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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乐手的非正常生活(图)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3年08月07日 23:03 中华工商时报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大多数都很年轻,他们拿起乐器组织自己的乐队,然后排练、演出,拥有自己的音乐风格。但他们的音乐没有市场,没有被众人所承认,甚至不被人所知,他们处在地下状态。他们需要和其他人一样生存在这个现实社会,同样需要物质和金钱的支撑,而无人问津的地下音乐会使他们日益贫穷,虽然如此,却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投入其中,甚至为此背离了生活的常轨

  夏夜十二点的街心公园,空旷的场地上稀稀拉拉地坐着三五人群,他们有的凑成一堆在玩扑克,有的在喝酒聊天,朋友间相互嬉闹。他们有人留着及腰的长发,戴着耳环和唇钉,造型各异。偶尔有几个长相不错的女孩穿坐其中。甚至更早一些时候,马路上也随处能看见有这样的人在那儿摆地摊卖音像制品什么的。他们就是被我们称之为地下乐手的一群人。

  小琨,22岁,吉他手,家不在本地,自己一个人租住一间不到10平米的阴暗的地下室里,他本来有自己的乐队,做民族摇滚,因为贝司手去了外地,所以暂时解散了,他现在每天的活动是去酒吧给歌手伴奏,从晚上8点到凌晨1点,主要翻唱一些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曲,干完活再吃晚饭,回家睡觉一直到下午起床,然后开始练琴,如果没有意外,基本上保证每天练上四五个小时,生活简单,黑白颠倒。

  苏毅,21岁,违章乐队主唱兼吉他手,他现在除了给一家报社不定期地策划行为艺术外,自己也一直在做乐队,玩死亡金属,6年了。但他的工作没有固定时间,有活动就去上班,没有就自己随便,他大部分活动是在深夜找个舒服的角落跟圈儿里的哥们一块儿喝酒聊天,他说他做行为艺术最大的愿望是有一天让所有的人都开始行为艺术。他说如果他以后能一直保持这样就很好,玩乐队,闲混,做行为艺术,挣点小钱喝酒。他已经不再去想明天究竟是什么样子,他说他不知道。

  子夜是内蒙古人,曾在中国地质大学上过一年大学,因为在校园里穿着裙子写诗而受到师生们的谴责,大

  二那年终于不甘于内心的孤独,拿起电琴来到北京,那里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他组了一个叫三栖的乐队,经常在五道口那一带的酒吧里演出,除了排练,大部分时间他都躲在自己阴暗的小屋里写歌,其实他的歌都是诗,说起子夜的诗,其中还有一段挺有意思的故事,熟悉的人都知道。

  子夜刚从武汉退学去北京的时候,除了路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还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办呢,幸好这时遇见了一个在北京上学的老乡,也热爱摇滚乐,而且非常热情地给子夜找到一个暂时的住处,还介绍他认识了一个在树村玩乐队的哥们,那哥们经常去北大校园里卖打口盘和磁带,子夜于是就混在他们卖碟的中间,但是子夜没有货,他就卖诗,刚开始一连好几天也没人看一眼,有些路过的学生甚至边好奇地看着子夜边嘟哝着“嘿,这年头还有人卖诗!”子夜坐在那儿装做什么也没听见,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第四天天快黑的时候,子夜差不多快绝望了,就在这时有个戴眼镜、花白头发的老头儿过来看了看子夜的那首《30年代》,然后问子夜多少钱?子夜没敢多说,四块吧,够两个大饼鸡蛋了。老头儿又看了看说,你一天就吃两个大饼鸡蛋?子夜说,一天一个就够了,四块钱能吃两天。老头儿笑了笑说这首诗我买了,十二块吧,我兜里只剩下这点零钱了……后来子夜才知道,那个老头儿是北大中文系的一个老教授。对于那天的情景,子夜终身难忘。子夜后来有了自己的乐队,每次站在演出台上面对观众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首《30年代》和那个慈祥的老教授。

  记者问到子夜当初选择退学,有没有后悔过?子夜带着自嘲的口吻反问到,后悔?我从不知道后悔是个什么概念,我选择一种生活,因为除此以外,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也想过正常的生活,但我没有办法。我就是一

  个活在角落里的幽灵,见不到光,感觉不到爱和温暖,但我很自在。

  他们选择低处生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选择地下音乐的人们坚持做自己想做的音乐,也许有人会希望自己有一天成为像PANTERA一样大牌的摇滚乐队,也许有人什么也没多想,就一直做下去,但在内心充满着无比的喜悦和激动,他们会在音乐中体验着全部的希望与绝望以及生命的力量。

