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新
文字有适合看的,也有适合读的,前者如诗,后者如小说。但是现在看图的肯定比看小说的多。读图时代到来,不假。但明眼人也看得出,这些年中国的图书是出得滥的,尤其是近年的图文书籍“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不少书从表面来讲瑰丽夺目很是抓人眼球,如果开卷,内里就有“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感觉。当然世人皆醉唯我独醒薪火传承者也不
是没有,一些人埋头默默的认真做事的。最起码不是一味的讨好“孔方兄”,不是急功近利的眼红。如台湾近期出的几本很有意思的书,书名叫《诗经植物图鉴》、《楚辞植物图鉴》、《唐诗植物图鉴》,相信中国的读书人,一提起《诗经》、《楚辞》、唐诗都会肃然充满敬意的,中国的文化就是因为有了他们才显得博大精深。中国的读书人是因为吮吸了他们的乳汁和养分后才有了文化的底气。而这几本新近出版的书就是好在创意上,本身也不过是旧瓶装了新酒,但这新酒不是食用酒精快速的勾兑出来,更不是害人的假酒,而是用粮食、用时间、用火候、用诚心去酿造,浓浓的书香就像是陈酒浓得化不开来。我相信读过书的人会留下印象的。
这几本书是台湾的一个叫潘富俊的植物学家做的,后三联书店在大陆也出这三种图书的版本。这完全是一本大众普及读物,虽说不是专业的图书,却是用专业的眼光和手法来作的,也就是说是一个植物学和作家的天合之作。作者潘富俊,曾在台湾植物园中规划“诗经植物区”和“成语植物区”。是农艺及土壤博士、植物学家,颇为精通古典文学,又出生在摄影世家,作者的职业特点,使之一开始就注意文学作品中的植物。最后水到渠成,成此佳作。三本诗歌植物著作,最大的好处是采用了植物的彩色照片,比起以往同类图书中的线描画,优越性不言而喻。2001年本书曾获中国台湾“联合报读书人最佳书奖”。
纵观这几本书,最大的创意就是让自然科学与古典文学自然而然的遭遇了,虽说像是一个合谋,却可以让经典脱胎换骨,以一种新的姿态来迎接读者。2000多年前孔子讲《诗经》时肯定是没有这个福气的,他只能说到“不学诗,无以言”,让在坐听的学生们“多识鸟兽草木之名”的份上,当然在他的心里,政治功能是远远超出植物学的功能的。《诗经》中众多来自生活和题材,运用草木之形状与特征所起的作用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让诗具有“兴、观、群、怨”的效果。3000年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也不可仅仅理解是为了爱情了。读书本有高下之分,一些人可以读出别的。但我还是喜欢单纯一点,纯正的爱情不是很好吗?就像潘富俊就去理解植物和文学。否则,像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诗经植物图鉴》中仅有的135种植物怎么敌过。这里来一个这样的假设,如学药理学的,读本草时也能像读《诗经植物图鉴》一样轻松,不是更好吗。所以,一本有厚重感的经典之作永远是没有内容的陈旧,惟有形式和解读角度的落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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