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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望三八线 ———核危机中看韩国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3年09月05日 03:46 中华工商时报

  感受南北军事对峙

  在韩国,有关南北分裂和统一,是一个热门话题。尤其围绕朝鲜核武器问题,最近美国与朝鲜关系非常紧张,所以去韩国的旅游行程中,大都有参观军事分界线一项内容。何况8月中旬,驻韩美军与韩国国军举行了大规模联合演习,在这样的环境下,南北问题自然成为人们关注的热点。

  即使是在韩国首都汉城,也能感觉到军事对峙的气氛。这里至少有两座美国军队的营地,占地面积都很大,而且还是汉城的市中心繁华地带。汉城著名的赌博胜地华克山庄,其前身就是美军的一座娱乐中心,里边各种休闲设施一应俱全。最近几天,驻韩美军又与当地居民发生冲突,市民们冲破美军兵营大门,又是烧美军国旗,又是砸汽车玻璃。鉴于多年来积怨太深,美军不愿再激化矛盾,所以对冲击兵营的韩国人没有动武,站在一旁等待韩国警察来抓人。在电视镜头里,可以看到美军无可奈何的样子。

  汉城虽然是首都,可是离南北分界线不足40公里,北朝鲜的大炮能直接打到汉城,所以汉城几乎处于战争前沿。据说,韩国空军是世界上戒备程度最高、反应速度最快的空军部队。值勤的飞行员必须在几秒之内使飞机起飞迎战。

  从汉城去军事分界线,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沿途就能感到军事对峙的气氛:刚出汉城,道路左侧便出现一条大河,在大河和公路之间,有长长的铁丝网分隔,不时还有人的头骨髑髅的标记。导游说,左侧的大河就是临津江,这条江自北向南,从朝鲜流入韩国。以前经常有北朝鲜的武装泅渡人员甚至微型潜艇,在夜幕中顺流而下,潜入韩国进行攻击。为了防备,韩国就沿临津江两岸架设铁丝网,并且埋设地雷。头骨髑髅的标记,就是用来提醒行人,不要靠近危险区域。

  临津阁是靠近三八线的一处文化名胜景点,但是这里的战争气氛更浓厚。天上有军用直升机,不时在头顶盘旋巡逻;地面上,有韩国国军的警备哨所。记者下车参观,遇到一群美国空军官兵。记者上去与他们打招呼,要求与他们合影留念,美国大兵很爽快地答应了。有趣的是,不知是有意还是偶然,那一群美军分为两拨儿人,白人一拨儿,黑人一拨儿,似乎军队中黑人白人有隔阂。

  从临津阁再往前走几公里,就是三八线南方一侧,这里有一处了望台,叫都罗了望台,它位于三八线南侧3公里处一座小山上,进来的平民开始受韩国国军和美军的联合管制。从望远镜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十多公里外的朝鲜历史名城开城。开城有多座20层左右的大楼。南北双方都在分界线一侧建设高高的铁架,上面飘扬各自的国旗。

  从了望台上可以看到,为迎接南北统一,韩国已经将统一高速公路修到分界线上,路基已经成型。至于南北铁路京义线,也正在连接和完善。其中临津阁车站修得很漂亮,但是没什么人。据介绍,分界线非军事区域内的原有居民,平时要接受军方管理,进出区域都要报告,与区外居民婚嫁,新郎新娘只能嫁出或倒插门,所以人口越来越少。不利于经济建设。为此,韩国政府专门对区内居民给予经济补贴,据说数额可观,一些居民反倒不愿迁出。

  三八线南方一侧,还有一处地方,可以感受到南北斗争的激烈。在这里,最近发现了朝鲜军队从北边挖过来的地下通道,一共有三条。由于军事分界线两侧各3公里范围内,为非军事区。可以判断,每条地道的长度,至少都在6公里以上。

  坐船去韩国的中国人,第一站是仁川。从仁川开始踏上韩国的国土。有人戏称“仁川登陆”。其实,历史上著名的仁川登陆,发生在1953年9月。它扭转了朝鲜战争的局势,使朝鲜唾手可得的统一大业转眼毁于一旦。在仁川,建有仁川登陆纪念馆以及仁川登陆指挥者麦克阿瑟将军高大的铜像。纪念馆依山而建,面向大海。里边有汉语解说。

