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之后 孩子们可惨了(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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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3年07月08日 10:36 《新世纪》杂志 | ||
在民工学校,孩子们每学期有个三两百就够,上公办学校,这点钱显然差远了 非典的暴发,是诸多原因长期积累的结果,而孩子们的失学,对社会的危害更甚于非典。 自北京闹非典以来20多天里,笔者楼下小区的门口就日益热闹起来,操着各种口音的 非典之前是不许兀自热闹的。有菜市固然好,买卖双方都喜欢,但市容就难看了,于是市容管理人员就只顾容不顾市了,三天两头奔袭。卖菜的爷们、大嫂、小妞也成精了,嘴里和顾客讨价还价,耳朵支楞着,一有风吹草动,卷起菜就跑。往往跑出几步,把菜往草丛中一丢,接着跑。他们期望着市容人员百密一疏,事后还能捡回自己的菜,把损失减少到最小。 如今卖菜的不用支楞着耳朵了,因为非典时期的口号也是“把损失减少到最小”。据说,卖菜的把摊子摆到小区门口是得到允许的,市场管理部门也免了管理费。 这点管理费算不了什么,一个摊三五块钱实在不好意思。非典给整个中国社会带来麻烦,各界都要分担损失。从政府来说,已经宣布减税减费,餐饮旅店、娱乐、民航、出租车集贸市场,都会得到政府的照顾。政府最下狠心的一桩是叫停“五·一”黄金周,那得丢掉多少税收呀。实在不行了,只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卖菜的小贩在小区门口得了一些实惠,但他们的后院也许正在着火。 5月6日一大早,10岁的黄波(化名)骑着几乎和他一样高的自行车到学校玩。他翻墙入院,扒在教室的窗子往里看,一下子呆了:屋内一片狼藉,桌凳都不见了,一张刚发不久的拔河比赛的奖状扔在地上…… 黄波是北京市朝阳区平房乡博才实验学校的学生。像博才实验学校这样的外来民工子弟学校北京有几百所。遇到非典,学校从4月下旬开始放假,通知5月12日正式上学。 黄波把学校悄然蒸发的消息告诉同伴,大家心里凉了半截,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到了5月12日,1000多名学生和家长来到博才学校,这回才死了心,连校舍都被房东收回了。 在此前后,平房乡还有英杰小学和平西实验小学消失了。于是,2000多名民工子弟一夜之间失了学。 这三所民工子弟学校在非典期间无声无息地被关闭了。其实,就算没有非典,学校也难逃厄运,此前,北京市已下令,要求在6月30日之前取消所有不具备资质的民办学校。因此,春节过后,北京市各区县就开始关闭民工学校,孩子们一拨一拨地失学。平房乡的三所小学,只不过借非典之机,门关得比较平静而已。 北京市有关部门承诺,民工子弟将由公办学校接收。话说得好,但操作起来都很麻烦。就好比防非典,可以雄心勃勃地说,请领导不要分心,请人民不要害怕,自家闷着头就能把事办了。这样的承诺更误事。 中国的教育经费是按属地划拨的。北京一下子涌进8万民工子弟,按人均每学年1500元计,北京市就得准备1.2亿元。而且,这8万人显然是估少了。北京市仅办了暂住证的流动人口就有237万人。在上海,公布的民工子弟是21万人,北京市政府备足了这笔钱了吗? 既使北京财政咬牙拨足了钱,民工子弟能否上得起学还是个问题。在民工学校,孩子们每学期有个三两百就够,而要上公办学校,这点钱显然差远了。电脑班、舞蹈班、订阅报刊、郊外踏青,哪哪都要钱,这还没算上成千上万的赞助费——怎不愁煞每月五六百块钱收入的民工家庭? 非典来了,前面不用办照不用交费,给民工卖菜开了小门,但后面,因为学校办的照不合资质,于是孩子失了学。孩子失学,后院着火,肯定比不让卖菜,更叫人闹心。 非典的暴发,是诸多原因长期积累的结果,卫生习惯的落后,防疫体系的不完善,疫情通报的传统性封锁,造成了今日的局面。而孩子们的失学,对社会的危害更甚于非典。十年种树,百年育人,如果将来北京出现一个像纽约高犯罪率的黑人区的地区,其根子可以追逆到今天。 眼见着北京非典疫情日渐缓和,但6月30日也越来越近了。那时候,会有多少民工子弟失学?孩子们可惨了,社会可是落下毛病了。 文/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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