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斌何罪

　　⊙撰文/刘军

　　作为胡润贡献给2001年中国的“黑马富豪”，杨斌与他的荷兰村在那一年中曾幻化成大写的符号，考验着各色人等的神经。当他以令人咋舌的速度陨落时，一个曾经多次赴荷兰村采访杨的记者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以往我们只看到了他们精心准备的荷兰村华丽的一面，这一次来沈阳信步闲逛，才发现原来在荷兰村的边缘有那么多的土坯房和败落的工地， 这是值得我们所有人反思的。”

　　追踪杨斌案

　　杨斌于2002年11月27日被批捕。此前，关于荷兰村曾经发生过一连串戏剧性的事件，本刊也曾在2002年9月派记者采访处于舆论旋涡中的荷兰村，当时媒体关注的焦点是非法使用土地、欠税，而杨斌本人则忙于向香港的基金经理们解释欧亚农业的资金问题，但是事态的发展显然是惊人的，杨不得不为自己的开脱而努力。

　　北京市国达律师事务所律师梁军是杨斌聘请的第三批律师，在此之前，杨斌共请过两批律师为其代理，第一批从杨家拿走一台奔驰车和两万元现金，然后撤出，使杨家有被欺骗的感觉。第二批律师曾经跟杨到过朝鲜，但是最终也退出，没有参与此案代理。其后，经沈阳当地与杨斌案有密切利益关系的朋友介绍，梁军于2002年12月4日介入。2003年1月23日，杨家通过梁军邀请身为中国律师协会刑事委员会的北京京通律师事务所律师田文昌加入此案，由于代理过许多类似的大案，因而田被业界称为“田大状”。而且，田对沈阳并不陌生，在这里他曾代理过轰动一时的沈阳刘泳案。按照杨斌花高价请名牌律师的思路，田文昌最终同意为杨斌代理，并且会见当事人，替当事人出庭，于2003年4月5日签定代理合同，这样杨斌就组建了自己的辩护团队，他们分别来自北京国达律师事务所和北京京都律师事务所。

　　此案2003年3月26日侦察终结，5月8日杨斌案移送审理。整个案件共分3部分：杨斌案、副总和财务人员案、沈阳贪官案。由于杨斌在1989年加入了荷兰国籍，身份比较特殊，所以案件要分开审理。杨斌案定在2003年6月11日一审开庭，历时3天。其后另案审理余下的案件，包括受贿、徇私舞弊、伪造公文罪。杨斌被控6项罪名中最重罪名是伪造金融票据和合同诈骗，最高量刑可以判无期。最轻罪名是单位行贿，最高量刑是3年。6名代理律师中有5名来自京都律师事务所，1名来自国达律师事务所。其中，马舒宁、田地律师代理欧亚实业非法使用土地和合同诈骗，田文昌做被告辩护，杨衡远、梁军代理欧亚农业伪造金融票据。

　　整个庭审期间共给律师3轮辩护机会。原定2天半结束庭审，但是被告最后7个证据的举证一直持续到13日上午11点，因此此案审理最终拖延到13日下午4点半。可以说，整个庭审过程是完全合法的，得到了各方的承认。

　　7月14日，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做出一审判决：被告人杨斌犯虚报注册资本罪、非法占用农用土地罪、合同诈骗罪、对单位行贿罪、单位行贿罪、伪造金融票证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18年，罚金人民币230万元。被告单位沈阳欧亚实业有限公司犯非法占用农用地罪、合同诈骗罪、对单位行贿罪、单位行贿罪，数罪并罚，被判处罚金人民币560万元，被告单位沈阳欧亚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犯伪造金融票证罪，被判处罚金人民币40万元。

　　杨斌的原罪：出资迷魂套

　　说起杨斌的发迹，不能不提英豪科教(600672.SH)。

　　英豪科教的前身是广华化纤，该企业1993年上市后，以涤纶长丝生产和销售为主业，利用募得资金曾经有过一段辉煌。但是1995年之后，盈利能力大幅下滑，而且产业前景堪忧，迫切需要通过资产重组轻装上阵，这给了从化市博大实业有限公司借壳的机会。

　　从1997到1998年间，先由四川省国有资产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江苏省强新企业发展有限公司、江西华财实业股份有限公司购买广汉市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手中的股份，然后从化博大分别从广华化纤股东四川省国有资产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江苏省强新企业发展有限公司、江西华财实业股份有限公司手中受让国家股，受让后共持有广华化纤法人股4,102.487万股，占广华公司总股本的29.77%，成为广华的第一大股东；同时，江西华财事业投资公司将其持有的广华化纤法人股1,100万股协议转让给深圳市英迈尔实业有限公司，后者成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持有公司7.98%的股份。