  在汉城,也有著名的朝鲜战争纪念馆。这里有70多块铜牌,上面刻着由16个国家组成的联合国军战死者的名单。记者数了一下,每块名字50人左右,其中美军60块。这样算来,在朝鲜战争中,美军战死者的人数,按照韩国的统计是3万人左右。这个数字虽然低于中国的数字,但是,在死不起人的美国,3万人也是够可观了。难怪在后来的越南战争中,美国尽管对北越狂轰滥炸,但是始终没有出动地面部队越过17度线。可见美国吸取了在朝鲜越过三八线招致中国出兵的教训。失落的中国文化

  到韩国之前,感觉出国的色彩不是很浓。因为韩国是中国近邻,文化相近,人长的模样和中国没有区别,人名和地名听起来也和中国一样。

  但实际上,恰恰相反,中国人到了韩国,跟聋子瞎子一样。别说听不懂,就是看也看不懂。在街头转悠,旁边的店铺是卖什么的,你必须进去看看才知道;如果你想买什么东西,你要一个一个往里看,因为你看不懂招牌。谁都知道韩国现任总统是卢武铉,但是如果将卢武铉三个韩国字写在纸上,你跟文盲一样。这么一来,说是近邻,其实比欧美国家还外国。欧美国家通用英语,即使你水平不高,诸如饭馆、宾馆、医院、地铁、巴士之类的词汇,通常还是能明白的。

  但是,韩国的文字,原本是与中国几乎一模一样的,以前中国人到韩国,跟从北京到广东福建一样,只是听不懂。在仁川登陆纪念馆,我看到一份1950年的韩国《中央日报》,除了中间少量韩国独有的文字,人名、地名、动词、形容词,都是汉字,其含量比现在的日语还要高,整张报纸几乎与中国的报纸一样,意思即使猜,也能八九不离十。在汉城,住宿的宾馆叫什么,大家都看不懂。后来经询问华侨才知道,原来叫“庆南宾馆”,写也是这样写的。至于发音,经过调查,“庆南”在韩国文字的发音是Kyungn am,原来也和汉语极为接近;至于仁川,韩语发音Inchon,同样等同汉语。实际上,韩国人名、地名的发音,都是很接近汉语的,至少不比广东话更难懂。

  既然如此,韩国文字为什么又变了呢?是从什么时候废除汉字的呢?经向华侨打听,原来是从抗美援朝时代开始的。由于中国出兵与朝鲜一起,与韩国及其背后的美国等交战,韩国遂开始了排华运动。不仅汉字被废除,而且华侨也被排斥出境。记者在汉城街头漫步,突然有中国人与记者搭讪,请记者吃冰激凌,原来是20世纪50年代被排走的华侨,现在又回来追寻童年的遗迹。他们说,看到中国人很亲切,现在中国强大了,中国人在海外,不再胆怯了,感到底气很足。

  汉字在韩国使用了近两千年,一下子废除,韩国人能否立即适应?据说,最初实行这项政策时,可是造成了巨大的震荡。以至于反复了好几回,不过韩国政府态度坚决,强行推广贯彻,经过数十年的工夫,终于建立了韩文的一统天下。这个过程,可不是容易的,比如废除汉字的告示,恰恰就是用汉字写的;法院判决文书,仍全部使用汉字,否则无法充分准确地表达意思。

  第一位废除汉字的总统朴正熙,其本人汉学造诣就很深。在汉城南山安重根义士纪念馆,就有朴正熙的“民族的英雄”5个题字,除了“的”字是韩文外,其他四个字都是汉字。显然,朴正熙的汉字写得很有功底。不过,从政治需要出发,朴正熙首开排华运动,而且最为积极。具有两千多年历史的汉文,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废除汉字的不仅是韩国,越南也一样,中国人到了那里一样是文盲。这是否就是民族独立的必由之路?现在讨论这个问题,已经是马后炮了。不过,对于极力吸引中国游客前往消费的国家来说,如果语言文字相通,无疑将增加它的吸引力,便于中国游客在那里增加消费。冷落洋快餐

