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造梦·造星·造钱

　　好莱坞：造梦·造星·造钱

　　在世界范围内不断扩大势力的好莱坞电影，也像美国的可乐与汉堡包一样，极力推销和贩卖自己固定的模式与价值观。

　　刘新闻、李锦慧

　　众所周知，它是美国电影产业的核心和世界电影制片的重镇。

　　它今天所有的繁华与喧嚣，是从洛杉矶郊外的一个荒凉的小镇开始的。

　　它用一百年的时间发展并完善了自己特殊的性格。

　　它像一台巨大的具有吞噬能力的搅拌混合机，它吸纳、咀嚼一切，然后生产出整齐划一的娱乐消费品———电影。

　　不仅如此，它也是复杂的、多层次的综合体，它是文化产业、经济结构、艺术形式和技术系统的总和。

　　它在影像和音响中制造无穷的梦幻，也制造出耀眼的明星，当然，也为它自己制造出源源不断的财富。

　　这里就是好莱坞，百年以来，它的故事与它制造出的电影同样精彩，甚至更加令人们捉摸不透、啧啧称奇。———编者

　　众所周知，好莱坞是美国电影产业的核心和世界电影制片的重镇。它兴起于洛杉矶郊外的一个荒凉的小镇。该镇创于1887年，1903年成为市镇，名为“Hollywood”，意即长青的橡树林。1901年，好莱坞并入洛杉矶。20世纪20、30年代，好莱坞得到充分的发展，很快成为世界电影工业的圣地。

　　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好莱坞已经开拓了广大的国际市场，其影片的摄制、发行多以国外市场定位，影片制作绝对以收回投资、获取赢利为前提。制片厂制度和明星制度是好莱坞的基石。以娱乐功能为电影制作本位，好莱坞终于寻找到了实现其目的的最佳手段———类型片：主要包括喜剧片、西部片、警匪片、恐怖片、科幻片等等。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院的成立和奥斯卡奖的颁发使好莱坞更加经典。好莱坞是复杂的多层次的综合体，它是文化产业、经济结构、艺术形式和技术系统的总和，是梦幻和金钱的双重制造厂。

　　从小镇兴起的“造梦工厂”

　　“造梦工厂”车间内的机器就是一台具有惊人吞噬能力的搅拌混合机，它吸纳、咀嚼一切，消化、排泄，出产整齐划一的娱乐消费品———电影。

　　电影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复杂的多层次的综合体，它同时是文化产品、经济结构、艺术形式和技术系统四个范畴的总和。

　　电影理论大师克里斯蒂安·麦茨认为：“所谓电影，实际上是一种范围广阔而繁复的社会文化现象，一种总体社会事实。”而好莱坞作为美国电影的代名词，它是如何在20世纪的历史中，迅速将自己建设成为美国文化的象征？这一问题不仅仅关涉到电影的事实，也必然涉及到文化、历史、精神、经济、意识形成等诸多方面的问题。

　　在观察美国电影和好莱坞之时，作家安德烈·马尔罗的警告尤其切中要害———“永远不要忘记，电影是一门工业！”这样一种自成体系的庞大工业反映、折射、塑造、强化着美国梦的神话。这一点仅从美国主流电影的主要特征上就可见一斑，这些电影以情节、叙事见长，以赢利为根本目的。

　　百年以来，好莱坞逐步发展并完善了自己的“性格”：实用主义、利益至上、循规守矩和有限度的投机性革新，自我陶醉及无限膨胀和扩张。如果说好莱坞是“造梦工厂”，那么它车间内的机器就是一台超大的、具有惊人吞噬能力的搅拌混合机，它吸纳、咀嚼一切，不分男女老少、贫富阶层，然后消化、排泄，出产整齐划一的娱乐消费品。它致力于提供所谓的人类共同价值梦，即“成者王侯败者贼”的美国精神。

　　好莱坞地区景色多样，气候稳定，十分适合作电影拍摄的外景地。于是，摄影师们首先在洛杉矶郊外一个荒凉的小镇建造了一处摄影棚。该镇草创于1887年，1903年成为市镇，名为“Hollywood”，意指长青的橡树林，尽管在此根本没有这种树木。