　　在这轮收购中，1996年成立的从化博大共支付了8,204.974万元的真金白银，而隐身其后的是广东英豪学校和广州英豪实业有限公司，其中英豪学校持股90%，英豪实业持股10%。而许多人猜测这其实是杨斌与英豪老板陈忠联的联手。也正是在这一年，杨斌遇到了后来成为他亲密战友的阎闯，其时阎闯是从业注册会计师，显然井井有条的收购是来自阎闯的设计。虽然杨斌荷兰公民的身份使得他不能担任国内上市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但并不妨碍他以董事的身份出现在公司的管理层中。

　　在1998年10月广华化纤更名为“四川欧亚农业股份有限公司”之前，杨斌已经在荷兰注册成立欧亚花卉公司，并逐渐形成欧亚集团在海外的15个分支机构，并且杨斌在国内已经以欧亚农业的名义进行花卉的买卖，一种说法是当时国内90%的高档花卉进口都是欧亚农业做的。凭借高科技农业和高档花卉的概念，再加上其他的因素，公司的股价从4元钱起飞，最高达到18元多。

　　在资产经营方面，1998年6月欧亚农业开始与荷兰欧亚国际贸易公司合资组建广汉市欧亚花卉有限公司，并投资1,500万元建立5万平方米的玻璃连体温室，当时号称亚洲最大的玻璃连体温室。另外，收购固安欧亚天惠花卉有限公司及大连欧亚花卉有限公司部分股权，这两家公司都是杨斌的花卉产业在国内扩张的产物。

　　及至1999年，杨斌卖出自己拥有的四川欧亚花卉公司，获现金2亿退出公司的管理层。当年10月12日，欧亚农业更名为英豪科教。之后，许多媒体都以杨斌无奈退出作为核心内容进行报道，退出的原因有多个版本“一为无法当上公司法定代表人，缺少话语权；一为在投资荷兰村的问题上有分歧，从而退出”。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几乎是借壳广华化纤的同时，杨斌看中了沈阳，坊间的传言是他考察了许多个城市，包括自己的故乡，是沈阳政府开出的优惠政策使杨斌最终决定落地沈阳。

　　而司法机关对杨斌在沈阳设立的沈阳欧亚实业有限公司、沈阳海牙大酒店有限公司、荷兰村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沈阳欧亚温室有限公司和沈阳欧亚国际咨询有限公司的出资问题提出了指控。依照法庭审理查明所说：“这5家公司使用伪造的国家机关完税证明、伪造的购货发票和伪造的验资报告等虚假证明文件，采取‘借资空转’等欺诈手段，先后虚报注册资本2亿多元。”

　　就我刊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沈阳欧亚实业有限公司成立于1998年4月21日，是由杨斌任法定代表人的荷兰欧亚国际贸易公司与沈阳靓马集团共同出资组建，注册资本1.2亿元人民币。成立之初，荷兰欧亚占沈阳欧亚实业50%股权，后变更为70%。因此，荷兰欧亚应负担8,400万元的出资义务。取得临时执照后，杨斌为解决8，400万元人民币出资，与广东一家科技教育投资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陈某联系，让其向沈阳欧亚转款“走走帐”，借此虚增沈阳欧亚实业的帐面资金流量。在1998年6与月到1999年初长达近8个月的时间里，共有7,150万元的款项汇入沈阳欧亚实业的帐户。根据国内已判定的案例，惟一的可能就是杨斌将所到资金打入了沈阳欧亚实业的“实收资本”科目，然后通过会计师事务所据此出据的验资证明，取得了沈阳欧亚实业的正式工商营业执照。

　　尽管在杨斌庭审过程中，杨斌的家人始终强调，不应该是虚假出资，而是资金的陆续到位。但是综合分析杨斌的动机还是有3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90年代初，杨斌全国扩张，资金调度紧张，所以才会采取先暂时过关，资金再陆续到位的办法。第二种可能是杨斌本想将欧亚实业的项目拿到当时已有的资本运作平台上去，但后来事情发生变化，事实上上诉款项已于1999年3月1日前分别回到原公司。第三种可能就是杨斌的蓄意行为。

　　与此相似，杨斌旗下的沈阳海牙大酒店有限公司(与沈阳万博商贸有限公司合资)、荷兰村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与北陵房地产开发公司合资)，沈阳欧亚温室有限公司(独资)、沈阳欧亚国际咨询有限公司四公司的设立过程中也存在相同问题。按出资合同规定，荷兰欧亚应在规定期限内对上述四家公司实际认缴出资大概共计1,580万美元。

