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杰
如果按照金庸描写人物的风格,在商人、士大夫、侠客三者进行判断的话,崔君沛绝对是一名侠客。淡泊而无功利,在与他人的交流中尽显随性
过去的,未必没有永恒;存在的,未必永远留世。回忆,可能留下点点余晖,但黑土
地上的热血、青春,将是超世纪的话题。
对于他来说,那也曾是人生中一段重要的经历,如果不是时间使那段经历变得遥远而朦胧,恍如隔世,他是不会忘记的。
这是一次富有成效的采访。从进入画家崔君沛的画室开始,到离别、主人继续做画,短短不足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来访者和主人分别完成了原定在这个下午安排的全部计划:笔者有幸见到了沪上知名的国画家,并作了一番有趣的采访;主人在接待来访者的同时,完成了五幅小斗方作品的底稿创作。对于宾主双方来说,这个下午过得都别具一格。
关键报告
在对崔君沛的印象描述中,最先感受到的是他的风趣、纯朴、严谨,但随着了解的深入,发现这些还不够关键。
崔君沛很自我,从一开始就沉浸在与绘画世界的自我交流中。他谈着与他有关的故事,笔却不停,偶尔也会抬起头,但绝没有向他人求证的意思,只是随意地淡淡地表达着自己的某种感觉,很没有“应尽的地主之谊”。因此,如果按照金庸描写人物的风格,在商人、士大夫、侠客三者进行判断的话,崔君沛绝对是一名侠客。淡泊而无功利,在与他人的交流中尽显随性。
笑容同样也成为了他标志性的符号。但可惜,他难得一笑。在谈论他所取得的艺术成就时,表情淡漠。只有一次,他的笑容冲破了绷得很紧的面部神经。“我作画的习惯与别人不同,画得快,很快,为此心里一直都觉得不踏实,”他没有抬头,而是继续做画,“我也试图改过,一笔一画的反而效果不佳。直到,———直到那些画被市场接受了。我的心才放下来,”他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快乐的光芒,“它冲散了我将近10年的阴影。”他的笑容像一个孩子,但很快,那种光芒就消失了,他又深深地埋下头,陷入绘画中,忘记了旁人。
除此之外,他还具有另一种品性———豁达与豪迈,这对于以细腻柔美见长的海派画家来说实属难得。崔君沛很神奇地拥有了这两种“不兼容”
的特质,气势与节律,并将它们毫无保留地发挥到极至:在激昂顿挫与侠骨柔情间自由切换,在雷霆万钧与缓歌慢舞中游走奔突,从而形成了一种独具匠心的绘画笔触。这也许就是崔君沛绘画成就的精髓所在,尽管这种成就更多地得益于某种神奇的力量。
但冥冥中的神奇并非什么偶然,生命中一段重要的经历才是他精神烙印的必然原因。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段经历变得遥远,但他还会忆起塞北的风沙雨雪以及广袤无垠的黑土地,那是关于北大荒的回忆,关于青春岁月的话题。
铁马冰河入梦来
40多年前,当他离开东海之滨黄浦江畔,来到北国边陲的黑龙江时,还是个风华正茂、满腔热血的少年,那时少年的惟一梦想就是投身到一股伟大的难以抗拒的热流中;40多年后,当他成为沪上知名画家,当岁月的磨痕清晰地写满脸上,他已经不再拥有少年的痴狂,而变得沉稳、力练,像一个饱经风霜的水手,不再关注风浪的颠簸,而只在意远方的目标。
那是一种关于艺术、关于人性的升华,在现代都市的节奏狂潮中,在浮华世事对时尚的顶礼膜拜下,崔君沛坚守着一方属于自己的净土,寻找着生命历程中值得沉淀的东西。正如他的艺术作品触及的都是生活中最本质最朴素的部分一样。
他成为了自己艺术生涯的坚定守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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