  在韩国,意外地发现,类似麦当劳、肯德基这样的西洋快餐,在这里不怎么受欢迎。在国内,麦当劳、肯德基的生意,火爆得让人眼红,店铺一家接着一家开,面积一家比一家大,食客一天比一天多。可是在韩国,转遍了汉城,只有寥寥数家,面积比北京的小多了,顾客更是寥寥无几。进去看了看,和北京的一样干净,价钱虽然比北京贵不到一倍,但是,考虑到韩国物价,其中包括韩国饭馆,价格普遍高出中国数倍,这样一来,麦当劳、肯德基在韩国的价格,实际上很便宜。可是即便如此,韩国人还是不怎么买麦当劳、肯德基。

  这究竟是为什么?是韩国人民族意识强烈、不愿为洋人买单?还是韩国的消费者聪明,看透了洋快餐虽然好看但营养含量不足?根据记者观察,前一种可能不大。因为现在国内消费市场已经开放,商场里各种洋货应有尽有,已经完全不是创业时期的价值观了。

  韩国人不仅冷落洋快餐,其实,汉城作为一座国际性的大都市,英语的使用程度,感觉还没有北京高;与此相对应的是,汉城街头,几乎看不到欧美游客。不知是偶然还是中间有因果联系。

  不管怎么说,毕竟,韩国人民创造了自己的现代化文明。经济发达自不待言,环境保护水平之高,也让人羡慕。比如,著名的汉江,虽然流经汉城,但清澈见底,鱼儿在里边欢快漫游。想想我们上海的黄浦江、广州的珠江、武汉的长江,我们不该惭愧吗?富而思逸劳工紧缺

  最近,外国人偷渡和逾期滞留韩国的现象越来越普遍。其背景是韩国的生活水平提高后,苦活、累活和脏活没有人干,只好由外来劳工代替。韩国政府对此比较宽容,睁只眼闭只眼。

  韩国政府宣布在仁川设立经济开发区,以减免税收等优惠措施吸引外国投资者。但是,由于韩国劳工短缺和韩国劳工组织势力强大,投资者感到不合意,因此不是很积极。记者在仁川溜达了一下,发现街头行人很少,虽说仁川是汉城的外港,类似我国天津塘沽、深圳盐田和广州黄埔,但是仁川毕竟是一个独立的城市,高楼林立,但是与天津塘沽和广州黄埔相比,人烟稀少。至于汉城,也不像北京那样人挤人。

  由于劳工短缺,韩国自动化程度很高。比如,汉城的地铁车站,全部实行无人管理,售票、验票全部自动化,通道口一字儿排开,无论进出只需刷卡。如果有人不刷卡就直接往里走,前边的栏杆就会自动关闭。不过,栏杆是象征性的,一步就能跨越,这就靠自觉了。

  此外,地铁站里还有照相室,为办月票的乘客提供照相服务,这些照相器材也是无人管理自动化的:乘客只需往里边投币,在固定的位置坐好,然后摁一下按钮,照片就出来了。

  据介绍,由于生活水平高,韩国夫妇一般都不愿意多生,甚至不愿生育,以至人口增长率为负数。工作也没人像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创业时那样拼命了,甚至懒汉也出现了。

  在往返于天津-仁川的“天仁”号客轮上,有一批职业化“跑单帮”的人群,他们利用行李免税以及客轮对旅客行李重量限制较宽的有利条件,大包大包的在两国之间倒腾货物。将中国的服装、食品、饮料之类的带过去,再把韩国的电器、手机之类的倒过来。据船上的职员介绍,中国的小磨香油在韩国很受欢迎,倒过去三四壶,船票钱就赚出来了。何况他们与两边的官员混得很熟,多点儿少点儿没人跟他认真。

  这与中国倒爷在北京-莫斯科国际列车上的情景颇为类似。但是,不同的是,“天仁”号上的倒爷,有的并不是真正的倒爷,而是替真正的倒爷跑腿的。他们只需要将倒爷的货物搬上船或搬下船,然后进关出关,就可以了。这个职业正好适合一些懒人,何况船上消费设施齐全,尤其是能够赌博,正好替他们打发时光。(5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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