　　自第一家摄影棚在好莱坞建立以后，纽约、费城、芝加哥的制片公司纷至沓来，到此寻找灵感。1910年，好莱坞并入洛杉矶市。此后，许多公司搬到好莱坞，电影工业逐步在这里建立起来。选择好莱坞和为基地的原因除了气候和景色外，最重要的是这里拥有巨大的廉价劳动力市场，而且没有工会。到1920年好莱坞的居民已达25000人，其中2万人从事电影及相关工作，这里的工资比纽约等大城市低了一半。围绕着电影工业，新闻机构、美容院、服装店、餐饮业、器材建筑业等兴盛发展，演艺人员、流浪汉、投机商蜂拥而至，到这个对外封闭的影像帝国淘金、寻梦。

　　垄断组织控制好莱坞电影业

　　经过20年的调整以及横向合并，好莱坞几家大公司均成为集电影制片发行、电视节目制作、书籍出版、音乐唱片、录像、有线电视、休闲娱乐等等于一身的大型集团企业。

　　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美国电影工业已经开拓了广大的国际市场。事实上，到今天为止，美国电影工业的收入有一半是来自国外。1930年前后，好莱坞及整个美国电影已被几家大公司组成的垄断组织所控制：米高梅、派拉蒙、华纳兄弟、20世纪福克斯、雷电华、环球哥伦比亚和联美。每个公司各自形成垂直垄断网络：包括影片生产摄制、发行、电影院放映三个方面。好莱坞的电影业形成了庞大的卖方市场，极少数几个金融老板和投机商决定着全体美国人将看到和只能看到的电影。

　　8家公司中，只有联美公司试图为个别的独立制片人服务，它由卓别林、玛丽·碧克馥、D．W．格里菲斯和道格拉斯·范朋克4位著名人物于1919年创立。大公司们与华尔街银行业联合，以保证电影摄制资金，公司之间联盟以控制影片价格、演职员，组织出口协会以扩展、瓜分海外市场。

　　不久以后，电视兴起，50年代电影票房下降50％，电影业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战后欧洲电影业复兴，意大利、法国、联邦德国发起的新电影运动以及欧洲各国政府为保护民族电影业制定的一些电影贸易保护措施对好莱坞电影业更是雪上加霜。好莱坞竭尽全力应付困难，宽银幕、彩色技术、全景电影等新技术被广泛应用，大公司以超级巨片与电视的小屏幕相抗，但真正具有成效的策略是与电视业联合和投资在国外拍片。

　　经过20年的调整以及横向合并，几家大公司———哥伦比亚、福克斯、米高梅、派拉蒙、环球和迪斯尼均成为集电影制片发行、电视节目制作、书籍出版、音乐唱片、录像、有线电视、休闲娱乐等等于一身的大型集团企业。大多数好莱坞公司都在海外设有子公司，影片的摄制、发行多以国外市场定位。第三世界的廉价劳动力和惊人的娱乐需求继续维持着好莱坞的寿命。近年来，好莱坞的经济力量格局有了一些新的变化。大公司受挫，独立制片公司获得了机会，但是所谓独立制片，除了资金的弱势之外，其运作程序和商业逻辑与大公司毫无二致。

　　好莱坞的基石：制片厂制度和明星制度

　　只有制片人才是影片的主人，从导演到明星仅仅是雇员。明星则是好莱坞的象征符号，明星概念的基本要素是明星的私生活一定要公之于众。

　　美国电影实际上出现在好莱坞之前十几年。电影器械的发明者之一爱迪生拥有的电影专利公司，曾一度独霸着美国电影的生产和销售，但市场的需求是如此之大，许多独立制片公司纷纷成立，在好莱坞争得一席之地，使好莱坞成为美国电影工业的核心和世界电影制作的重镇。

　　好莱坞很快就全面倒向了长故事片的制作，并以此为依据发展出了整套的叙事法则：线性叙事，滚畅剪辑，完全服从因果关系，隐藏起电影机器和拍摄者，构筑一个自足自满的时间和空间。在90分钟的时间里，将观众“缝合”进一个虚构的世界之中，绝对回避反思和质疑。例如，严格禁止演员直视镜头，因为这样会引起观众的直接反应，破坏整个影片精心安排的假定性。近一个世纪以来，这种“讲故事法”尽管几经技术手段增益翻新，基本原则和技巧却毫无变化。

