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积仁要当“中国软件教父”(组图)

东软集团成立在线大学和软件学院，致力于培养软件基础人才　　刘积仁要当“中国软件教父”

　　焦点对话

　　【对话动机】

　　7月29日，以提供解决方案著称的东软集团宣布进军ＩＴ网络教育，成立“东软在线大学”并开通相关网站。它的成立意味着作为东软三大核心业务之一的东软ＩＴ教育与培训解决方案（Ｅ－Ｔ　Ｓｏｌｕｔｉｏｎ）——东软信息技术学院开始全面发展，并成为集学历教育、终身教育、在线教育于一体的全面的ＥＳＰ（教育服务提供者）。

　　东软集团董事长兼总裁刘积仁对于东软在线大学寄予厚望，他的目标是使东软在线大学成为国内规模最大的在线大学，成为国际化的中国网络教育门户，为中国软件业培养大批基础人才。但是刘积仁此举被许多软件业内人士斥之为“不务正业”。作为中国软件业收入最高的企业，业界的这一评论给董事长刘积仁带来了沉重的心理压力。我们的对话，力图揭示出这个从东北大学走出来的软件企业的当家人解不开的教育情结。

　　在许多专业技术人员的标准里，只有像比尔·盖茨这样专注于独立技术品牌的企业才是真正的软件企业，否则就是不务正业。中国收入最多的软件企业——东软不幸被许多人归到了不务正业的行列，在业内人士的ＢＢＳ上，许多技术人员对东软兴办在线大学，发展软件加工业、系统集成的做法表示不理解，他们在网络上对东软提出了种种发展独立技术品牌的期望。

　　“我已经习惯了这些不理解东软的言论。”东软董事长兼总裁刘积仁说这句话的时候尽管面带笑容，但他的眼里还是流露出这个沉重话题引起的忧郁。只要看过刘积仁简历的人都知道，刘积仁曾经是中国最年轻的计算机专业博士。

　　我们的采访围绕着“不务正业”这个沉重的话题展开……

　　东软有深厚的教育情结

　　当初办企业就是为了筹集科研经费，现在是掉转回来了。刘积仁认为，东软的教育背景让他们比单纯的企业更懂得如何培养自己需要的人。

　　记者：东软脱胎于东北大学，你又是科研人员、学校的教授，你把这种教育情结也带到了东软的发展战略上。能谈谈教育经历对你的影响吗？

　　刘积仁：当初东软会诞生，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当年我们想办教育，但科研经费不足。我可以说是意外地走上了这条经商的道路。现在似乎又掉转回来了，因为我们发现这个行业的人才储备和分配有很多问题，这些问题的背后就是教育发展的问题。东软今天兴办教育，并把它写进了战略发展目标中，是因为我们比传统教育者更懂得社会需要什么样的人。而反过来，我们的教育背景让我们比单纯的企业更懂得如何培养自己需要的人。

　　在我看来，起码在软件行业，我们是最有条件去发展相关培训产业的。

　　培养软件基础人才

　　刘积仁认为，东软的成长历程说明中国缺少基础软件人员，东软培养的软件人才会更贴近市场需求。

　　记者：东软现在花了很多人力、物力、财力在兴办教育方面，现在又搞网络大学，一些人认为，东软的扩张已经超出了软件企业应该做的事情。你怎么看待这种评价呢？

　　刘积仁：东软毕竟是一个软件企业，我们的事业始终围绕软件，想的是怎么使中国软件变得更强更好。在我们自己的成长过程中，我们就已经发现一个问题，中国缺少基础软件人员，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希望能培养按照软件产业发展环节中的基础从业人员，但也不排除对优秀人才的重点培养。

　　东软搞网络大学事实上还是东软软件大学的衍生，但这种形式跨越了物理的限制，解决了因为年龄、时间、空间带来的物理障碍，可以更灵活地学习。我并不认为这样的发展就是背离软件企业的本质。东软脱胎于东北大学，我们既有教育经验又了解市场需求，由我们来搭建这个知识体系，应该说我们培养的人才更贴近市场需求。