  在一些即将拆迁的居民区,在一些破旧的小平房里,记者看到有许多乐队排练的场景,这些乐队按照音乐风格来划分,几乎包括了朋克、硬核、激流金属、死亡金属、歌特等各种类型的摇滚乐,他们平时一般都有着固定的排练时间,定期策划演出,而且大部分都有自制的CD。尤其是近一年来,这些地下摇滚乐队如雨后春笋般涌起,乐队成员小到还在上初中的学生,大到已经在地下苦苦坚持十几年的乐人,他们怀着各自不同的想法,坚持做自己想做的音乐,而且逢到演出的时候,也必有一帮铁杆摇民在台下疯狂地呐喊助阵,整个现场热血沸腾,而摇民的年纪也随之越来越小,但不管这些乐迷乐手们各自的生活背景如何,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信仰:对地下音乐的执着和热爱。

  在他们眼里,地下不再是单纯的一个名词,更多代表着一种状态。究竟什么是地下音乐?一个乐手说,没出来的都是地下,都在地底下,不被大多数人了解,更别说支持了。不过现在要说地下,除了摇滚乐,其他流行的东西也很多,还有一些地方曲艺,所以说形式上,只要还没出名的,都可以统称地下。但是,对于我们很多在地下玩乐队的,应该说,地

  下首先是种态度,站在主流和商业的另一面,就是换个角度做音乐,每个乐队都会有自己的思考,比如我想做什么风格的,表达什么样的立场和情绪,这里面有社会的东西,也有个人内心深处的东西。

  在谈到当初怎么走上玩地下音乐这条路时,乐手们各个观点不一:

  乐手一:发泄。心里觉得压抑。

  好多自己想做的事情周围的人都不理解,也不喜欢和他们一样过着麻木的生活,在人堆中无处可逃,所以做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乐手二:闲着没事,觉得生活没意思,就想找点什么来做呢,正好觉得摇滚乐比流行乐好听,也很感兴趣。

  乐手三:主要还是活得不好吧,刚玩的时候还小,上初中时就有了这

  个想法,那时比较容易冲动,对什么都好像看不顺眼,学校的和社会的,很多东西不公平,还有人们之间充满虚伪,那时自己其实就跟20世纪80年代一标准愤青没什么两样,后来慢慢想得多了,不仅仅是个人的愤怒,开始更深地思考一些问题,包括政治和人文的。

  一千个人会有一千种不同的理由,我们无法一一把它记录下来,但是,他们都通过地下音乐来表达一些个人的和社会的情绪,用音乐来思考生活,而对于地下音乐的坚持本身就足以证明他们把音乐作为他们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地下音乐:迷途的羔羊

  地下音乐给乐手们带来些什么?又给我们这些所谓的局外人带来了什么?记者在采访时,一个乐手则茫然地回答说不知道。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在今天能给自己一个活着的理由就不错。能给周围的人们带来什么,就难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觉得最重要的事情,在我们看来最重要的,在他们眼里也许什么都不是,很多人不理解我们,包括我们自己的父母,他们不明白我们这样整天不务正业地穷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当然也有一些爱乐分子,都是跟我们差不多的人,他们来看我们的演出,看到还有很多跟自己一样挣扎着生活的人们,听到一些彷徨、呐喊或者绝望的声音,听到同类的呼唤,然后他们觉得自己并不孤独。如果我们能用音乐给自己和他们带来一点点的感动和希望,那么,我们就是幸福的。但是我们都会相互挑剔,我们谁都认为别人有病,我们对社会不满,对自身不满,对现状不满,我们能改变什么?我们不知道。

  现在的地下状况怎么样?面对这个问题,乐手们回答一致:不怎么样,快完了。而且现在的地下都分好几块儿了,老一代的地下都很不错,他们很诚实也很敬业,做的东西也比较真实,能感觉到是发自内心的。新起的一批乐队忽然多了很多,风格也全,做什么的都有,乐器设备什么的都跟上了,但是要说音乐,似乎成了另一种可能,感觉好多人在玩风格玩技术玩造型,真正有内涵的东西越来越少,地下也成了一个幌子,没多少人在真正用心去做音乐,这比不被人理解更悲哀。

  当然不仅天津是这样,现在国内好多地方的地下音乐整体上都基本存在这样一些问题,因为好多年纪越来越小的成员,他们也许并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摇滚乐,并不理解地下这一行为本身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们留起鸡冠头,染黄发、吸大麻、同性恋,他们过着一种纵情的杂居生活,他们写一些连自己也搞不明白的歌词,除此以外就是满嘴的FUCK,他们或许认为这样很酷,有个性,甚至他们的父母也大力支持,为他们的孩子是一个乐手而津津乐道。现在的地下一直处于低迷状态,但是地下快完了。

