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 绘 监管“转会”银监会财务公司群起“突围”
南航财务公司：“集团司库”晋身“混业小银行”？
本报记者 宋怡
北京报道
“现在正是有所作为的时候了。”胡冉如是说。
一股主辅业分离改革浪潮正席卷民航业，这意味着，南航501亿元总资产将重新划分，作为南航集团辅业八大板块之首的南航财务公司也不会是仅仅“分到一杯羹”那么简单，更何况2002年南航年报显示，它还有近192.75亿元的巨额借贷总额。
作为南航财务公司总经理，胡冉的心思也绝不仅仅只是要改变原来“集团财务部”的角色，在他的构思中，不但要把原来分散在集团内所有与金融有关的业务资源整合起来，而且还将置入混业经营模式，力图介入资本市场并扩展中间业务。
“混业小银行，是我们的构想。”胡冉直言不讳。
而此时银监会职能正在发生改变，而国务院也正在初审三大银行法（《中国人民银行法》、《商业银行法》、《银监法》），并在草拟商业银行混业经营“特别放行”。
在此政策环境背景下，南航财务公司“混业小银行”的构想不禁让人浮想联翩：这是否意味着财务公司从人民银行监管变成银监会监管后，即将获得一个更为宽松的经营环境？而南航财务公司对混业经营的跃跃欲试，又能否找到一个突破禁锢的真空地带呢？
目标直指中间业务
“做混业经营，南航财务公司的目标将直指中间业务。”有多年银行从业经验的胡冉对金融的“中介”本质感触颇深。他认为，将资本充足率下降、存贷利差收窄、传统业务风险增大以及服务集团内部的特性等诸多因素综合起来考虑，财务公司由资产负债业务转向不影响资本充足率的中间业务是大势所趋，同时也是混业经营的核心所在。
“换句话说，中间业务就是不花自己的钱。”胡冉透露，财务公司的职能将发生重大改变，将从短期信贷业务为主转向以支持企业集团技术改造、新产品开发及产品销售所需融资等中长期业务为主，而在负债业务方面，今后财务公司计划发行中长期债券，以逐步改变其负债结构。
由于要做咨询、财务顾问、银行贷款牵头行等中间业务，这使南航财务公司与商业银行站到了同一起跑线上，胡冉直言，这样做“压力很大”。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发展金融交叉产品成为南航财务公司应对竞争的重要武器。据记者了解，南航财务公司将有一部分人专门负责筹划此事，他们的任务是“时刻保持金融交叉产品的创新，起码也应该与商业银行同步”。
胡冉告诉记者，财务公司不是专业的银行、保险和证券公司，“混业”的概念是这三类公司之核心业务的交叉，南航财务公司不与其直接竞争，而是从外围业务着手，“基金、资产管理、委托代理等皆是有利可图的中间业务，而且有利于提高销售额，降低成本”。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南航财务公司首先将触角伸向了南航集团内部。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胡冉称，自己在银行界多年摸爬滚打，早已对银行业那些“鬼把戏”了然于心，而南航财务公司定位服务集团内部，对航空公司运转情况的了解自然又胜过银行，“提意见我们当然最有发言权”。
他告诉记者，南航财务公司已经介入到集团主辅分离的改革总方案制定中，为旅游、航食、地产、物业等其他辅业板块提供重组方案。胡同时透露，10月底，北方航空公司和新疆航空公司的资产将注入到南航股份公司里，届时，财务公司的操作空间将更大。
南航财务公司眼光自然不会局限在南航集团内部，胡冉表示，在对外投资方面，金融机构的股权投资将是南航财务公司的基本方向。
“转会”银监会后的契机
“《银监法》草案第二条做了明确规定，财务公司事实上是银监会非银监管部的监管对象。”人民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所副所长赵锡军认为，银监会目前工作中心并不在财务公司，短期内不会给予太多关注，但这对财务公司来说恰好是个契机———如果这类公司自身定位好，又找到突破点，打破内外界限后，财务公司将大有可为。
