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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流言传播与处罚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3年05月15日 16:50 南方周末

  

图:各地村民对非典有种莫名的恐惧。  何不华 摄

  六盘水—纳雍

  流言,4天飞传14省

  本报记者易颖 肖郎平

  和平时期的城市硝烟

  “比春节还热闹呐,到处是放鞭炮的,还有烧香甚至念念有词的。硝烟笼罩了整个城区,火药味浓得呛人。”贵州省六盘水市市民刘云向记者回忆并描述5月6日晚上的情景。

  这天正好是农历立夏,一个流言在这里飞快地传播:纳雍县有个80多岁的老头(另一说法是60多岁的老妪)已经哑几十年了,日前突然开口说话,“今年是灾害年,要在立夏之日放鞭炮驱邪。”说毕,老人便咽气身亡。

  燃放鞭炮的高潮在夜晚降临。晚上8时30分,全市鞭炮急响,9时达到高潮。鞭炮先是价格高涨,接着脱销。

  卖鞭炮的小贩开始散布谣言。一姓陈的中年妇女自己买了一饼鞭炮燃放后,觉得发财机会到了,便马上去批发鞭炮兜售,因非法出售鞭炮而被拘留并处以罚款。

  和六盘水市区相比,盘县和六枝特区燃放鞭炮的现象晚一个小时。据说情况也堪称蔚为大观。

  而这两个地方的消息来源比较集中,基本是由水城县的亲朋好友通过电话“提醒”的。当晚仅水城一地打往盘县和六枝的电话就达到3000多个。当晚用手机很难拨通当地的固定电话和小灵通,网络繁忙。

  那么,水城县的消息源头来自哪里呢?正是来自相邻的毕节地区纳雍和赫章两地。

  另一个源头则比较搞笑:钟山区老鹰山镇部分居民在看了湖南卫视辟谣的消息后,反觉得谣言“有道理”,于是买来鞭炮燃放。

  反谣言行动

  5月13日下午,记者看到,当地的一个通告上说:“在党中央的英明领导下,全国人民齐心协力、科学抗击非典之机(际),却有个别心怀叵测的人利用放鞭炮可以驱邪来麻痹广大职工群众,造成了极为恶劣的政治影响。……”

  6日晚9时,市领导惊异于燃放鞭炮的异常并获悉谣言的流传之后,立即召开紧急会议,要求严查谣言源头并进行严肃处理。

  “传谣者”邓燕从来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闯下这么大的祸。不过,她认为“我自己没有犯法”,因此起初她强烈拒绝在传唤证上签字。

  5月13日下午,记者在六盘水郊区的拘留所里见到了她。据说,她被送往拘留所的路上一直不安宁,到了目的地死也不肯下车。被强制带进去之后,她哭了两个多小时。

  邓燕,高中文化,丈夫下岗,有个儿子。记者问她听到流言之后是否相信,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只是当作母亲的心意而已。

  问及有没有想过随口传出的后果。她说,自己根本就没想过,也不是有意的。“如果彭三姐不在楼下的话,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邓家住三楼。6日上午9时40分左右,她接到母亲的电话。不过,初中文化的彭在听到谣言之后并不相信,马上打电话到赫章县求证,得到了“印证”。

  在警方的笔录中,邓燕承认在其母之前约8点多时接到妹妹和弟媳两次电话,不过她只承认母亲的电话内容。有人怀疑她更早时候已知道并积极散布谣言。

  纳雍县的“处罚”

  5月6日夜,纳雍县城以及周边几个乡镇鞭炮四起。

  “一听鞭炮声音不对头,又没有什么农历的节日,到处放鞭炮干啥?马上就喊查。”百兴镇派出所向所长说。他们所在一个坡顶上,周围声音和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乐卡村方向过来的声音最早。”向所长带了一个干警坐上车,往乐卡村方向赶去。

  警车开到乐卡村新房组的时候,公路的路面上还有红色的纸屑,一问结果就出来了:“村民胡泉当天上午10时接到赫章县他三舅尚春茂打来的电话,说要在中午12时以前放鞭炮。”

  胡泉说:“三舅说,他们那边凌晨4点就开始有放鞭炮的了。他上班去问,才晓得这回事情,所以赶紧给我们打电话,说信一下也可以。”

  “一听说灾祸,我就想到邹兰的事情,都说放了好,就放吧。”胡泉的母亲尚青梅就跟儿子说,“信一下也好,反正花不了多少钱。消消灾,消消灾……”

  胡泉的哥哥胡强也赞同放放鞭炮。“医神两不误嘛”,胡强还是相信医学的,他妻子的内风湿有好几年了,每年要吃掉好几千块钱的药。

  胡泉从货架背后翻出清明时候放剩下的两条鞭炮,点燃。一家人站在台阶上,看着鞭炮纸屑一寸寸炸开,都觉得轻松。

  这一带的人家只有卫生所的曾家能医生和小玲家没有放。曾医生说他不信,小玲是新房组惟一一个考出去读书的,现在在村里的一个小学教书。

  调查结束后,向所长给县公安局写了材料,说了是尚春茂给乐卡村新房组胡丰荣(胡泉的父亲)家打电话,这成为纳雍县的主要传播渠道。由于没有看出主观故意来,当地派出所没有处罚胡家,这让胡家很感动。

  5月6日,当晚,纳雍电视台播出了胡惠副县长的辟谣讲话。第二天,纳雍县城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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