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家族企业的诠释_滚动新闻_财经纵横

对家族企业的诠释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3年07月25日 08:29 中华工商时报

　　与一般对家族企业利弊分析明显不同的是，作者以中国经济转轨为背景，通过纵横对比分析，对家族企业生命力作出了逻辑一致且富有新意的理论解释

　　1997年由我负责参与的《中国私营企业研究课题组》对全国私营企业抽样调查显示（样本数目为1947家），50．5％的已婚企业主的配偶在本企业担任管理工作，9．8％负责购销；20．3％的企业主的成年子女在本企业做管理工作，13．8％负责购销。在所有管理人员中

，投资者占26．7％，企业主亲属占16．8％，企业主同乡占5．0％，在社会上招聘的占44．2％。另外，投资者中有12．9％的人是企业主的亲属。可以说，今日中国私营企业大都是家族企业。

　　在这一背景之下，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刘平青博士的专著《家族基因：家族企业生命力解读》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与一般对家族企业利弊分析明显不同的是，作者以中国经济转轨为背景，通过纵横对比分析，对家族企业生命力作出了逻辑一致且富有新意的理论解释。该书23万多字，在结构上共分导言、上篇、中篇、下篇、结语等五部分。

　　一

　　导言基于“经济人”是来自于家庭的“生物人”、信息不对称、制度多样性三个基本假设，在评述市场“看不见的手”和政府“看得见的手”的基础上，明确地提出了“又一只看不见的手”———家庭或家族制度。

　　上篇阐述了家族企业是由“家族基因”内生性决定且由企业环境选择的组织形态。“家族基因”是分工－专业化－信息租金、激励－约束机制－信息成本双链上利己人性、心智模式、利他人性和文化因子四个碱基构成的有机结构，它决定了家族企业具有适者生存性、形态差异性和生命周期性三大“生命”特征。对转轨期信息环境、企业家成长环境和企业融资环境分析表明，转轨期中国家族企业是一种适应性制度安排。

　　中篇揭示家庭或家族制度如何通过“家族基因”向公有经济领域渗透并推动公有企业变迁。传统计划经济中，行政命令取代了家庭、市场等基础性资源配置方式，“家族基因”缺乏发挥作用的经济空间，形式单一的国有企业是计划经济体制的基层单位。始于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恢复家庭作为基本经济单元后的市场化改革，为民有资本和家族成员向国有经济领域渗透提供了契机，使国有企业“准家族化”得以萌生。如果说企业“国有家营”只是“家族基因”决定的市场化企业的“雏形”，那么在计划经济体制边缘成长起来的乡镇企业，从异军突起到全面改制，则是“家族基因”历经了扭曲、变形之后，逐渐趋向正常表达的结果。

　　下篇在逐一分析转轨期中国家族企业（FB sTC）、早期中国家族企业（FBsEC）、海外华商家族企业（FBsCO）和发达市场经济中家族企业（FBsDC）各自的成长与特色之后，将前者与后三者进行了实证比较，其基本结论是：四类家族企业的“家族基因”，分别表现为隐性、次隐性、杂交显性和显性。受不同企业环境的制约，FBsTC表现为诱致适应型，即在不完善市场环境的诱导下，从计划经济体制边缘自发成长以适应向市场经济转轨的企业组织；FBsEC表现为濒临破产型，即在家族政权、外国入侵和“苏联模式时期，家族企业受尽摧残与诋毁，发展举步维艰；FBsCO表现为自发适应型，即身处异国他乡的海外华商，将家庭或家族制度与市场制度有机融合，企业自发成长并适应所处经济文化法制环境；FBsDC表现为自发协同型，即家族企业在几百年的演变过程中与市场经济协同进化，成为发达市场经济中“现代企业生态群体”的“母体”，而且是现代企业组织的基本形态之一。

　　根据以上分析，作者在结语中指出：中国由传统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家庭或家族制度作为“又一只看不见的手”，通过“家族基因”发挥资源要素配置的作用，并反过来促进中国经济全面转轨。转轨期中国家族企业将沿着继承优秀“家族基因”的现代公司制企业方向变迁。作者认为，在尊重市场经济与家族企业协同进化之客观规律的基础上，保护和优化“企业生态环境，是培育中国市场经济和促使转轨期中国家族企业向现代公司制企业转化的关键所在。