一直以来，人民银行对于财务公司的设立申请以及业务开展一直有非常严格的要求，使财务公司业务运作处处受到掣肘。中国财务公司协会办公室主任赵志军甚至提出质疑：相对于企业集团内部成员单位动辄数以亿计的资金需求来说，注册资本仅有3亿元～5亿元的财务公司的融资功能极为有限，使财务公司的市场化运作面临重重困难。
不过，局面也许即将改观。
7月份，各大集团财务公司总经理手上都拿到一份银监会下发的“关于财务公司改革”的调查问卷。据胡冉透露，财务公司的反馈意见集中在要求允许设立分支机构、同行拆借、发行财务公司企业债券、吸存贷款、外汇等方面。而正是原来的这些规定，将财务公司的手脚完全捆了起来。
日前，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课题组在发布的一份报告中呼吁，在政策上应鼓励非银行金融机构通过设立控股公司的方式进行混业经营，允许其控股不吸收公众存款的非银行金融机构，比如，财务公司可以投资甚至控股证券、保险等多个金融领域。该报告认为，证券、信托、保险等非银行金融机构由于不吸收公众存款，其相互之间的联合不会导致公共金融风险。
“管理层已经开始意识到，必须采取分层次管理的模式。”赵志军说。财务公司的功能，包括资金结算功能，必须是完整的，需要设立分支机构，也应该可以设立分支机构，否则它就会去做一些与身份不相符的事，反而会有很大风险。
赵锡军认为，央行8次下调利率后，无风险利差不断缩小，存贷款、结算已经不是财务公司唯一的支柱了。现在，更多的财务公司开始向中间业务方向转，业务变得更加多元化，而这也正是财务公司切入混业经营的突破点。
突破点之一便是证券承销。赵锡军认为，尽管证券承销专业性极强，风险较大，只有具备承销资格的证券公司才能承揽此项业务，财务公司要介入这一领域绝非易事，但是，由于财务公司依附于企业集团，与集团内部成员单位有着微妙而默契的关系，在承销集团的债券时，“或许有一定优势”。
业界一直盛传，南航今年原计划耗资60亿购买飞机，投资30亿元建设新白云机场的基地，上市新募集的26亿元作用有限，南航集团有计划发行企业债券。胡冉未透露详情，但非常肯定地告诉记者：“如果发行债券，南航财务公司在很大程度上会参与主承销”。
赵锡军认为，拆借业务也将是一个突破点。财务公司进入银行间拆借市场是为其融、投资服务的，财务公司有富余资金可拆借给银行，也可从银行借入暂时短缺的资金，无须抵押、担保。而银行间债券市场主要是指债券的买卖和回购。财务公司为提高资金的使用效率，可运用资金在金融机构间大宗买卖、回购债券。
赵志军接受采访时表示，一些财务公司以行业成长为基础，拓展出新的业务，比如，汽车消费信贷、融资租赁、买房贷款等，都是可以做的，而且有一部分财务公司已经将此作为一支柱业务。·记者手记·
财务公司群体突围
截止到2002年12月31日，全国73家大型集团财务公司总资产规模达4204亿，虽然占全国金融总资产5％不到，但其联合规模已达到一个中等股份制商业银行的规模。在面对监管部门的相对较紧的监管环境时，这个群体已经开始一场群体突围战了。
赵志军举了几个例子：去年，上海汽车集团财务公司与中国工商银行上海市分行和中国太平洋保险公司上海分公司签署了关于汽车消费信贷的合作协议；中船重工财务公司表示，公司将积极介入股票一级市场运作、国债回购、担保、财务咨询及投资等业务。2002年，中远集团发行了20亿企业债，主承销是中信证券，财务公司只担任副主承销，但一些前期的工作，比如跟国家计委联系，包括跟券商谈方案，或者跟集团一起选择券商。中远财务公司已将融资租赁作为另一个支柱业务，并开始做方案研究。与中远财务立足中远集团的主业远洋运输做船舶融资租赁类似，汽车企业开始将消费信贷作为下一步的业务增长点。
据赵志军透露，2月，中国财务公司协会一下子吸收了10名会员，一次批准10家，似乎人民银行有意放松财务公司的许可审核。
另一个利好消息是，银监会主席刘明康在不久前的讲话中，透露出准备改变监管思路和监管方法的迹象：他指出，要为深化企业改革服务。如果从金融的角度深化企业改革，这是否意味着对财务公司的监管将会发生变化呢？
赵志军笑言：“《管理办法》肯定要改，原来有47个地方需要人民银行来批准，现在自然是要修改了，即使内容不变，‘人民银行’这四个字也要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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