　　其时，杨斌正忙于在海外资本市场的融资，在毛里求斯注册由杨斌100%控股的Wise Capital Investments Limited公司，再在百慕大注册欧亚农业(控股)有限公司，杨斌通过Wise Capital Investments Limited公司持有欧亚农业72.06%股份；与此同时，欧亚农业100%控股的Success Honour Limited(毛里求斯注册)和EAG Company Limited(日本注册)，再由Success Honour Limited全资控股亚太国际投资集团有限公司(香港地区注册)和两家在沈阳成立的沈阳欧亚农业发展有限公司、沈阳绿野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并将荷兰村农业基地和其它6个内地农业基地注入其中。2001年7月19日，杨斌任董事长的欧亚农业(控股)有限公司在香港上市。

　　上市之后，资金吃紧的杨斌动用了其担任董事长的欧亚农业在香港股市中募集的资金为上述四公司垫付出资款，度过资金难关后又将款项转出。根据对四家公司的了解，4个公司的外币资本金帐户都设在工商银行沈阳新北支行，杨斌为了达到验资目的动用的资金大概近1.3亿元港币。当然，资金入帐后同样需要记入实收资本科目。根据杨斌当时的投资情况，该笔款项数日后很可能转入沈阳欧亚实业的银行帐户。如此看来杨斌确有虚假出资之嫌。

　　但是，企业间的资金往来原因多种多样，因此也无法排除各种企业间的资金拆借，特别是在这种有着千丝万缕、错综复杂关系的企业间。在杨斌的资本结构中，荷兰的欧亚集团是母体，而沈阳的荷兰村则是核心。但是，它纷繁复杂的肢体还是会让人产生眼花缭乱的感觉。这样的结构可以隐藏问题，却无法消灭问题。在杨斌一案开庭前，曾经有媒体到访过欧亚农业的7大农业基地，据说除荷兰村和沈阳造化的两个基地的面积与招股书相符外，其它都有一定的出入。

　　土地上的游戏

　　欧亚农业是高科技农业公司，却通过种种手段渗透入房地产经营。

　　杨斌在1998年就将沈阳小韩屯3,300亩地块拿到手，后来又拿下3,000亩，规划为荷兰村，其中买地投入很大。按照杨斌的理解和设想，荷兰村将是现代农业的典范，由高科技农业、旅游、房地产3个板块组成，其中房地产初步规划57万平方米。

　　不过巨额的投入，不断延伸的战线，很可能使地产商的资金链条承受巨大压力，同时，由于证券市场的诸多不利因素限制，通过股市间接融资比较困难，促使房地产公司不得不主要借助金融贷款，这无形间也加大了经营风险。

　　杨斌的资金链问题早在去年9月份就已经显露，综合多方面提供的消息，杨斌目前仍欠小韩屯17,250万元，欠土地出让金4,190万元，还有荷兰村项目的承建商的工程款也未付。

　　应该说，房地产业是需要靠借贷支撑的产业，但杨斌经营房地产所产生的问题已经超过了公司的层面，而不止是自身资金流的问题。

　　根据以前所披露的国内民营公司在筹资中的典型做法，杨斌一案不排除沈阳欧亚为获得大额银行贷款而伪造财务帐目、虚增公司业绩的可能。这其中就可能存在公司财务人员按杨的授意伪造金融票证的手段造假帐。这些事情的发生时间大约在2001年三四月份至2002年六七月之间，涉及金额17.86亿元，如此巨大的金额的操作，共伪造支票、进帐单、结汇凭证、电汇凭证等银行结算凭证305张。由于实行土地开发的审批制度，所以在过去几年中出现了房地产商的圈地竞赛，大腕圈大盘，小腕圈小盘，竞争激烈其中也难免产生暗箱操作的问题。

　　例如，杨斌在小韩屯的土地开发。1998年12月末，辽宁省政府以辽政地字(1998)598号文件，划拨约112公顷(1,675亩左右)土地使用权给沈阳欧亚农业，作为“高新农业示范区建设用地。其后，沈阳欧亚违反土地管理法律的有关规定，在未依法办理农业用地转建设用地审批手续的情况下，由杨斌决定，于1998年11月开始在此农业用地上修建荷兰村项目，非法占用并毁坏耕地41公顷多(615亩)。另外沈阳欧亚于2001年5月、9月分两次租赁沈阳市于洪区北陵乡八家子村耕地共计约18公顷(278亩)，在未办理相关审批手续的情况下，杨斌决定在此租赁农用地上修建停车场，加油站，占用、毁坏耕地共计约3.5公顷(52亩)。依据我国《土地管理法规》和《刑法》的有关规定已构成非法占用耕地。