　　记者：东软教育究竟想培养什么样的软件人才？

　　刘积仁：东软不会是培养科学家，但是个造就工程师的地方。从市场的环节来看，中国过去的教育里面，高层次教育都不弱。这样的教育需要大量的学术精英的引领，东软不适合发展这样的教育。但这个产业更需要的是基础人才，我们培养的是支持产业发展的人才。

　　为客户培养人才

　　“我们跟ＩＢＭ、微软的培训不同的是，他们通过教育推动的是自己的产品，而东软的教育通过合作的形式，是在为客户培养人才。我相信经过这样的培养，从东软软件大学出来的学生更具有社会竞争力。”

　　记者：任何接受教育的人都会考虑一个问题，就是社会是否会承认他的教育经历和学历。东软怎么能保证这些受教育者没有白费功夫呢？所有的课件都是自己开发的吗？你们跟ＩＢＭ、微软的培训有什么不同？

　　刘积仁：东软扮演的是知识的组织者，我们要构造一个知识体系，让受教育者真的有所收获。我想强调的是，如果只是为了拿一个文凭而参加学习，是没有意义的。但我们也绝对会对受教育者负责。我们今天做的是一个教育平台，上面有很多合作伙伴，包括东软的客户伙伴。我们跟ＩＢＭ、微软的培训不同的是，他们通过教育推动的是自己的产品，而东软的教育通过合作的形式，是在为客户培养人才。

　　我相信经过这样的培养，从东软软件大学出来的学生更具有社会竞争力，我们第一批学员现在已经毕业，很多就到我们的客户那里去上班了。我们现在有5000多家客户，你说我的学生有没有出路？而且这对保持东软与客户的合作关系也是有促进意义的。

　　当然，那么多课件不可能全部都由我们自己开发，像英语的课件我们就是跟日本一家著名出版公司合作的。我希望东软的教育就像一个超级市场，只是这个超级市场只提供跟软件有关的产品，我们可以有很多品牌的产品，其中包括我们自己的产品。只要被市场需求，我们就大量进货，如果没有市场需求，我们就淘汰，清仓。

　　外包加工抢单印度

　　刘积仁认为，中国未来会是印度最大的竞争对手，只要能抓住质量、成本和交付这三个软件加工行业的关键因素，中国企业就有很多机会。

　　记者：现在那么多人都叫嚷着要发展软件加工出口业，东软觉得中国走印度的模式是否有出路？

　　刘积仁：现在软件产业群中需要一个中间环节，就是软件的加工外包，这个产业还有很大的市场空间。印度之所以在软件方面积累了大量的人才，与他们在加工业务中的学习有很大关系。这是中国可以借鉴的地方。我可以这样说，中国未来会是印度最大的竞争对手，事实上，印度自己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们的部长讲话中反复强调自己的能力，就是因为他们感觉受到了威胁。

　　中国年轻人的英文水平正在提高，以前语言不发达就是因为不开放，没有能真正进入到国际社会中。但语言只是表面的，软件产业的成熟度才是中国在软件外包市场中的问题，质量、成本和交付是软件加工行业的三个关键因素。只要能抓住这三个因素，中国企业就有很多机会。

　　不追求独立技术能力

　　对于外界对东软“没有技术”的评价，刘积仁说虽然使他自尊心受伤，但他早已不介意了，东软的市场份额已给予他足够的底气。

　　记者：有舆论认为东软并不是真正的软件企业，因为没有独立软件品牌形象，没有技术，主要依靠系统集成、软件外包这些软件加工来获得收益。你如何看待这样的说法？

　　刘积仁：我早已不介意这些批评了。我在乎的是市场的说法，在乎客户的评价。我们看客户数量、收益，看结果，那才是实在的较量。也许我们不是万能的，但起码东软在电信和保险行业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全世界、全中国有多少家能提供独一无二产品的企业？没有几家。过去在国内，评价技术有无的标准就是做别人都没有做过的，这样的企业的结果非常短命。所以独立技术未必就是技术好，这只能说你做了一个别人不做的东西。

