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宝纪事：逛逛潘家园“鬼市”(图)

　　文/图　梁基永

　　要去北京潘家园逛早市，我们一早被告知，要在六点之前就到，而且是越早越好！

　　潘家园的古玩集市，被北京人戏称“鬼市”，这个“鬼”字真有点神秘的气氛，而它又是全国规模最大的地摊集市，不去逛过“鬼市”，是不配说逛过北京古玩铺的。

　　虽说已是7月，可五点钟从酒店起来，天还是颇清凉的。坐上出租车，只需跟司机说一声“去潘家园”，他就知道你要去的地方。这个钟点到那儿只有一个去处。还没到集市大门，路边已十分热闹，穿着黄背心制服的搬运工与脚踏三轮车夫在路边一字排开等生意，人龙已排至200米左右！光是这阵势就令人吃惊。左图：地摊上摆着“启功”的书法，二十块一对

　　入得集市的大门，才感受到那种拥挤的气氛：晨光熹微之中，里面满是低头察看的人，几乎人手一把手电，一束束的光柱把地面划出一片片的流光，人太多了，连地摊上的货物，也要扒开旁观者才能看到。人虽然挤，声音却不大，大家似乎都在默默盘算，连讨价还价也是在小声的进行，这使我想起了旧日京华古玩界的老规矩：老板与客人论价都是在袖筒里打手势，这种遗风倒似乎被延续下来了。

　　地摊的货主，来自全国各地，服饰也是千奇百怪的，有的气定神闲，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有刚带来一批出土器，急于甩卖而竭力推销的。

　　早已听过不少在鬼市“捡宝”的传闻，每个人在“入市”之际，都希望这次能淘到宝贝。可是在这拥挤的人流中，确实打消了我淘到宝的雄心：当你用双手挤开旁观者，拿起地摊上的某件东西，你会感觉到背后正有数十眼睛已紧盯着你手上的猎物，冷不防头上或是左右会突然射来一束高瓦数的手电光，直冲着你掌心，使得你和旁人微弱的手电光变得相形见绌，也照得你头脑发昏，这时摊主的态度也变得傲慢，再也不肯减半分，你正要放下货物时，旁边已有几双手向它伸过来。

　　地摊的货主，看来是分为新老两类的，老摊主就是长期在此“打趸”，卖的也多是仿品，是冲着每天不同的新入门者来的，偶尔也从摊上吸纳些旧货卖卖。新摊主则是外地来的货主，所卖多是买来的旧货或出土货，货品比较像样，所以他们的摊位前也总是挤满人。

　　鬼市不愧为全国第一，地摊上的货物，也是应有尽有，甚至可以说是想得到都会有：有的摊专卖古陶瓷碎片，没一件完整，但价钱绝不便宜，一片明初的青花残片开价就是千八百。卖假货的摊上，假古董种类之多、价钱之低也让人心动，新仿的一张古琴，刻上各种假铭文，配上假木盒，才开价一千元。

　　天色大亮之际，逛到市集边上的旧书摊，这边没有铁棚，是在露天废弃工地上摆的，也有万把平方米左右，全是卖旧书、旧杂志。摊主闲坐在一边任你挑完，他懒懒地眼皮一张，开个价，几乎是还价就卖。货主身后靠着一个个自备的旧文件铁柜，柜已被日晒雨淋得生锈发黄，里面仍是一捆捆的旧书。偶尔也会在杂志堆中露出一两函旧蓝布包的线装书，但价钱绝不便宜。

　　到得九点十点的光景，鬼市已人流渐散，外来的摊主，货已大半沽清，剩下老摊主还在坚守着。而门前的搬运工与车夫却忙得正欢，车夫将大包小包的货往三轮车或汽车上搬，不少金发洋人也在一旁着人将货搬上车，更有不少人力三轮车夫举手高呼“古玩城五块”，那是送客人到旁边不远处“北京古玩城”的价钱，因为早市来的熟客多是那儿的店主，他们买好了货，要回店上架去了。

　　（子琦／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