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销的背后（记者手记）

　　卫容之

　　香港店铺里“欢迎使用人民币”的宣传贴，多少有点诱惑。况且牌价远低于市场平均兑换价，人民币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走了。回去细算，真正兑换港币的花费不及总额二十分之一，而在一年前，恰好相反。

　　帮朋友带手机，临近铜锣湾电器城的店铺，老板爽快地收取人民币，末了，把零头拉掉。“放着，下回去内地旅游用。”满脸堆笑。午餐时分，用人民币换来一碗当地最有名的牛腩面。是日夜晚，坐出租回酒店，递上人民币，司机小心翼翼地塞入钱包。

　　每至一处，人民币的境遇都似曾相识。出于职业敏感，结账前，会附带一句：“这里收不收人民币？”得到的答复大多是：“可以。”

　　细究之下，这些“体外循环”人民币大致有三类“归宿”：港人自己买下，留作今后往内地使用，统一打包去内地作投资网点之用；到银行或地下钱庄兑换。但无论何种方式，握在手中时都不具备生息功能。

　　目睹港人收人民币的一瞬，忽然浮现出七八十年代，内地人辗转得到一张绿钞，平展放入抽屉的喜悦，何等相似。

　　和香港银行界的朋友攀谈，聊得最多的就是人民币业务。大家心里清楚，“人民币离岸中心”暂时还是“海市蜃楼”，但人民币业务商机却并不遥远，哪怕暂时利薄。

　　拥有内地背景的中银香港和交银香港已暗中策划，抢攻人民币信用卡业务。交银香港正研究引入总行发行的太平洋卡，而中银香港也计划在年内以中银香港名义推出人民币信用卡。

　　巨额的“体外循环”人民币究竟是什么数字概念？通常说法是官方统计———“700亿元”。但几乎所有银行业人士都说，“远不止”、“算少了”、“2000亿元”。个人赴港游即将全面开放，数以千亿元的人民币却早已享受起尊贵礼遇的“香港游”。巨额人民币甘愿滞港，究竟因为什么？

　　“人民币值钱。”出租车司机的话朴实无华，却很简要地把一个大问号消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