　　记者：你也是搞计算机出身的，你真不在乎“没有技术”这样的评价吗？这种舆论有没有对你个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刘积仁：东北大学的计算机技术在全国都是比较有名的，我个人曾经在学术界也小有名气。当别人指责是我的原因导致东软没有技术的时候，你说我会无动于衷吗？这种舆论对自尊心打击很大。不过我最近反思，怎样才能有激情，产生行动的动力？当人的自尊受到伤害就能产生很大动力。

　　东软有今天的发展靠的是自信和执着，我们的执行能力、技术积累已经得到了世界的认可，无论外面吵得多么厉害，最终说话的就是市场份额。如果说我们没有技术，那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国际大公司找东软合作呢？

　　记者：除了市场认可以外，还能从哪些方面说明东软是有技术的呢？

　　刘积仁：如何为客户提供一个灵活、可拆解的解决方案，是一个软件企业综合实力的体现，例如我们的客户——中国联通是一个结构非常庞杂的企业，现在联通全国8个省的计费系统、客户服务、ＩＰ电话支持都是东软在做。在中国社会保险的软件服务领域，东软也占全国40％的份额。同时，海尔在全国的营销服务体系、春兰的全国核算系统、服务、销售管理系统也都是我们在做。成为一个国际化的解决方案提供商应该符合东软和市场目前的现状。

　　业绩突破寄望下半年

　　东软一季度的亏损是由于消化了一批不良资产，利润源正向软件倾斜，刘积仁相信，今年下半年财务一定会有好转。

　　记者：虽然东软的战略宏大磅礴，从股市表现上，我们看到的是，东软不仅没有保持过去一度狂飙猛进的气势，反而在今年年初还报出了亏损，原因何在？谁应该对此负责？你会改变既定的战略吗？

　　刘积仁：我们自己觉得东软非常健康，而且越来越健康。有的上市公司是为了财务报表而工作，但东软是为了价值而工作。你看看，虽然外面传闻不断，但东软的员工却是越来越多。这种状况下，我们还在增加自己的成本就是因为形势会变化。

　　东软为什么能那么自信，这跟我们的战略布局有关系。前一段时间我们净资产率下降，这是因为财务核算体系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在应收账款和坏账准备金方面，东软在消化这些不良的部分。

　　上世纪90年代软件不赚钱，东软用硬件保持高利润。但我们现在不断调整比例和规模，我们希望有一天把所有的利润都表现在软件上。如果你仔细分析过我们的报表，你就能看到，2002年报中硬件比例正在减少，软件收益多了。虽然我们第一季度亏损，但我们在第二个季度可以持平，下半年一定会有好转。本报记者　卢轶男　大连报道

　　刘积仁　中国第一个计算机应用专业博士

　　1955年8月生于辽宁丹东。

　　1980年东北大学电子系计算机软件专业毕业

　　1982年获得硕士学位，后留校任教

　　1986～1987年在美国国家标准局计算机研究院做博士论文

　　1987年成为中国第一个计算机应用专业博士

　　1988年被破格提拔为教授，时年33岁

　　现任东北大学副校长，教授，博士导师，全国政协委员，计算机软件国家工程研究中心主任，东软集团董事长兼总裁，亚太经合组织工商理事会中国代表。ＰＨＯＴＯＣＯＭＥ供图

　　东软股份首季业绩下滑（单位：元）

　　2003年1－3月2002年1－3月

　　主营业务收入166173803171714550

　　主营业务利润45296361　57564803

　　利润总额41900776197947

　　资料来源：东软股份2003年第一季度财务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