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房子记

　　辣笔小新

　　刘更新

　　然而，如同一个女人教训铁了心要和男朋友私奔的女儿，我的那些劝告都打了水漂。

　　——刘更新

　　网友小Ｃ，美女一个，大学毕业才两年，每月收入也就刚刚够她交房租逛街看电影买小资杂志。某一天伊参加了一个楼盘举办的白领联谊活动，没跟哪个ＧＧ勾搭上，倒是花痴般地迷上了那里的样板房。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发展商在活动当天又是派饮料又是发奖品又是送楼书，还开着电瓶车一堆一堆往砸了好几十万的样板间里运白领。涉世未深的小Ｃ同学就这样被发展商征服了。

　　伊知道我做着与房地产有关的勾当，于是某个晚上在ＱＱ上候到我，劈头盖脸地问我买哪里的楼好。我说就你那点小钱能买得起哪里啊，别为了还按揭把自己下半辈子都贡献给银行了。伊辩解说在这个城市，买一套自己的房子比买一百个路易威登的包包更能显示自己的能力。

　　我说，很多小白领买了房子之后都是过着表面光鲜的生活，实际上很多地方不如人意。你看，很多广告上的楼盘效果图，门前有宽阔的马路、豪华的轿车、漂亮的喷水池、大面积的绿地、优雅漫步的行人蓝色的江面和天空、白色的帆船和鸟，你一旦去到现场就会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再说你又不是一辈子待在这个城市，别让房子束缚了你个人发展的脚步。要是实在死要面子活受罪那就去买房吧，倒时候别哭着怪ＧＧ我没提醒你……

　　然而，如同一个女人教训铁了心要和男朋友私奔的女儿，我的那些劝告都打了水漂。接下来的日子，陆陆续续从小Ｃ不厌其烦的叙述里，听到很平常的买房故事：一个对买房抱有坚定信念的白领小女生，半年时间内看楼无数，最终在江边相中了一套能“显示自己能力”的小户型；找熟人磨嘴皮争取到一些折头，花了一个月；仅有的一点积蓄加上家人的赞助对付了首期，然后是这个手续那个款，又用去两个月；好容易熬到交楼，又是一堆繁杂的手续，耗掉一个月……这前前后后就耗掉了小Ｃ一年多的美好年华。

　　这期间，伊和我聊天，每次的主题都离不开房子，哪怕在打游戏的紧要关头都会喋喋不休，就像初恋的女孩向闺中密友倾诉和男友的点点滴滴，屁大个事都当爆炸性新闻来讲。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伊的话语从最开始的新奇、成就感以及对未来有房子的生活充满幻想，到后来的疲惫、麻木以及被房子折腾得不成人样，我能感觉到伊在苍老——不是容颜，是心态。

　　年初，又在ＱＱ上遇到小Ｃ，伊说已经把房子卖掉，亏了一点——几万块。因为找了个男朋友，人在上海，而公司也刚好给了伊一个不错的机会可以去那边发展。

　　我总结性地发言道：“从你和房子这两年来的瓜葛，我似乎见证了一对男女从相识到热恋再到平淡婚姻最后离婚的全部过程。”

　　伊沉默了一会，回答道：“没错，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有我的心血，现在的感觉就像把一个男朋友调教好了，却让给别人做老公去了。”

　　在之后的某个无聊夜晚，我把一段经典歌词篡改一番，给伊发了个邮件。原文如下：

　　小Ｃ：

　　“卖房子是傻是对是错／是看破　是软弱／这结果　是爱是恨或者是什么／如果是种解脱／怎么会　还有眷恋在我心窝／那么买你为什么？”

　　小新：

　　“从旁观角度让我明白地说／无论你是挖心掏肺　呼天抢地或是热情如火／不只白白惹人可怜让人说你八婆　恨不得没跟你认识过／你讲也讲不听　听又听不懂／懂也还要买　你买又买不好／哼　你现在唱着这样的歌／是不是怪我当初没跟你说？／有太多男女就像你就像我／年纪轻轻攒钱买房　太过理想而且有些执着／眼看存折没款　眼看没法生活／最终日子还得往下过／你可以说我冷漠　或是怪我刻薄／我早想问问你　没房难道就不能活？／你现在唱着这样的歌／你以为发展商还会还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