　　制片厂制度和明星制度是好莱坞的基石。制片厂由电影剧本编写、艺术指导、服装、道具、摄影、剪辑和音响等部门组成，他们全在制片人的领导之下。制片厂是真正的流水线作业，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同事也只司其职。所有人员都是产品制作过程中的一个环节，没有任何人可以声称对影片拥有惟一署名权，因为只有制片人才是影片的主人，从导演到明星仅仅是以周或小时来计算薪水的雇员。制片厂体系保证了从业人员的技术技能在最大程度上被发挥，有利于培养一种美国式的敬业精神，即忠实于投资方的金钱，避免个人自由的发挥，影片制作绝对以收回投资、获取赢利为前提。而明星则是好莱坞的象征符号，他们是一些银幕角色和演员的结合体。明星概念的基本要素是明星的私生活一定要公之于众。

　　类型片：好莱坞的利器

　　好莱坞电影“撒一个弥天大谎，但每一处细节都是真实的”。

　　以娱乐功能为电影制作本位，好莱坞终于寻找到了实现其目的的最佳手段———类型片。好莱坞的类型片主要包括喜剧片、音乐歌舞片、西部片、警匪片、恐怖片、战争片、科幻片、侦探悬念片，等等。大部分主要类型自30年代就完全定型，经久不衰。基本类型还可能合并、互相渗透，发展出新的类型以适应部分观众的特殊需求。

　　在不断开拓市场的过程中，好莱坞的制片人发现，观众偏爱重复的模式以一遍遍地强化自身的心理定位，意外必须是不被预见的、封闭在故事内部的。更抽象一点说，类型片实际上体现了人类心理意识中的一种基本元素———强迫重复原则。正由于此，一种高度尊重“常识”的传统被确立下来了：好莱坞电影“撒一个弥天大谎，但每一处细节都是真实的”。所以很难确切区分真实和虚构、电影和现实的互动使真伪不辨，日后电视的加入将这种趋势更加强化。

　　奥斯卡奖：好莱坞的“经典化”

　　在好莱坞经历数次危机之际，奥斯卡奖都被抬出来作为号召观众回忆“美好的昨日”的力量。

　　好莱坞在牟取了超额暴利之后，为了能够继续维持其成功，必然要为自己命名。1927年，大制片公司的老板们集合了发行者、影院经理、演员经纪人等各色人成立了“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其最重要的使命就是每年3月颁发奥斯卡奖。

　　奥斯卡奖为好莱坞的“经典化”过程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方面，围绕着奖励可以操作传播媒介，宣扬制片公司的形象和业绩；另一方面，适合于构筑一种“怀旧氛围”，将影片产品历史化。在好莱坞经历数次危机之际，奥斯卡奖都被抬举出来作为号召观众回忆“美好的昨日———我们共同拥有的艺术”的力量，于是好莱坞的历史策略是：坏的影片之后是更坏的影片，那么，坏影片就显得好多了。

　　对于第三世界的电影观众来说，好莱坞就是美国，好莱坞电影提供了观看美国生活的窗口，尽管类型电影的明星是有史以来最为不真实的人造产品。跨国公司热衷于发掘新的拍摄题材和电影奇观，在美国本土观众已经倒尽了胃口之后，好莱坞蓄意培养新一代的第三世界观众，而在影片身后是可乐、汉堡包和美国产品的倾销。作为多层面的综合体，好莱坞是西方文化、经济的典型。（原载“传媒观察网”，摘自《知识经济经典案例》）

　　名为“长青的橡树林”，本地却没有这种树木。仿佛从最初的起名开始，好莱坞便被赋予了虚构和梦幻的本质。

　　20世纪30年代在好莱坞的派拉蒙电影厂。

　　明星云集的奥斯卡奖只是浮华的表象，更为深刻和重要的是，它为好莱坞的“经典化”过程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图片见PDF版C8版）

　　作者:刘新闻、李锦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