭遇一次严厉的宏观调控，而不是今天强调的“持续健康发展”，遑论“支柱产业”！

　　2001年底2002年初，“房地产热、房地产泡沫论”甚嚣尘上。2002年下半年，房地产泡沫的危险性被管理层接受，并在多次批示和讲话中得到体现。2003年初在武汉举行的全国房地产工作会议上，主调之一就是“加强对房地产市场的宏观调控”；直到今年3月，管理层仍然提醒建设部及有关省市主管领导，要警惕“房地产过热”的危险。

　　4月之后，主流观点突然一变。“非典”是一个契机。在无法充分估量“非典”对经济的影响的情况下，“地产救市”成为可能之选。建设部开始受命研究制定有关促进房地产市场发展的政策。

　　我想，倘若国务院文件要对一个产业作出原则性的规定，在时间跨度上就不会仅就一个年度而言，它会在一个尽可能长的时间跨度上考量房地产业——是否足以承担拉动经济增长的重任？考量的结果是，起码在2020年以前，中国的城市化率将从目前的30％增至60％，为此，房地产业将有大的发展。至少在本届政府的未来4－5年内，住房消费仍将是居民的重要热点，房地产业仍将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支点。

　　房地产业的重要性顿时突现。现在开发商们要做的是，吃透政策精神，理清发展思路。

　　这就是此次18号文出台的背景之一。房地产业成为支柱产业，时势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