　　二

　　该书具有以下一些突出的特点：第一，具有鲜明的问题意识。该书针对“为什么转轨期中国新兴的私营企业大都是家族企业，世界范围内家族企业也普遍存在、持久不衰这一问题进行深入研究。作者基于经济学自创立以来，一直与自然科学互为影响、借鉴，尤其是生物学原理借用对经济学创新有重要影响的事实，设计了由四种碱基构成的“家族基因”模型，认为“家族基因”是家族企业的内生性因素，家族企业的成长和长期存在体现了生物学、经济学双重意义上的“适者生存”。“家族基因”决定家族企业的“遗传”与“变异”，具体体现在“四个碱基”上：利己人性，即人类为争取适宜的生存空间，支配更多生活资源的一种生物本能，表现为家族企业在市场竞争中如亚当·斯密所描绘的利己行为；心智模式，即家庭生活经历和知识素养，加上其成员个人独特的价值观和判断力，从而形成一种基本固定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惯，表现为家族企业对生存环境的敏感度与创新反应；利他人性，即人与人相互依存的社会生物属性，表现为家族成员之间的信任、默契、友爱等非契约性合作行为；文化因子，即人类行为除受生物本能支配和影响外，更多地受来自传统文化的影响，表现为家族企业具有一定的区域文化特征。上述四个“碱基”，都来源于“生物人”的本能及其影响因素，从而使得家族企业具有跨越时空的生命力。由于四种“碱基”的差异以及“碱基”间在不同时间和空间范围内的排列组合，使“家族基因”具有特异性，特异性的“家族基因”在不同政治经济环境中表达，于是呈现出形态差异的家族企业。在几百年的历史演变中家族企业兴衰起伏，其中既有“不老翁”、“常青树”、“百年老店”，也有“富不过三代”、“各领风骚三五年”之说。除环境因素影响外，生命周期性是由“家族基因”固有的优势和劣势决定的。当优势大于劣势时，家族企业表现为兴盛成长，反之，则家族企业衰败消亡。

　　第二，对私营企业的发展充满着学者的关怀。作者不仅考察家族基因这一决定家族企业的内生性因素，而且从企业环境角度进行分析。当前中国家族企业是基于中国市场化改革目标，才得以从“包打天下”的国有制边缘历经尾巴经济、隙缝经济、补充经济而自发成长起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家族企业是企业家们付出巨大的创业艰辛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干出来的产物。提起鲁冠球，很多人认为他从小就想当企业家，要誉冠全球。而他是这样说的：“名字是父亲起的，我记忆时曾想过当这个家、那个家，就是没有想过当企业家。我办企业是逼上梁山的。”在梳理私营企业在中国的艰难发展历程后，作者明确指出，中国新型的市场经济不是官本经济，也不是官商混合经济，而是民本经济，即以民众为投资和经营主体，以包括家族企业在内的广大非公有制企业为主要组织形态的经济形式，什么样的管理模式适合于当前中国私营企业，应由企业家依据企业自身所处环境条件做出选择。短期内，人们企图诱导（或强制）“家族基因”突变，不仅不太可能，往往还适得其反。进而作为宏观层面上正确的政策取向，应该是在规范中不断拓宽家族企业的发展空间：一是融资空间，应该主要着眼于培育适合私营企业特点的产权明晰的金融中介机构，而不是急于让家族企业进入股票市场，即允许民有资本拥有国有商业银行的股份甚至民间资本办银行；二是行业空间，在世界一体化、经济全球化的新形势下，给私营企业以国民待遇，放宽产业准入限制，降低进入壁垒，使一批批完成初始资本积累的“食品大王”、“服装大王”、“低压电器大王”通过兼并重组、控股参股的形式，自主进入一些盈利水平较高、市场前景较好的产业；三是发挥法律的保护和约束作用。没有法律的保护，民本经济不可能“做大做强”；没有法律的约束，将是贴着现代企业“标签”的特权企业和官商结合企业充斥着“市场”，社会经济生活不可避免地处处堆满了“道德垃圾”，中国经济转轨将极有可能滑向无轨的艰难境地。四是新闻宣传的重点不是“家族基因”在民本经济领域如何发挥作用（例如继承、分家等题材），而是作为舆论监督，尽可能切断家庭作为连结“公”与“私”的桥梁，减少“家族基因”在“公共领域”内发挥作用，从而降低改革成本，促进社会经济健康发展。（25F1）

　　书名：《家族基因：家族企业生命力解读》

　　作者：刘平青

　　出版：山西经济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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