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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招商银行行长马蔚华博士
本报记者吴西镇
质量是前提 规模是手段
尽管成立不久的商业银行都会存在不同程度的规模冲动，但招行管理层坚持认为，效益、质量、规模在银行的经营管理中是有机统一的整体，效益是目的，质量是前提，规模是手段，三者必须保持动态的协调发展。日前，招商银行行长马蔚华博士在接受本报记者独家专访时表示，坚持协调发展既是招商银行多年经验教训的总结，也是保持基业常青、打造“百年招银”的目标要求。
马蔚华强调，效益是商业银行经营的最终目的，也是上市银行实现股东利益最大化的必然要求。不能带来效益的规模是无效规模。招行强调风险文化，并坚持“质量是发展的第一主题”的理念，开拓市场，增加规模和份额，都是以实现效益为最终目的。
马蔚华表示，招行管理层要求任何时候业务部门决不能以牺牲质量为代价去换取规模的扩张，不能为了开拓市场而放松风险控制，否则，只能换来表面的繁荣和一时的风光，最终得不偿失。
与效益、规模相比较，规模只是实现效益的手段。马蔚华认为，从目前我国商业银行的业务模式看，在利润主要来源于存贷款利差的情况下，没有相应的规模，难以做到利润的稳定增长，因此在较长时期内，商业银行都还需要保持适度的规模增长。
协调发展的教训与经验
马蔚华并不讳言，协调发展思想首先源于招行自身发展中的教训。从1993年到1998年，招商银行资产规模曾经从158亿多元增加到1509亿元，短短6年时间实际增长了近10倍。规模冲动的直接后果是，到1999年，招行当年利息实收率仅为84.8％，贷款五级分类不良贷款率高达19.55%。再加上亚洲金融风暴的冲击，这种长期积淀的风险一下子暴露出来，使招行人自己都大吃一惊。
在1999年编制的五年发展规划中，公开发行股票并实现上市成为招行的目标之一。但过高的不良贷款率成为招行上市的巨大障碍。为了达到上市要求，从根本上推动招行资产质量的改进和业务质量的改善，招行一方面制定铁律控制不良贷款的新增，另一方面则以国际标准增加拨备，并加大坏帐充抵的步伐。从1999年到上市这一段时间，招行先后从赢余公积金、利润和准备金中核销了34.46亿元呆帐贷款，将不良贷款率压缩到10.25%，准备金覆盖率高达46.81%，达到了上市的要求。
尽管招行的“铁腕拨备”得到业内广为认同，不过，事隔数年，马蔚华谈起核销，仍然表情凝重。他说，到目前都是这样，讨论核销的当天，大家肯定都是食不甘味、寝不能眠———毕竟挣一块钱不容易，而一次核销可能会上千万元，甚至上亿，其切肤之痛真是难以言表。不过，正是有了这种切肤之痛，才有了质量第一的经营理念。
2003年半年报显示，招行的不良贷款率按五级分类标准已由1999年的19.55%下降到目前的4.51%，按“一逾两呆”口径不良贷款率已下降到3.84%，提前一年半实现了上市时定下的在2004年实现按风险度划分不良贷款率降到6％以下、按“一逾两呆”划分不良贷款率降到4％以下的目标，而招行在协调发展的理念指导下也尝到了甜头。
三个理性和五大关系
据介绍，协调发展已被开宗明义地写进了招行去年修订的五年发展战略规划中，为贯彻这种战略，如今在业绩考核的指标体系中总资产利润率已经成为全行业绩考核的重要指标。这个指标就是既看当期利润，也看资产规模，是协调发展战略的具体体现。
不过，马蔚华强调，要想从根本上保证协调发展战略思想的全面实施，招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必须处理好三个理性和五大关系。三个理性即理性地对待市场、理性地对待同业、理性地对待自己；五大关系即正确把握和处理好管理与发展、质量与速度、长远利益与短期利益、股东客户利益与员工利益、制度建设和文化建设等五方面的关系。
据招行有关负责人介绍，面对快速变化的市场和同业竞争，商业银行要协调发展，关键是要通过持续不断的金融创新，最大限度的满足客户和市场需求。但在当前社会信用环境不健全和经济主体行为理性程度也有待提高的现实环境下，商业银行既要因势而变，又要清醒理性地认识到金融市场的高风险性。以冷静的态度和以一贯之的理念，理性地对待市场，做到热时不乱、冷时不怨，绝不盲目跟风从而积累风险。
马蔚华认为，招行所强调的五大关系即是招行在打造百年招银的过程中必须要解决好的重要问题。他举例说，在制度建设和文化建设方面，制度虽是管理的基础，但如果过分强调制度化，因为制度建设的滞后性，就可能限制创新与突破，而用企业文化来弥补制度缺陷就显得十分必要。通过企业文化建设来营造一种氛围，把企业的经营理念、价值观、行为准则、管理规则和规章制度转化为每一位员工的自觉行动。
从全国走向全球
经过16年的努力，在不折不扣地成为拥有355家分支机构的全国性银行之后，招行的国际化步伐亦渐行渐远。
据了解,今年10月，招商银行美国代表处将盛大开张，此后的招商银行将在西方的金融之都占据一席之地。事实上，在美国代表处去年获得批准之前，招行香港分行已获准设立。在其国际化的策略中，香港也将成为其业务国际化的桥头堡，逐步延伸到华人聚居的东南亚，并进而进军北美和欧洲。
不过，马蔚华强调，招行的国际化并不仅仅指机构设置的国际化。在他看来，商业银行的国际化应该包括管理、业务、股权、人才和机构等多方面的国际化，这其中，管理的国际化当是最根本、最核心的一环。
也因此，对于曾经表示将寻求国际战略合作的说法，马蔚华强调关键是能否得到管理、技术和产品设计方面的实质性合作。不过，他同时指出，抛开股权合作，技术、管理甚至产品的单项合作都将是招行所欢迎的。
招行管理层并不讳言，招行与自己的目标银行———花旗银行的差距。在他们看来，在经济金融全球化发展的背景下，中国的商业银行要跻身于国际金融舞台，必须志存高远，以花期银行为榜样，坚定不移、坚持不懈地朝着“百年老店”这样的目标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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