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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万亿元财富之走向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3年09月09日 16:27 《南风窗》

  依靠人为割裂的双轨制获取财富和逃废公共职能的做法,在一个讲责任的时代,越来越不合时宜。

  本刊记者赵义

  3万亿元?是的,至少3万亿元。这是未来30年内土地这个财富之母的馈赠的一部分。
按照《全国土地利用总体规划纲要》,2000年至2003年的30年间占用耕地将超过5450万亩。如果按现行的征地补偿原则计算,在未来十几年内,农民因土地的低价征用将损失3万亿元以上。

  就是这一点,在今年的两会期间引起了部分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愤怒。一位全国政协委员问到:“在解放初期,我们牺牲了农民的利益来发展工业。现在是否可以还一点给农民?”

  现行的收入分配格局的确是大大不利于农民个体。根据调查,多数地方征地收入分配的大致比例是:农民得10%~15%,集体得25%~30%,政府及其机构得60%~70%。这看起来十分不成比例,很容易诱发人的心理不平衡。农民个体分配比例偏低是一种双轨制的结果:一是计划经济的补偿计算方法,二是市场化的土地流转。1998年土地管理法对征地没有做根本性修改,只是提高了补偿倍数,但计算方法仍旧沿用计划经济时期的以亩产值来测算。并且,这种补偿多是一次性的。

  全国政协常委、浙江大学副校长冯培恩曾经联合多名委员对五个经济发达程度不同的城市的255个征地农民户进行调查。调查结果显示,这些农户被征用土地673亩,被调查对象中81.5%的失地农户得到的是一次性现金补偿;但2002年被征地的农民人均获得补偿按照当地目前物价水平,仅够维持基本生活两年半。

  这样的安置方式的不良后果已经在征地后“农转非”人员对城市的冲击中体现出来。根据重庆市民政部门估计,全市目前65万低保对象中,有10%左右是“农转非”人员。全市40万“农转非”中,绝大多数是因为耕地被征用而进入城市的。政府大多对其采用一次性补助,现行的标准是每人2万多元。由于“农转非”大量涌入,重庆市的低保对象数量四年增加了四倍。2002年发放低保在6亿元以上,给财政收入只有120多亿元的重庆市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看来,提高农民的分配比例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一步。如果只是在一次性分配上做文章,是做不出大文章的,对种种社会问题也没有长远性的帮助。

  据有关方面统计,一般每征用一亩地,就伴随着1.5个农民失业。那么,未来30年占用耕地5450万亩,至少暂时性地造成8000万农民失业。即使把3万亿元全部返还给农民,那么一个农民也只是得到将近4万元。再加上原有过低的征地补偿,一个农民会得到补偿约6万元左右。以国际现行的贫困线每日生活费用1美元计算(这还不考虑未来30年内贫困线提高的一般趋势,以及物价指数等等因素的变化),6万元可以保一个农民的低保水平20年左右。

  20年的时间不算短。至少在20年战略机遇期里能提供比较稳定的廉价劳动力大军,源源不断地向“世界工厂”输送。不过,这是一种静止的处理方式。除了用土地换取一个比较稳定的进城务工的机会,并没有考虑农民融入城市的发展内涵。20年之后,除了一部分成功人士之外,是否会造就一个庞大的贫困无助的新的底层群体呢?

  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就是农民根本就拿不到这么多。尤其是在一些财政上越来越依赖土地出让金的地方。

  有两种解决问题的新思路在不同地方进行着试验。一种是土地换保险的做法。比如江苏省昆山市按照“低门槛、广覆盖”的原则,为全市农民办理了基本养老保险。在个人出资40%的基础上,市、镇两级各补助30%;属于低保对象的农村居民个人出资10%,市、镇两级各补助45%。市、镇两级补助大部分来自于土地收益。

  还有一种思路是集体建设用地入市。广东省最近已经明确,农村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可上市流转(出让、转让、出租和抵押)。在此之前,珠三角地区通过流转的方式使用农村集体建设用地实际超过集体建设用地的50%,隐形市场一直存在并且庞大。根据新的规定,农村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流转的收益,其中50%左右应用于农民的社会保障安排;剩余的50%左右,一部分留于集体发展村集体经济,大部分仍应分配给农民,并鼓励农民将这部分收益以股份方式,投入发展股份制集体经济。

  方法各有千秋。总的一点是,地方政府依靠人为割裂的双轨制获取财富和逃废公共职能的做法,在一个讲责任的时代,越来越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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