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看待民营银行道德风险

　　张望

　　次优合同是存在的，即民营银行的道德风险是可以减少的。关键的问题是，如何选择一系列次优合同来有效防范和化解不同所有制银行的道德风险，将是国内外共同面临的难题

　　目前，在探讨组建以民间资本为主，具有现代金融企业法人治理结构的民营银行时， 道德风险能否有效防范已成为一个很关键的话题，道德风险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已成为民间产业资本进入金融业的主要障碍。通俗讲，就是凭什么相信民营企业和个人组建银行的目的是端正的，万一股东滥用权力，损害储蓄者的利益，产生新的金融风险谁来承担。

　　关于市场经济中道德风险存在的客观性，国内外已有许多理论加以论证。同时，中国经济金融体制改革发展过程中，一些民营企业和具有民营特征的中小金融机构出现过这样那样问题，在中国金融风险防范制度尚不健全，监管能力还有待提高的情况下，人们有理由对民营资本进入金融领域的意图和结果产生疑虑，对组建民营银行道德风险的关注也是正常的。但把道德风险看成是民营银行的特有“专利”或者是集中体现在民营银行身上是欠妥当的，并可能会大大延缓民间资本进入金融领域，因此需要对这一问题理性分析。

　　道德风险客观存在

　　道德风险大小与资本性质没有必然的直接联系。理论研究和实践表明，道德风险的产生主要在于信息的不对称和制度约束的弱化，而不是资本性质。由于历史原因，中国国有银行资不抵债问题相当严重，但无论如何处理，国有银行不良贷款中相当大部分最终还得由国家财政来负担，国有银行的失误成本最终被转嫁给了全体纳税人，可以讲道德风险在较长时期没有得到有效控制。

　　为避免国有银行的低效和风险，国际上的一个主要趋势是将国有银行私营化。从世界范围看，民营银行占的比例超过了70%，这个比例还在逐年上升，而且经营状况良好的占大多数。目前国有银行占主导地位的几乎都是些落后国或者正处在转型过程中的国家。

　　另外，再就民营企业看，国内经济体制改革过程中涌现一大批优秀的民营企业，对促进所有制和经济结构调整，加快经济增长发挥了积极作用，经营效率上民营股份制要高于国有控股企业已成定论。大多数民营企业蒸蒸日上的原因在于他们从诞生之时就没有纳入计划经济的轨道，政企界限清楚，能较好地适应市场竞争。所以，在审批新的民营银行时，只要制度健全，民营银行很难把自己的危机转嫁给别的银行或者转嫁给政府。

　　虽然，从国有和民营经济金融实体的经营结果中，我们还难以断定究竟是民营银行的道德风险大，还是国有银行的道德风险大。但可以断定的是，无论国有还是民营，道德风险都是存在的，道德风险的存在和发生与资本性质无直接联系，不能简单从资本属性误导民营银行的研究决策思路。

　　风险未必不能防范

　　道德风险虽然客观存在，但道德风险未必不能防范和降低。按照契约理论，只有签订契约双方当事人处于信息对等和完全的地位，才能避免道德风险，这在自由市场经济中是不可能的。政府干预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道德风险发生的可能性，但并不能从根本上避免，因为政府也不可能获得完全信息，所以道德风险无法回避。

　　但这不等于道德风险是无法防范和降低的。因为道德风险产生的根源在于信息不对称，可以通过制度设计增加信息的透明度，消除这种不确定性，降低道德风险发生的概率，这也是经济学中所讲的次优合同问题。国外的经验也表明，次优合同是存在的，即民营银行的道德风险是可以减少的。关键的问题是，如何选择一系列次优合同来有效防范和化解不同所有制银行的道德风险仍是国内外共同面临的难题。

　　民营银行意义重大

　　要重视民营银行的积极意义和作用，稳健推进民营银行的发展。民营银行具有清楚的产权结构，适应市场经济条件下的金融发展；民营银行以民间资本为主，这对于启动民间投资，特别是利用中国充裕的民间资本改造目前一些问题机构，降低政府负担，化解金融风险是可取的途径；民营银行发展对推进中国金融体制的加快改革和满足市场需求具有双重作用。因此，要根据不同地区经济金融发展现状，采取多种形式发展中国民营银行。

　　大力探索防范机制

　　根据民营银行道德风险特点，积极探索防范风险的有效途径。目前看，中国民营银行的道德风险主要有三种形式：

　　一是市场准入过程中的道德风险。监管当局和民营企业之间存在一定的信息不对称，监管当局较难掌握民营企业开办银行的真实动机。如何避免银行准入时的道德风险目前尚无有效的研究成果。

　　二是民营银行经理人的道德风险。民营银行主要是股份制形式的商业银行，具有规范的法人治理结构，银行所有者与经营者相分离。由于银行经理人掌握着经营权，并处于信息优势地位，他们很可能为自身的利益，而去追求高风险、高收益的投资。而一旦投资失败，绝大部分损失将由股东来承担，当投资失败超过股东承受规模时，风险就将转嫁给存款人，产生极坏的社会影响。

　　三是民营银行股东的道德风险。一般分析，民营企业办银行的动机主要可归结融资便利、上市筹资和投资经营三个。在中小企业目前普遍存在融资难的情况下，民营企业办银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自身关联企业的融资困难。但如果股东贷款过量并出现异常，就会引发危机。有研究表明，民营银行最大的问题就是股东贷款，而那些失败的民营银行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股东一开始就企图用银行来圈钱。

　　防范民营银行道德风险可以从四方面进行探索。一是建立有效的信用道德评价体系，把好股东准入关。二是努力提高信息透明度。参照上市公司信息披露要求，民营银行要向社会和监管部门提供详细真实的经营状况。三加强行业自律约束和舆论监督。对新改制和组建的民营银行，行业内部和舆论要对其经营状况和手段进行监督作用，营造民营银行规范经营发展的最基本环境。四是强化专业监管。要利用银监会成立开创的有利局面，各地要强化监管力量、创新监管手段、提高监管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