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策略提升四大银行效率

　　范建军

　　从微观角度看，国有银行的产权缺陷反映为效率问题；但从宏观角度看，产权缺陷会造成货币政策传导机制的失效，给宏观调控带来困难

　　在对四大商业银行进行改革时，应牢牢地把握改进效率这个原则，要根据各国有银行 的特点，分别采取不同的改革策略

　　症结何在

　　国有银行的“效率问题”本质上是国有银行的产权缺陷问题。产权缺陷导致企业在“公司治理”和“激励机制”等方面出现扭曲。国有银行在过去不计风险的贷款扩张以及后一阶段发生的“银行惜贷”现象就是这种扭曲的“激励机制”的直接表现。从微观角度看，国有银行的产权缺陷反映为效率问题；但从宏观角度看，产权缺陷会造成货币政策传导机制的失效，给宏观调控带来困难。

　　要想从根本上改善四大商业银行的效率，就必须从它们的产权安排和治理结构入手。具体地说，就是要在四大商业银行中引入真正关心企业绩效的私人大股东，它们可以是境外战略投资者、民营战略投资者、股份制商业银行，也可以是个人。应力求避免对四大商业银行简单上市（以融资为目的）或者仅仅引入多个国有股东的做法。

　　改革思路

　　首先必须交代，由于四大商业银行的问题主要是效率问题，所以，我们所提出的改革思路是以解决“流量问题”为基本着眼点的，但这并不说明我们不关注四大商业银行的存量问题。相反，我们认为在对四大商业银行进行改革时，必须通盘考虑解决银行“流量”和“存量”问题的途径，既要有主次，又要有整体意识。

　　第一种思路：整体改制上市。即首先将四大商业银行改造成有多元投资主体的有限责任公司，引入私人大股东和战略投资者，减少委托代理的层级数；然后再把它改造成股份有限责任公司；最后选择合适的时机上市，成为上市公司。上市的地点可以选在香港也可以选在A股市场。

　　整体改制上市的优点符合“道路依赖”原则，引起的利益冲突较小，可避免许多改革上的阻力，操作上也较为简单。缺点是坏账核销困难，上市难度大；规模不经济现象和管理层级过多的弊病无法得到根本克服；很容易演变成纯粹为了“圈钱”而上市，但银行的公司治理机制和效率问题依然没有较大起色的老套路，如果是这样，那么整体上市就会变成上文所述的第二种情况，它对提高银行的效率没有多大助益。所以，整体改制上市的

　　思路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思路。第二种思路：分步拆分。首先按省一级行政单位对四大商业银行进行拆分，分成31个省级银行。资产负债状况尊重原省级分行的历史现状，按过去某一时点的格局进行冻结，经评估后引入私人战略投资者对其注资，完成股份制改造。有条件的还可以选择上市。分拆后四大商业银行的总行成为各省级银行的持股公司（最好不要控股）和金融服务公司，集中向它们提供联行服务、信用卡、支付系统共享等原全国性联网服务，并收取服务费。所以，分拆后不会破坏四大商业银行原有的网络系统。

　　采用分拆方案有利于引入境外和境内战略投资者，最大限度地改变国有银行的股权结构和治理结构，克服规模过大，管理层级过多，激励被扭曲等弊病，从而可大大提高银行系统的效率。其缺点是操作复杂，对原有利益格局的触动较大，相应阻力也必然很大，所以对改革者驾驭局势的能力要求很高。尽管如此，我们认为这是一条最为理性的改革思路。四大商业银行规模过大和效率过低的弊病迟早都要解决，而且解决的时间越早越主动。任何逃避困难和推委责任的做法只能使国有银行改革错过最佳时机。

　　第三种思路：战略性收缩。针对一些情况较为特殊的国有银行，如农业银行，由于其资产质量太差，采取前两种改革方案难度较大，这时我们就可以考虑把它们改造成“狭窄业务银行”的策略。即把它转变成一个专事存款业务，而不从事贷款业务的储蓄银行：严格限制其资金运用范围，它吸收的存款只能转贴现给其它规模较小的地方性银行或投资于国债，不允许它去从事风险较大但回报较高的“货币创造活动”（即传统的贷款活动）。其资金运用的价格（转存利率或国债利率）依市场利率而定，而吸储利率的制定必须保证其收益覆盖所有成本。

　　这样的机制设计能自动切断其坏账增加的途径，并且由于收益受到限制，它会自发在一些地区和领域收缩战线，最终达到一个最优的经济规模。但是，采取这样一种改革方案必须有两个基本条件：一、政府必须对其注资，核销其坏账存量部分；二、银行业需实现“对内开放”，允许地方性民营中小银行进入银行业提供服务。

　　总之，在对四大商业银行进行改革时，应牢牢地把握改进效率这个原则，把重点放在“流量”而不是“存量”上。但也不能采取一刀切的化解策略，要根据各国有银行的特点，分别采取不同的改革策略。

　　（下）

　　（作者单位：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