　　此外，因与杨斌存在分歧出走并曝出杨斌内幕的的欧亚实业副总张家旭也利用原来为辽宁省国土资源厅副厅长的身份参与了杨斌许多的圈地行为。2000年春夏之交，杨斌请张家旭为沈阳欧亚找一块耕地，用于“抵顶”该公司占用的建设用地，后张找到沈阳市法库县规划土地管理局局长胡玉广和时任该局地籍科科长的孙长春商办此事。在他们的积极运作下，将法库县卧牛石乡苇子沟村的一块国家尚未纳入地籍管理的耕地(约有1,600亩)作为沈阳欧亚新开发用地。张向杨汇报后，按杨斌的意思起草、填写了《关于沈阳欧亚公司开发卧牛石乡苇子沟村荒滩的批复》、《改造法库县卧牛石乡苇子沟村荒滩地开发利用协议》等文件，并将审批时间提前。后来，张再找到相关人员在上述批复、呈报表上加盖了法库县规划土地管理局公章，并通过乡土地所负责人找到村支书王某，在上述“荒滩地开发利用协议”上加盖了村公章，从而使欧亚公司取得了证明该公司新开发用地的相关证明文件。

　　其后，辽宁省土地整理中心在沈阳欧亚公司申请下，对新开发用地进行验收。在收到上述证明文件后，认可该公司拥有新开发耕地，出具了《土地开发整理项目验收单》，认为该公司新开发耕地数量和质量符合验收要求，可以抵顶建设占用耕地指标，并按规定提出收购欧亚的新开发用地。同年10月末，沈阳欧亚同辽宁省土地整理中心签订了《收购耕地协议》，将该公司的新开发用地作为储备耕地，以人民币三百余万元价格出售。后来，沈阳欧亚向中心交纳管理费同和验收手续费15万元，并收到该中心支付的转让款。这其中，张出力不小，杨斌授意公司给其一定好处，数目大概在25元左右。在2001年，欧亚分两次给予法库县土地管理局共计人民币98万元。

　　幕后交易还不止于此。原辽宁省国土资源厅副厅长李业为帮助沈阳欧亚取得银行贷款，利用职务便利擅自决定修改了辽宁省人民政府辽政地字(1998)598号文件。为此，杨斌于2000年12月送给李业2万美元。虽然在有关部门就欧亚非法占地开始调查后，李于2002年8月的一天，将2万美元退还杨斌，但是依然罪责难逃。

　　反思杨斌

　　杨斌都出身贫寒，青少年时代非常艰苦，正如媒体总结的那样，他与周正毅属于一代人，受过苦，见过世面，把握住了人生的机遇。与周正毅只有小学文化，并且从不忌讳在公开场合承认自己没文化相比，杨斌在青年时代则刻苦读书，1981年考入海军第二炮兵学院研习导弹专业，同期学生之中不乏将门之后，在他们当中，杨斌并没有体现出过人之处和经营才能，但是他的英语始终学得非常好，1983年毕业后留校。1986年去荷兰莱顿大学留学，是他人生的转折点。有关杨斌发家的说法有多个版本，来自他身边人的说法是“杨在国外吃了一些苦，卖过鸡蛋、也卖过服装。”与周正毅得益于经济转轨过程中的诸多漏洞和机会相比，杨斌是东欧巨变后获利的一份子，通行的说法是他在南斯拉夫掘到了第一桶金。

　　发财后的杨斌非常豪气，经常请大学同窗到荷兰村玩，还拿1万元帮助过残废的同学。尽管杨斌的同学认为他对外很谨慎，做事总是留有余地，但这显然并不完全准确。杨斌一度以《福布斯》第二富豪为荣，并拥有多部名车。因而对于他，社会舆论并不能保证一致的公允，曾经有媒体大力宣传他传奇的经历和首富的生活，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对他以个人信用和形象向银行申请贷款提供了帮助，但是一旦有事，这些媒体与舆论又是一边倒，而不能辨证地看待杨斌功过。

　　因为杨斌在沈阳北二环的投资，毕竟带动了当地的房产和投资，据当地一位官员称仅荷兰村价值就已达到33亿元。而且，小韩屯村办企业靓马集团，在得到资金和概念支持后，企业发展非常迅速，已经形成一个净资产2亿元的工业集团。在该企业的宣传材料中，合资成立的欧亚实业被重点介绍。

　　此外，据说杨斌案件涉及官员多为当地土地管理部门的原领导。开放的中国迫切需要一大批遵守法律、社会公共道德的国内外企业和企业家来共同推动中国经济的发展，但是为他们提供什么样的土壤，如何进行监管，这是政府必须解决的。

　　题外话：关于“富豪榜”

　　不管在中国的富豪身上发生了怎样的离奇故事，也不管今后会不会出现第二个杨斌，今年的“富豪榜”还会推出，而且是《欧洲货币》与《福布斯》打擂，估计会很好看。笔者与胡润相熟，与范鲁贤也曾谋面，这两个外来的和尚，立志于通过坚持不懈的挖掘为中国的富人们排定座次，将中国的“富豪经”念到底。在关注他们的同时，也希望一批充分体现中国经济蓬勃发展的民营经济的标杆企业和企业家能够脱颖而出。

　　(本文由本刊法律顾问提供相应法律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