  采访中,一个乐队的主唱情绪低落地告诉记者,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在中国开一个“伍德斯多克音乐节,但这只是个幻想。他说他是个绝望的人,整天跟一帮玩前卫艺术的朋友混在一起,颓废的夜晚和女人总是能给他带来短暂的激情,可过后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改变,生活依旧像个垂死的孩子,他忽然间变得无所事事,经常夜不归宿地喝酒,有段时间一直在吸毒,他只是觉得日子压抑得让他想疯,他说他曾经以为摇滚是他的全部生命,可是现在他却越来越搞不懂了。他想搞懂却永远也不会懂。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活下去。这样说的时候,他两眼茫然地望着远处。而在被问到希望圈外人怎么看待他们时,他只说了简短的两个字:理解。

  在同行乐手的介绍下,一个以前做地下音乐现在改卖羊肉串的男人引起了记者的注意:刘金,现年25岁,上初中时就开始喜欢摇滚乐,刚开始只是觉得好听,从接触崔健、黑豹和唐朝等国内早期的摇滚艺人慢慢到一些国外优秀的摇滚乐队,后来干脆决定自己做音乐,跟几个乐手一块儿组队,担任及时乐队的吉他手,到现在差不多有七八年了,不过现在的他虽然还是梳着半长不短的辫子,却不是站在演出台上,而成了马路边一家快餐店门口卖羊肉串的摊主。他说,他现在主要是想先挣点钱,然后继续做音乐,没钱什么都干不了,乐器设备什么的都要花很多钱,现在的生活基本上每天12点左右起床,然后吃顿饭后开始穿羊肉串,晚上出来摆摊,大概要到凌晨六点才能回去睡觉,连练琴的时间都没有了。他最后留给记者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现实,毕竟我们不能抗拒!

  生活需要被理解,需要不断地更新与创造。他们选择地下音乐,不仅仅是选择了一种立场,更是选择了一种生活。他们本来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给了乐队,但是地下音乐最终会给他们带来了什么,除了渐渐被人群疏离,被现实抛弃,他们最后突然发现等待他们的是一无所有。

  还能坚持多久

  是地下音乐,当然就没什么市场了,不被人所承认,更别说跟那些明星大腕们比唱片销量了。就连享有地下音乐集中营之称的北京霍营也无能为力,他们与其他地方的地下音乐所不同的只是,多了一些可以演出的酒吧,多了一群中学生乐迷。

  主流和商业永远有人跟随。对此,作为与其对立的地下音乐,地下乐人们有他们自己的看法,主流的东西也不完全都是假、大、空,也有好的,甚至有些是值得学习的。商业是种必要的手段,地下如果要到地上去,必定需要商业,但是他们不希望在做音乐的时候有商业因素的参与,他们不否定它,但是不能让它毁了音乐本身,出名和被人承认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但同样重要。他们最重要的事儿是做好音乐,把地下这种态度和精神传达给人们,让人们了解他们,一起去努力去改变或者去破坏。

  在问到希望以后自己会怎么样时,乐手们则都希望自己能撑下去,虽然在圈里,地下乐人们已经学会了习惯放弃,但是他们仍不愿意看见明天那个倒下去的人是自己。

  地下音乐的出路何在?已经出了三张唱片的盘古乐队的鼓手赵志辉在接受采访时坚决地说,没出路。地下就是地下,要出路干什么,这种东西永远也不会被捧出来,也不会消失,就这么一直存在着,等到这一代的地下乐人们老了,失去了激情,还会有下一代,下下一代,虽然做地下的毕竟是一小部分人,不被众人接受、理解,但永远都有人去做。

  在这个夏日的午后,阳光里带着灼热的疼痛,但在排练现场,记者仍能看到乐手们大汗淋漓,激情澎湃。贫穷、无人问津,这是地下状态的悲哀,但并不是他们生存的最大障碍,正是因为这点,也让他们的音乐更纯粹、更真实、更能贴近心灵深处所需要的东西。

  他们需要更多的人去理解他们的音乐,理解他们音乐里面抛却形式之后所要表达的东西。而地下作为一种非主流的存在,作为一种摇滚精神的延续,它艰难地行走着,面对后工业时代的压力,面对主流文化和商业文化的绝对势力,地下乐人们选择低处生活,不妥协,不屈从,坚定自己真实而孤独的信仰,但是,我们却不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也许他们会选择另一种正常的生活,和大多数人一样上班、结婚、照顾孩子和老人,也许他们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死亡来临的那天。

  生活,是没有未来的终点,没有结束的开始。他们活在车水马龙的四周,活在现实生活的边缘,他们在里面苦苦挣扎,寻求解脱,因为不想活得只剩一具躯壳。他们渴望爱,渴望生活变得温暖而充满希望,他们信仰一种能将世界改变的力量,他们选择了地下音乐,因为除此以外,他们别无选择。

  地下音乐作为一种非主流精神,一种摇滚精神的存在,也许他们存在的最大意义就在于存在本身,因为我们一直没能彻底弄明白,究竟是什么让他们这样苦苦坚持着?谁来关注他们?这种生活,还能坚持多久?当然,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活法。也许正如一句话所说的那样:痛,并快乐着!李海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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